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着形色匆匆的知州,王閔心中納罕,不是說是特使召見嗎,怎麼前者倒是帶着自己來到他自己的府宅了呢,再說,那頂車架,的確是屬於特使的無疑啊。
“別瞎想了,到了裡面你就知道了!”
彷彿是看出了王閔的疑惑,那知州一邊拉着王閔向裡走,一邊對着王閔頭也不回的解釋道。
前者都是這般說了,王閔當下也是不好多說什麼,也是蒙着頭隨着前者一同急急往裡趕。
隨着知州一同進入後,王閔發現那特使早已等待在那裡了。
藉着這一點功夫,王閔也是偷偷將着前者打量。
這特使大約三旬上下,從着年紀來看並不老,反而,因爲前者經常讀書養性,倒是有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他身穿一身鉛白的素雲袍子,此刻正是靜靜坐在上首的座椅上。
“坐!”
見到王閔進來後,特使對着王閔露出了一絲和善的笑容,指着自己一旁的椅子,和氣吩咐道。
“你也坐
!”
王閔坐下後,前者看着在那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知州大人,同樣吩咐。
雖然這裡是知州的府宅,嚴格來說,那特使也蘇算是客人,可是,此刻的知州見了前者卻像是老鼠見了貓,拘謹的很,而那特使雖然也是和善的很,一直都保持着旬日般的笑容,可是,在場的王閔二人還是不自覺的感受到一股壓力。
“賦稅怎麼樣了?”
果不其然,前者的第一句話就是證實了王閔的猜測,原本他就擔心這個,可是現在,這個事情還是來了,別人不知道,但作爲杭州縣令的他可是清楚的明白,自己整個杭州那還是差着將近一層的賦稅呢,想到這裡王閔就是頭腦發脹。
只是不知道特使問這句話是個怎麼意思?
“你也不用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今日聖上又是催了,現在你可以老實告訴我了,你到底收到多少?”
“在下無能,到現在爲止,也還僅僅收到九層,那一層,請大人給下官一點時間,下官一定儘快將賦稅收繳完畢,望大人通融!”
王閔躬着頭,面色一陣慚愧。
“哦?”
特使倒是一陣驚訝,原本在他想來,王閔這個新上任的縣令,能夠收到五層就不錯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王閔竟然是可以收繳到九層,其實說實話這已經是完成的特別好了,擱着別的相縣令,這麼短的時間,恐怕到現在爲止,能夠將的整個杭州城熟悉就算不錯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到任兩月了吧?”
“是,還有十多天,就是三個月了!”
王閔的語氣更是恭敬,在他看來,前者語氣雖好,可是,問出的話卻是不由自主的讓自己膽戰心驚,難道說,特使這是埋怨自己能力不夠,這麼短的時間纔是收繳到這麼一點賦稅嗎?
“大人,杭州城魚龍混雜,王大人畢竟時日短暫,如有辦事不力,萬望大人千萬不要責怪!”
一旁坐着的知州這時聽得特使的話也是有些坐不住了,聯想着這段時間以來,王閔也是幫過自己不少,眼見的特使對王閔不滿,知州猶豫再三,看着特使那不明表情的臉,最終還是頂着巨大的壓力,不由爲着王閔求情。
“呵呵,別緊張,短短時間內,王大人能做到如此,已經是很不錯了,我還責怪他幹什麼?”
特使呵呵笑道,在他看來,王閔能夠做到這個位置,一定是有着不爲人知的關係,再加上王閔短短兩月竟然能夠收繳這麼多的賦稅,結合着王閔如今才堪堪不過十八的年齡,特使心中大定主意,一定要和王閔交好。
因此,這態度也是出奇的和善,直直讓的先前還是擔心不已的知州也是有些不甘相信自己的眼睛,啥時候特使會這麼客氣了?
“謝特使大人諒解,下官感激不已
!”王閔對特使的話也是份外疑惑。
“呵呵,這裡沒人,我姓秦名檜,如若不介意,你就叫我秦大哥吧!”
“什麼?”
聽到前者名字,王閔登時就是驚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重新打量了前者一眼,完沒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這歷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奸臣,秦檜。
“怎麼,你聽過我的名諱?”
見得王閔吃驚神色,秦檜吃驚道。
“不是,不是,下官失禮了!”
對着那同樣是一臉疑惑看向自己的知州,王閔只好含笑着解釋道。
“哦!”
秦檜狐疑的看了王閔一眼,倒是並誒有多疑,但是,他卻是不知道,王閔此刻的心中卻是無疑涌起了滔天般的波浪。
秦檜,字會之,江寧(今江蘇南京)人,宋徽宗政和五年進士,出生於江寧一個漢族地主的家庭。
他父親當過靜江府古縣(今廣西永福縣境)令,這在宋朝統治階級中只算得上一個小官。秦檜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可能疾速地飛黃騰達,他對這個職業並不滿意,所以一直髮奮讀書,倒是飽含學問,從中進士後,他就扶搖直上了。初任太學學正。
北宋末年任御史中丞,與宋徽宗、欽宗一起被金人俘獲。
南歸後,宋高宗時任禮部尚書,兩任宰相。
饒是王閔想象力再豐富,他也是猜不到,面前這個脣紅齒白,面容儒雅的男子,竟然會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檜大奸臣。
據歷史描述,秦檜可是中國幾千年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奸臣,可是,面前這位,劍眉星辰,卓雅淡然的男子,饒是王閔神經大條,也是絲毫與着想象中那些歪瓜裂棗,獐頭鼠目的慼慼小人聯繫起來。
只不過,雖然內心波濤洶涌,可是,驚訝歸驚訝,王閔的面上的那一抹不自然只是維持了一瞬,接着便是完全消失了去。
“大人急招,不知……”
強自壓下內心狐疑,王閔終於是開始了自己的正題,將着一直以來自己心中的疑惑終於是開口問了出來,自從知州將着自己匆匆帶來的時候,而且還是將着自己無比反常的牽引到了此處,要不是對着前者的信任,王閔還真是不會如此大條的來此。
聽到王閔的狐疑,高居在上的秦檜此時腰板也是不自然直立,面色也是變得肅然起來,目光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番,而知州看到前者如此,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立刻便是知曉,這特使恐怕是有什麼重要絕密的事情要親自吩咐王閔,因此,還不待前者吩咐,他就是對着下人示意,自己也是換上一副謙卑笑容,緩緩的就要退出去
。
王閔一看這情況,立馬也是挺直了脊樑,到了現在,恐怕就算是傻子也是能夠猜出幾分,特使不在驛站對自己吩咐,反而是一反常態的,而且是秘密的將着自己牽引到了此處,王閔相信,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你先留下!”
出乎意料的,就在知州一隻腳已經邁出門檻,另一隻腳擡到半空,即將也是要邁出的時候,那上面端坐着的特使卻是首例這般開口道。
很明顯,特使的這道吩咐多少有些反常,不但是王閔,就是即將快要邁出房門的知州步子也是爲止一僵,緊接着回過神來,這纔是對着前者彎腰諂笑了一下,眼神對着王閔交流了一番,也是靜靜的站在了特使身邊,看着重新坐下來的王閔,看到特使眼中無任何不滿神色時,他這時纔是小心翼翼的就着一旁不引人注目的椅子上緩緩就坐。
“你做的不錯,時值初始便是能有如此成績,看來,樑公的眼光果然不凡!”
看着底下正襟危坐的,稚嫩面孔下確實隱藏着睿智思謀的王閔,即便是作爲此次親自前來的他,此刻心中也是生出幾分佩服,王閔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一個門外漢,到如今漸漸熟悉,並且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是令的整個杭州城繼續運轉開來,這其中,無論是誰,也是不得不承認,王閔確實是個可塑之才。
“大人客氣,全拜運氣,可擔不起大人這般讚譽!”
對於前者能夠輕易猜透自己的陣營,王閔心中驚訝,但卻並不驚奇,前者久居中樞,旁人眼中的這些隱秘,在着前者眼中卻是並不見得什麼,再者說,王閔從一開始就是覺得,前者對着自己並沒有惡意,因此,此刻見得前者一語道破自己身後的那人,王閔直視着前者,笑笑,並沒有點頭說是,但是也沒有否認。
但是,即便王閔什麼也是沒說,但是王閔此刻的那副神色卻是無疑說明了什麼。
特使同樣是盯着王閔看了好一會兒,雖說自己猜測的成分多點,但是王閔就是這般模棱兩可的回答,同樣也是令的自身那一直注視着王閔的漆黑眼瞳中徑直閃過一道亮光。
“果然是,這——王閔,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啊!”
“噗”
這其中,要說失態的,還是要屬知州,就在特使前一句話音剛落,他心中就是陡然一驚,虎眼徑直就是瞪了圓,雖說心中知曉,特使不可能無中生有,可是,看着那一直默默的王閔,腦海中還是覺的天方夜譚一般,可是,待得聽得王閔這話,原先那一抹驚疑卻是剎那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前一秒剛進入口中的茶水,這一刻,終於是再也忍不住,當着秦檜,王閔二人的面,無比失態的一口噴到了大堂正中的地板上。
“嘶”
心中,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