墨娘趁着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將手指從流雲的靈力覆蓋中抽了出來。她要試試自己體內的光之力。
事實證明,墨娘體內的光之力對這傷口也根本沒有用!
在墨娘累的滿頭大汗之後,她才明白,自己體內的光之力完全是用來破壞的力量,對治癒什麼的一點沒有用,反倒是利用崆峒印修煉出來的冰雪之力勉強還能用來止血,只不過用冰雪之力治癒過的傷口,冷冷冰冰的,看起來那傷口並沒有癒合,而只是被凍住了……
“咳咳。”墨娘無語的放棄了,總之不過是一個小口子,等傷口慢慢自己癒合吧。
離開流雲的房間,墨娘回到擇星樓,一邊打坐散去體內的風雷二系靈力,一邊等着白羽的消息。
約莫到了晌午,嬴政裝扮的白羽回到了擇星樓。
“城外怎麼樣了?”墨娘見白羽回來,連忙出來迎接。
“流民都散開了。”嬴政頂着白羽那張臉,依舊笑的一臉和煦。
“散開了?”墨娘有些疑惑,按理說城外那麼多妖獸,流民圍着咸陽城是爲了尋找庇護,怎麼會輕易的散開。
“嗯。”嬴政點了點頭。
“你沒有放他們進城麼?”墨娘繼續問。
嬴政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倒是想放啊,可你也知道,如今城外的妖獸不僅只是三四階而已,已經出現了高階的妖獸,可以完全化形成人類,萬一妖獸們藏進了進城的流民中,那城中的百姓豈不是危險了。”
“可……”墨娘眨了眨眼睛。這概念不對啊:“可高階的妖獸要進城,還用化妝成一般百姓?!人家一蹦,躍過城門直接就進來了好麼……”
“……”嬴政無言。
墨娘還要再說話,卻看嬴政忽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白羽?!”墨娘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嬴政。
嬴政此刻渾身發抖。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墨娘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只覺得一片冰冷。
“你這是怎麼了?”墨娘試着用靈力探入嬴政體內,可嬴政體內就像是有一層結界一般,將墨孃的靈力盡數格擋開去。因爲嬴政體內並沒有火毒。嬴政爲了避免墨娘探查自己體內的時候拆穿自己,便用道術將墨孃的靈力摒在自己體外,墨娘一時間無法探知嬴政體內的狀況,心下更加擔心,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墨娘……”嬴政的脣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霜:“我身上好熱。”
“熱?!”墨娘看着快要整個凍成冰塊的嬴政。心裡慌的不行,怎麼他身上都這個樣子了,竟然不冷反而熱?!
墨娘掏出傳訊水晶,發了語音,想要快點憐惜到小師叔蘇華。
可任憑墨娘發了多少次語音,蘇華卻一點回應都沒有。
墨娘又喚了院子裡的小斯,讓他們立刻去找流雲。希望流雲會有辦法。
“我是業火發作了,”嬴政躺在墨孃的腿上。臉色越發蒼白,就連皮膚底下的青色血管,也已然若隱若現。
墨娘立刻將女媧石遞到了嬴政手中。語氣中帶着哽咽:“催動女媧石,裡面有生命之力,你一定會沒事的。”
“女媧石……”嬴政的笑容裡帶着絲嘲諷:“我用的太多了,它現在已經對我沒有用處了,我需要崆峒印。”嬴政一揚手,將女媧石扔到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崆峒印……”墨娘趕忙要從脖子上將崆峒印拿下來。
“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墨娘,你一定要幫我。”嬴政伸出手努力想撫摸上墨孃的黑髮:“一定要幫我拿到崆峒印。”
“嗯嗯。”墨娘應着。將掛着崆峒印的掛繩從脖子上取了下來,塞到了嬴政的手裡:“這是崆峒印。你一定會沒事的。”
“……”
嬴政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怎麼這崆峒印竟然一直都在墨娘身上?本來嬴政今兒打算施一個苦肉計,裝作白羽業火發作的樣子,好讓墨娘心軟。墨娘心軟之後,再將自己設計好的,抓捕殷水兒的計劃告訴墨娘,讓墨娘配合自己,好從殷水兒處得到崆峒印。到時候即使墨娘顧念她跟殷水兒的姐妹情義,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夫君因爲得不到崆峒印而備受折磨吧。
可現在?嬴政看着自己手裡的崆峒印,心情激盪的不行,險些沒有露出原型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羽,你怎麼了?”墨娘見白羽神色有異,意味白羽的業火發作的更嚴重了,她擔憂的撫上白羽的臉:“我怎麼看你的身形都開始模糊起來了。”
“咳咳……”嬴政連忙一個深呼吸,穩住心神,保持住了白羽的外貌樣子:“夫人,如今有了這崆峒印,爲夫很快就能康復起來的。”
嬴政的笑明朗了起來,眉毛上的霜花也掉了不少:“爲夫要趕快閉關,要不然,體內的傷勢很難壓制。”
嬴政裝作的無力的掙扎着坐了起來,緊接着又勉爲其難的運起了靈力:“我必須立刻找到蘇華,他能幫我解除業火纏身之苦。”言罷,不等墨娘有什麼反映,嬴政已然御空飛行,直接飛走了。
墨娘看着遠去的白羽身影,心頭如遭重擊。
不對勁……
因爲知道白羽被業火纏身,墨娘也去費勁瞭解了很多關於業火的知識。剛剛白羽發病的樣子,跟業火纏身發病的樣子,差了好多。而且,墨娘剛剛想用靈力查看白羽體內,可靈力卻被擋在了白羽身外。
現在想想,也許是白羽故意不讓墨娘查看。
墨娘眉頭越皺越深,她記得白羽一直叫自己墨孃的,夫人這個詞兒,很少從白羽口中說出來。也許,白羽是因爲拿到了崆峒印,心裡高興,所以口不擇言?
墨娘轉過身,將剛剛被白羽扔到地上的女媧石撿了起來。
墨娘將女媧石放入空間戒指,她的臉上滿是慌亂。
墨娘不想懷疑白羽,她還記得自己剛從雪山清修回來時,在冰雪大殿,白羽抱着自己,說從此以後,兩人之間再無欺瞞。
可剛剛的白羽,真的好奇怪,他一時病發的連站立都困難,一時又立刻有能力御空飛走。
“怎麼了?”門口傳來清朗的聲音。
因爲剛剛嬴政走的急,大門也沒關,流雲就這麼走了進來。他看墨娘一臉驚慌,以爲發生什麼事了,忙過來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墨娘擡頭看向流雲,頓了頓,她緩緩搖了搖頭:“沒事的。”
“到底怎麼了?”流雲眉頭也鎖了起來:“是城外流民的事?”
墨娘搖了搖頭。
流雲見墨娘光是搖頭,也沒了辦法,只得站在一邊乾巴巴的等着,看着墨娘魂遊天外。
過了好一會兒,墨娘才緩過神來,她伸手從空間戒指中將女媧石取了出來,遞給了流雲:“你拿着女媧石,帶天旬離開這裡,到海上也好,到雪山也好,總之,不要被人找到。”
“爲什麼?”流雲接過女媧石,雖然不曉得墨娘爲何這麼吩咐,可以他身爲天道一族的自覺,對族長的話是一定會服從的。
“咸陽最近會很亂,這裡不適合天旬養傷,他身上的四十九股靈力有擡頭的跡象,我答應過蓬萊閣主,會保護天旬。”墨娘避重就輕的說道:“總之,天道一族的族長要言而有信不是麼。”
流雲點了點頭,他知道墨娘有其他的話沒有告訴他,不過既然墨娘不想說,他便也不問:“那我帶天旬到我渡天劫的那個海島上去療傷,那裡與世隔絕,不會有外界的騷擾。”
墨娘點了點頭。
流雲又說道:“你若是想找我,便……”
墨娘連忙揮手止住了他的話:“別告訴我你在哪裡,別告訴任何人你在哪裡。”
“墨娘?”流雲疑惑的擡眼看她。
“你時刻注意這世上的靈力磁場動盪,若是三年之內,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你便帶着天旬回來吧。”墨娘擺了擺手,不願再說,轉身上了擇星樓二樓。
流雲一個人站在一樓的廳裡,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流雲哥哥。”天旬從門板後探出了頭。
流雲扭頭看向天旬,嘴角勾起,露出個無奈的笑容:“你都聽見了?”
“嗯。”天旬點了點頭:“我曉得墨姑娘是爲了我好。”
“你知道便好。”流雲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墨娘說近日內,咸陽會不太平,難道城外的妖獸要攻進來了。”
“怕不只是妖獸這麼簡單。”天旬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他想起昨日墨娘爲他調理過體內靈力之後,胡亥跟他說的那些話。
“你在想什麼呢?”流雲走過去摸了摸天旬的腦袋。
“沒什麼。”天旬衝着流雲笑了笑,又回頭看了眼樓梯的方向。
墨娘站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躲開了流雲和天旬的視線,陽光從她頭頂的天窗射進來,將她的影子拉長。
天旬對着那影子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擇星樓。
“唉,小子。”流雲邁步跟了上去:“族長讓我照顧你,你可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