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揮劍,陳子善又哭道:“師姐,你還是殺我吧,別聽屈師弟的,這次犯錯我是主犯,他只是協從,你饒了屈師弟吧……”
這時衆將紛紛上前求情。
賢傑也終於吭聲了:“雲嬌,算了,你就別嚇唬他們了,他們兩個雖然有錯,但如此講義氣,肯互相請死,也是難得,說明他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況他們以數百之衆敵住了數萬敵人,還斬了兩員敵將‘豬屎’、‘牛糞’,已經將功折罪,就饒了他們兩個吧。”
孔亮、周柱等人也上前求情。
雲嬌便就坡下驢,惡狠狠地插劍回鞘道:“哼,今天就暫且寄下你們這兩顆狗頭,下次再犯,定斬不饒!”又責令他們向龍彪賠禮道歉。
入夜,陳子善正坐在自己的帳中撕開衣甲,換下染血的繃帶,忽然門口的衛兵大聲道:“柳副元帥到!”陳子善正要起身相迎,雲嬌已經走了進來,目光溫馨地示意他坐着別動,一面近前探視他的傷口。陳子善臉含愧色道:“師姐,我……”
雲嬌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輕撫着陳子善的傷處,心疼道:“師姐今天那一腳踢疼你了吧,瞧你這滿身的傷,這又是何苦來?”
陳子善眼含感激道:“師姐,沒事的,一點皮外傷而已……”
“還皮外傷?都讓人家砍斷了四、五根肋骨……師姐今天那一腳肯定又加重了你的傷勢……”
“沒有……”
“沒有?師姐踢你時你臉上閃過的那一絲痛楚早就被師姐看到了……師姐知道你是個鐵打的硬漢,就是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如果不是踢疼了你,你怎會有那麼一絲痛楚之色?師姐踢在你身上,是疼在我心裡啊……”
陳子善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青澀:“師姐,你別說了,子善知道你的心意……是子善不爭氣,惹你生氣了……”
雲嬌輕撫着陳子善英俊而又憔悴的臉龐:“你能知道師姐的苦心就好……今天的事,師姐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想當初,咱們師姐弟幾個何等逍遙快活,曾幾何時,吳巧師姐、韓青師弟、如雪師妹都一個個離我們而去,剩下咱們這幾個人半死不活……既然上天不讓我們師姐弟在天堂團聚,那就讓我們活下來的這些人在這風雨飄搖的人間互相關愛、患難與共吧……”
“師姐,你說得很對,都怪師弟和屈師弟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不,這件事我並不怪你們,我也朝思暮想着吃了那張天水的肉,可是現在你們楊大哥既然說要顧全大局,那我們就只有暫且忍耐一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那姓張的還活在世上一天,咱們就一定有機會向他討還一個公道!師姐只希望你和屈通師弟別再意氣用事,免得給他人落下話柄——你們楊大哥是個好人,可是他心眼實,而他身邊的某些人卻心機難測,師姐希望你們不要再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裡……”
陳子善知道雲嬌指的是誰,當下也不說破,只是點點頭道:“師姐說的是,子善下次一定會注意了。”
“唉,你和王師弟兩個本來我是放心的,可是你和屈鬍子攪在一起卻難讓人放心,屈鬍子心眼太實,做事常不計後果,而你又總是什麼事都替他擔待……”
“師姐你放心,屈鬍子經過了這次的事,我相信他一定也得到了教訓,不會再冒冒失失了。”
雲嬌的目光再次觸到陳子善身上的傷處,心疼地嘆息道:“來,你且躺下,師姐爲你上藥。”
陳子善順從地躺到牀上,任由雲嬌替他換掉血染的繃帶,敷上傷藥,再輕輕裹上新的繃帶……
雲嬌道:“你好好休息,我叫伙房多給你燉些雞湯,讓你滋補身子……”
陳子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道:“多謝師姐你對我的關心,子善今生不知何以爲報……”
“報什麼?”雲嬌再次捧起陳子善的臉,疼愛地看着他。
陳子善忽然鼓起勇氣道:“師姐,子善有一個不情之請……”
雲嬌似有覺察,臉上也閃過一絲紅暈:“什麼事?”
“你讓子善親、親一下好……好嗎?”
雲嬌閉上眼睛,伸過臉龐:“嗯……”
陳子善眼裡閃過一絲似久旱的大地渴盼甘霖的光,全身的血液都似要沸騰起來——
這一刻他盼了太久,從當初上山學藝時他就一直暗戀着雲嬌,可是卻一直不敢向雲嬌表白,直到楊賢傑闖入了雲嬌的生活,俘虜了雲嬌的心,將他美麗、可愛的師姐永遠永遠地帶走了,從此他的感情就陷入了幽閉和迷惘中,他承受着失戀的巨大打擊,依然樂觀地生活着,做着自己該做的工作,盡着自己該盡的職責,他知道,這個世上除了愛,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和樂趣,一味沉溺於愛情中不能自拔,那樣的人生無疑是不完美的……
所以他衷心祝福他的師姐找到如意郎君,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歸宿,今生今世他只能在夢裡和心愛的女孩去牽手了……
他忽然從夢幻中回到了現實,用他的的朱脣輕輕地湊上了雲嬌紅緋緋的臉頰……
雲嬌也忽然用自己性感的櫻脣湊上了他的朱脣,深情而熱烈地回吻着他,一滴晶瑩的淚同時滴在他臉上……
“子善,你放心,師姐一定會爲你介紹一個好女孩,讓你結束這單身寂寞的日子……”
賢傑依舊坐在燈下翻看着兵書,不時擡頭望一眼門外,自言自語道:“都二更了,她怎麼還不回來?”
終於雲嬌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他剛想站起身,雲嬌卻如一隻歡快的黃雀撲入到了他的懷抱裡,並在他的臉上熱烈地狂吻着。
緊傑見雲嬌臉上飛着嬌羞的紅暈,不由大感驚異道:“喲,這是怎麼了,這麼春色盪漾的?”
“去你的,趕快去洗浴更衣,擦乾淨點,今天晚上我要和你‘大戰’三百個回合!”
夜色幽靜,雲嬌躺在賢傑懷裡,仍掩飾不住興奮之情。
賢傑輕笑道:“今天晚上吃錯藥了,這麼興奮?”
“那當然,剛打了勝仗嘛。”
“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
“你壞……”雲嬌現出一絲嬌羞,將頭深埋到賢傑胳肢窩裡。
賢傑卻又將她的頭捧出來,在她的額上、頰上、頸上、酥胸上狂吻着……
雲嬌閉着眼睛享受着賢傑的熱吻,忽然淺淺一笑:“你爲什麼不問問是什麼‘別的原因’?”
賢傑道:“我爲什麼要問?我的妻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呀。”
“真的嗎?”
“那當然。”
“你就不怕我給你戴……‘綠帽子’?”雲嬌的臉頰燙得象火燒。
“不怕——因爲我的妻子絕不會給我戴‘綠帽子’。”
“你這麼自信?”
“我有這個自信。”
“爲什麼?”
“憑我這‘少女殺手’的魅力。”賢傑笑道。
“去你的,盡吹牛,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害臊……”
“這個金可是你往我臉上貼的啊——這個綽號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去你的——哎,你真的不問問我今天晚上去了哪裡?”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去看你的師弟陳子善他們了呀。”
“嗯,我跟你說,陳子善可是一直喜歡我。”
“我知道,早聽你說過。”
“你就不怕我和他之間……會有事?”
“你和他之間要是會有事,還會輪到我楊賢傑?”
“你真的相信我和他……沒有事?”
“我相信。”賢傑斬釘截鐵道。
“老公,我親愛的老公,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會永遠愛你……不過,今天晚上我和他確實有一點點事……”雲嬌喘着嬌聲,在賢傑耳邊略帶愧色地呢喃道。
“不要說了。”賢傑的嘴吻上了她的嘴——這一吻已是最好的信任。
今天晚上又是一個甜蜜溫馨之夜——但願天下所有的夫妻都能互信互愛,讓甜蜜、幸福和溫馨永存這世間!
一晃又過了兩三個月,轉眼間已是秋天了。逆軍種植的莊稼都已成熟。爲了抓緊秋收、準備過冬,賢傑令各營除了加強防守外,抽出大批人手投入生產勞動;同時組織巡邏隊,嚴厲打擊進山搶劫的鬼方軍。
賢傑還派人保護高山族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向他們傳授先進的農業技術,贈送了大批的鐵製農具,使得他們由原始的刀耕火種過渡到了現代的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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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傑由於執行了正確的民族政策,終於贏得了臺灣土人的信任,爲以後的工作打開了局面。
十月初的一天,賢傑和妻子站在高處看着士卒在稻田裡收割稻子,金色的稻浪如大海里的波濤隨風起伏,蔚爲壯觀。賢傑感慨道:“如果沒有戰爭,這樣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呀——人民太渴望安居樂業了,中國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他們最大的心願無非就是能夠吃飽飯、有衣蔽體,守着老婆孩子熱炕頭,踏踏實實過日子,厭倦無休止的殺伐爭戰。然而古往今來,卻總有人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一定要以貪得無厭和揮霍無度來滿足他們日益膨脹的惡欲,他們費盡心機要騎在善良的百姓頭上拉屎拉尿,百姓往往都是沒有了活路才揭竿而起……”
賢傑正滔滔不絕,妻子卻盯着從雲端裡電射而來的一個身影……她忽然跳了起來,衝那雲端裡的身影不住地招手:“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