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村莊,一片沉寂,偶爾有幾聲犬吠。月上中天,已是午夜時分。村子裡的犬吠聲大起,接着就是一陣嘈雜。聽着人喊馬嘶,是一羣人闖進了村子。
淨賢自下午趕走那些惡徒,就覺心裡不安,隱約覺得會有事情發生。現在聽到馬蹄聲和腳步聲奔着自己的方向而來,心裡就知道不好,肯定是下午那夥惡徒糾結了幫手,前來尋仇。
這裡原本也算是五臺山的地界,五臺山自有其實力,方圓百餘里,人們都是敬畏僧尼的。但這沙河不知爲何,卻並不以五臺山爲意,看來是有所依仗。淨賢想到這層,就喊起幾個弟子,做好準備。
瑩兒和清悟睡在裡面,她倆從未如此長途行走過,睡得正香甜,被淨賢叫起,也急忙穿戴停當。此時淨賢已出‘門’走到院內,見王大哥也站在院內。後面清真她們也跟了出來,幾個人站在院子裡,並沒說話。
不一會兒,一羣人舉着火把就到了‘門’外,透過籬笆牆,可以看到,下午捱打的鄧公子正在馬上,立在衆人前面。鄧公子的身邊是個穿長衫的年輕人和一個枯瘦的老者。
在火光照耀下,王大哥的院子亮堂堂的,院子裡的衆人也被看得清清楚楚。鄧公子對那年輕人和老者說道:“冷公子、季老,就是這夥賊尼,假扮成五臺山的比丘尼,招搖撞騙,被我識破,居然仗着會些武功,將我打傷。你看她們單子多大,行兇打人,還敢住在這裡不走。”
那被稱作冷公子的年輕人神‘色’漠然,並不吭聲,倒是身邊的那老者,一看就是火爆脾氣。嘴裡喝罵着,就飛身下馬,到了‘門’前,擡起一腳就將木‘門’踢得飛向院中,照着王大哥那邊就砸過去。
淨賢急忙往前一閃身,伸手一掌,將木‘門’拍住。
那老者晃着身子就走了進來,看着淨賢,問道:“你這賊尼,是哪裡的,敢假冒五臺山的僧尼出來行騙!今天我季無法就將你們拿去報官。”
淨賢將雙手背在身後。悄悄轉了下手腕,不動聲‘色’的回道:“貧尼乃是五臺山潭清庵的淨賢,帶着衆弟子下山化緣。哪裡又什麼行騙之說。”
季無法哼哼的冷笑幾聲,說道:“是真是假,等我抓住了你們,拿到官府,一問便知。”說罷,‘揉’身就撲向淨賢,雙手抓向淨賢的雙肩。
淨賢哪裡會被他抓到,雙手急忙左右一份,使一個野馬分鬃,擋開季無法的雙爪。然後身子往後一撤,說道:“你怎地如此無禮,不問清楚,就動手傷人?!”
季無法桀桀怪笑幾聲,高聲喊叫起來:“好呀,居然有如此身手,我季無法許久不曾與人‘交’手,今日正好那你試試我新練的招法。”說着,並不理會淨賢的問話,繼續揮拳攻了上來。
清真和清能此時往前一進步,雙雙出手,替淨賢擋下季無法。淨賢站在後面,微皺眉頭,囑咐道:“你們小心,不可勉強。”
外面的鄧公子一見,對着身邊那個年輕人說道:“冷公子,這幾個賊尼,就是仗着有些功夫,才如此橫行,季老一個人能行嗎?”
那冷公子淡淡的說道:“季老在活動筋骨,活動開了,就要下殺手了,這幾個比丘尼,也只那個年長的有些棘手,其他的不足掛齒。”
他們在這說話的功夫,那季無法已經將清真和清能打倒在地,待要上去制服,淨賢已經出手,接下季無法的招式。清真和清能趕緊起身,閃到後面。
瑩兒見外面打鬥的‘激’烈,就囑咐清悟在屋裡陪着青兒不要出去,自己則走出屋子。瑩兒這一出來,在場除了淨賢和季無法打得難解難分,其他人都睜大了眼睛。
那冷公子原本平靜的臉上也‘露’出驚詫的神‘色’。眼睛一下睜了起來,有些呆呆的看着。
清沁正在扶着清真和清能,兩人吃了季無法的拳腳,看樣子傷得不輕,站立都有些不穩。瑩兒急忙上前扶住清真,關切的問道:“師姐,傷在哪裡了?要不要緊!”
清真咬着牙,搖搖頭,說道:“清懋師妹,我沒事,只是不小心中了他一拳。”說着,自己輕輕‘揉’着小腹。
那鄧公子自瑩兒出來,一張大嘴張着,就再也沒合上。愣了一陣兒纔回過神來,剛想和冷公子說什麼,卻見冷公子也是一臉的癡‘迷’。不覺皺皺眉頭。輕聲喊道:“冷公子,冷公子!”
那個冷公子被喊了兩聲,才面‘色’一整,依舊變得淡然無驚的神‘色’,轉頭看着鄧公子,問道:“鄧兄,又有何事呀!”
鄧公子心裡暗暗‘呸’了一下,嘴上卻說道:“冷公子,你看見纔出來那‘女’子沒有,肯定是被這幫賊尼強掠來的,你看她雖穿着素衣,確實常人模樣,我們正該解救了她纔是!”
那冷公子一聽不由得面帶喜‘色’,連連點頭說道:“濟世救人,正是我們俠義之士的本分,既然鄧公子都看出這‘女’子是被這夥賊尼挾持,我怎能見而不救?!”說罷,那冷公子縱身就從馬上躍起,身子如箭般越過籬笆牆,‘射’到院中。輕輕落地,聲息全無。
冷公子這一進場,季無法和淨賢各自閃身退開,看了冷公子一眼。季無法有些不悅的問道:“冷少俠,難道你覺得我還拿不下一個‘女’尼嗎?!”
那冷公子也不答話,直接就奔瑩兒走去。淨賢已看出這個年輕人的意圖,急忙上前去欄。這時季無法也看到了院中站着的瑩兒,嘿嘿一笑,自語道:“原來是看上一個小美人!”季無法見淨賢想要阻攔冷公子,嘴裡說了聲:“冷少俠,我來對付這老的,你自管去吧!”說着就揮拳打向淨賢。淨賢只得回身迎戰,一時無暇再顧忌那冷公子。
冷公子網瑩兒這邊走着,臉上帶着‘春’風般的微笑,待到了近前,一拱手,對瑩兒說道:“這位小姐,我看你定是被這些賊尼脅迫,纔不得已隨着她們吧。你也不要害怕,今日遇上小生我,定當解救小姐於水火!”
瑩兒看着他,就輕聲說道:“這位公子你誤會了,我們是五臺山潭清庵的比丘尼,奉師傅的話,要去忻州化緣。我們藉助在這裡,是外面那個惡人,橫行無禮,想要欺壓這裡的百姓,被我師叔出手教訓,你快不要聽信他的胡言,勸他趕緊離開吧。”
瑩兒也是看着這年輕人儀表堂堂,儒雅正氣,想着和他解釋下,讓他勸止這場爭鬥。
冷公子聽了就是呵呵一笑,說道:“小姐,你怎麼還被‘蒙’在鼓裡!這些都是惡尼,你不要再上她們的當,隨我離開這裡吧!”說着上前伸手就去拉瑩兒的衣袖。
正在這時,從後面房上飛來一支暗器,直奔冷公子面‘門’,接着一支響箭‘射’向天際,在夜空炸開。
冷公子聽到暗器的風聲,一閃身就躲了過去。然後擡頭看着響箭,待三個人從房上躍下,冷公子纔看看前面。見在瑩兒身後已經站着兩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攥着拳頭,怒視着自己,而屋檐下還有一個年輕人,正費力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上來。
瑩兒正扶着清真,回頭看看,是**和明媚帶着許諾從房上下來,**姐妹身手利落,直接到了瑩兒身邊,許諾好歹的躍下,房檐本不高,也差點摔倒在地,好歹站穩,就歪歪扭扭的走上來。
冷公子望着幾個人,眼前又是一亮,他見着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分明是‘女’子所扮,雖然書生打扮了,也難掩各自的俏麗。
冷公子呵呵一笑,說道:“今晚真是有趣,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美人兒!倒是我冷某平生僅見。那就讓我一起帶回去吧。”
**和明媚往前一步,許諾上來拉瑩兒往後退了幾步。此時清真已有些緩和,就謝了瑩兒,不用瑩兒再攙扶,瑩兒就待去看許諾,許諾連連擺手。
冷公子見**姐妹擋在面前,也不着急,冷冷看着兩人,然後說道:“你們是自己跟我回去,還是要我動手帶你們回去呢!”
明媚就冷眼的看着他,問道:“那麼敢問公子,是想帶我們去哪裡?”
冷公子說道:“當然是去我們凝焰山了!”
“哼,癡心妄想!”明媚不等他說完,就冷哼了一聲,然後從靴子裡‘抽’出短‘棒’,雙手握着,作出戒備的架勢。
冷公子不以爲意,依舊是面帶微笑,說道:“看來是要我出手帶你們回去了。”說着,身形一變,出手就抓嚮明媚的手腕。明媚一驚,手中短‘棒’一揮,反擊冷公子的雙腕。不想那冷公子手法一變,往回一撤,居然就勢抓住明媚的兩隻短‘棒’。**一看不好,已經從袖中‘抽’出短劍,自上而下衝着冷公子的小臂就是一劍。
冷公子眼角一看到**出手,身子往回就是一退,鬆開了明媚的短‘棒’。**和明媚兩人一個持劍,一個握‘棒’,小心的看着冷公子。那冷公子望着**手中的短劍,輕聲問道:“你這兵器是哪裡來的?”
**只是小心的戒備着,並不答話。冷公子繼續說道:“這兵器我曾經見過,是一位故人之物,你們是齊祀的什麼人?你怎麼會有他的這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