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下,裴迪一馬當先,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晃,大聲吼道:“亂臣賊子,作亂朝綱,還不快快打開城門,束手就擒。”
秦雲面色一凜,揚聲道:“乾元無道,誤國殃民,本帥起兵,乃順民意而聽天命,倒是爾等假借忠君之名,爲一己私人之利,還敢來我這裡興師問罪。”
“哼,廢話少說,可敢出城與我一戰。”
“有何不敢。”秦雲面色如常,大吼一聲,便要前去。
“主公且慢。”匡世衡上前將秦雲攔下。遂對城下揚言:“殺豬沿用宰牛刀,我先代主公出戰,你若勝了我,再戰我主公不遲。”
隨後,匡世衡對秦雲道:“主公,待末將前去會一會這個裴迪。”
秦雲知道匡世衡心中所想,當下微微點頭,道:“我爲將軍擂鼓。”
咚咚咚……
厚重的鼓聲響起。秦雲親自擂鼓,匡世衡孤身殺出,全軍上下,士氣大漲。
匡世衡主動請纓出戰,顯而易見,他深知秦雲不是裴迪對手,但總不能當着全軍的面直說。因此,匡世衡只得說一句殺雞焉用宰牛刀,擡高秦雲的同時,又是在告訴全軍將士,主公不是不想出手,而是面對這樣的敵人,出手有失身份,這樣一來,即保住了秦雲的面子,同時又能增長己方士氣。
眼見匡世衡拍馬而出,裴迪也大吼一聲,催馬上前。
“我乃靈玉關守將裴迪,你是何人。”
匡世衡手拿銀色長槍,此槍有名:銀龍雙刃槍。
“秦雲坐下分川軍統帥匡世衡。”匡世衡一字一頓的道。(杯具,分川軍的名字弄重複了,聲明一下:以後出現分川軍,都指代匡世衡統領的軍隊,而分川郡的軍隊,就成爲潁城軍吧)
“當日你我二人匆匆交手,未分勝負,今日就好好拼一場吧。”裴迪寒聲道。
“來吧。”話畢,匡世衡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一聲,甩開四蹄,向裴迪奔去,裴迪也不示弱,兩匹戰馬錯馬而過,拼得一記,刺耳的金鐵相擊之音,兩軍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回馬而立,雙方都沒有再貿然出手,剛剛的硬拼,雙方都存有試探的意思,誰都沒有輕視誰。
裴迪雙眸鋥亮,手中三尖兩刃刀順手一翻,再度拍馬而來。
雙馬交錯,雙方你來我往,轉眼間便是二十回合
。
“中央軍的將領,不過如此。”裴迪藉着空當嗤笑道。
匡世衡冷哼一聲,卻絲毫也不在乎。
眼看裴迪一刀揮來,匡世衡身體後仰,後背都快貼到馬背之上了,裴迪的三尖兩刃刀在匡世衡身前劃過。
正在匡世衡以爲自己躲過了這一擊的時候,那原本迅疾無比的三尖兩刃刀,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阻礙似的,兀地在匡世衡的腹部上方停了下來,旋即便直接向匡世衡腹部砸去。
面對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匡世衡也是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將身子向戰馬身側一翻,一手抓住繮繩,使自己不至於掉落戰馬,另外一隻手,則直接捅向裴迪的心口。
裴迪用的是他平時最爲得意的一招,還沒有人能夠在他的這一招之下活下來,因爲他的這一招,看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把快速向前掃動的刀,突然停頓下來,並且瞬間改變方向。利用這遠超常理的一招,不知有多少人葬身在他的刀下,但是匡世衡卻奇蹟般的躲開了,並且還發動了反擊。
動用了這一招,裴迪也已經是收力不住,三尖兩刃刀直接砸在了馬背之上,將整個戰馬斷爲兩截,而匡世衡這一槍,被裴迪堪堪躲開要害,刺在了肩膀之上,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齊齊跌落馬下。
旋即又各自站起,雙目警惕的盯着對方。
兩人在場中龍爭虎鬥,惹得兩邊的將士都十分緊張,秦雲已經不再擂鼓,雙目緊緊的盯着戰場,雙拳不自覺的攥得嘎嘎直響。而在潁軍隊之中,軍士雖然有些擔心自己的將軍,但是主帥卻一臉淡然,好像上前爭鬥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似的,這一切,自然都已經被秦雲看在眼中,而秦雲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撇了起來。
匡世衡緩緩將槍收於身前,隨後道:“你敗了。”
裴迪捂着受傷的肩膀,緩步的走到三尖兩刃刀掉落的地方,將刀撿起,對匡世衡沒有絲毫防備,因爲這是高手的驕傲,他相信,匡世衡不會趁人之危。而事實上,匡世衡也是這麼做的。
大秦,大秦……
這個時候,不知是誰最先呼出聲來,緊接着,鋪天蓋地的喊聲響徹整個分川城。感受着排山倒海而來的呼喊之聲,秦雲聽得也是一陣熱血沸騰。
而負責預備隊的狄飛,在聽到這鋪天蓋地的呼聲之時,嘴角不自覺的一挑:“喊的還不錯,看來我沒白白指導啊。”
事實上,裴迪和匡世衡最多也就是旗鼓相當,匡世衡躲過裴迪那致
命一擊,也算是幸運的成分居多一些,而裴迪,也是對自己的這一招實在是太過自信,因此也有些大意,沒想到匡世衡在那種不利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擊。
裴迪的主動退去,給衆人的感覺就是敗了,而裴迪一敗,秦軍士氣大振,反觀潁軍,長途奔襲,原本就不高的士氣一降再降。
不過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狠狠的看了一眼垂頭喪氣回到營中的裴迪,佟連枝冷哼一聲,隨後示意傳令兵,號令全軍進攻。
分川城極大,因此,佟連枝在鍾隸的勸告下,採用重點進攻戰術,依靠優勢兵力,分五處進攻,這樣一來,能夠最大程度的分散秦軍的守備力量,而這五股力量任意一股,都可以成爲主攻方向,只要敵人判斷失誤,那麼己方便有機可乘,攻上城池,將毫不費力。
佟連枝一聲令下,頓時全軍出動,排在最前的一個萬人方隊,主攻城門,但是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分出一千人,流竄到了緊隨其後的方隊,而這第二方隊,吸收了另外四個萬人方隊的四千人。
整個戰場之上,人們只能大概的估計出對方的兵力,因此,這種隱藏的隊形變化,並沒有引起秦雲等人的注意。
不得不說鍾隸的計謀十分高明,別說秦軍分不清潁軍的主攻方向,縱然這五股兵力相同,秦軍也是忙於抵擋。
整個西門城牆,唯有一萬守軍而已,看着敵軍步步靠前,秦雲神色自若,看不出絲毫的緊張,待得敵軍走入射程之後,秦雲毫不猶豫的揮手,簡單的道:“放……”
話音落下,手中白色令旗也揮舞而下。
狄飛打造的巨型彈弓開始發射,一個個已經貫滿火油的陶壺,被點燃之後就發射了出去。只見天空之上一個個火球仿如流星,不斷的騰空而起。
北方冬天多風,又十分乾燥,裝滿火油的陶壺一個個爆裂在敵軍之中,飛濺的火油沾滿四周的軍士,而這些火油,都是帶火的,遠遠看去,就猶如煙花在人羣中四散開來,一旦被火油沾染上,再加上大風的作用,一個人身上着火,往往會波及身邊的幾個同伴。
原本整齊的方隊,還沒有推進在城下,便已經混亂不堪了起來。
千夫長們拼命的指揮着手下的士兵,快速的向城門靠近。
“放箭。”待得敵軍走到一箭之地,秦雲果斷的下達命令。
瞬間,分川城整個城頭騰起一片黑雲,黑壓壓的箭支鋪天蓋地的向潁軍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