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與黃公公進了瀘城,鄧公公和西‘門’禮就將兩人接近府中。黃公公見了鄧公公,一時抱頭痛哭,哭得西‘門’禮和李典渾身難受,兩人對視着直咧嘴。
西‘門’禮和李典也算舊識,自然不用介紹,然後就引薦黃公公給西‘門’禮認識。黃公公就將宜城這邊的戰事寫了飛書,發往成城,鄧公公也提到自己要回去面見陛下,當面陳情眼下的戰局,委託黃公公代爲履行欽差之職。黃公公此時也不敢回朝覆命,能留在瀘城就先留下,託着鄧公公在蜀王面前爲自己開脫。鄧公公已是去意已決,恨不得立馬就趕回成城,離了這個即將‘交’戰的地方,他滿口答應,和黃公公‘交’接了一下,第二天就啓程回成城了。
西‘門’禮與李典看了下城中的守備,李典只說但聽西‘門’將軍的差遣。西‘門’禮在瀘城有六千多守軍,加上守備糧草的千餘軍兵。瀘城建於半山間,背靠大山,三面圍牆。扼住通往蜀中的去路,易守難攻。西‘門’禮本意並不願李典所部駐在城內,想着讓他們到城外的對面山上駐紮,一是西‘門’禮還有提防之意,二是也好與城中相互呼應。
黃公公聽西‘門’禮如此說,大爲不滿,他此時來到瀘城,除了李典,他人一個不識,他是寧願相信李典也不會去相信別人,西‘門’禮居然要把李典派出城外駐紮,黃公公是堅決反對,力主讓李典守備糧草。西‘門’禮一聽顏‘色’大變,若非礙於黃公公是鄧公公走前‘交’代的新監軍,他早就惱了。那糧草場是西‘門’禮的財源,也是他的命根子;而且裡面多有貓膩,他怎麼肯輕易‘交’出去。
李典看出西‘門’禮的心思,忙想黃公公說:自己乃是敗軍,能有黃公公不棄,帶着來到瀘城,已是心存感念。自己身爲戰將,願意上陣殺敵,就是去對面山中也無不可。
西‘門’禮被李典這麼一說,也絕的讓李典去城外又驅趕之意,而此時他瀘城內頁確實缺少兵馬,就順勢說道:“李將軍深明大義,帶着本部來投,乃是我西‘門’禮的造化,不如就由將軍率領所不駐守東‘門’,與共守瀘城不失。”
李典一聽自然是感‘激’不盡。接着西‘門’禮就帶着李典去東‘門’辦理了‘交’接,將瀘城東‘門’‘交’給李典守備。
宜城的大理軍兵和唐金虎的部下,在城中進行了簡單的‘交’接,雙方就趕緊朝着瀘城追來。與前面的追兵會合,大軍就到了瀘城外駐紮。唐金虎和西‘門’禮在城牆上下也相互勸對方歸降,最終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只好言明戰場上見真章。
西‘門’禮知道唐金虎是個有本事的人,而且曾在瀘城爲將,對於城中的守備知之甚詳,於是就做了相應的調整,嚴令軍兵打起‘精’神,要抱定死守的決心。
唐金虎與段王子陪着無憂王在軍前看着瀘城,無憂王也不禁讚歎:瀘城地勢險要,依山而建,實在是難以攻取。
兩軍這樣城內城外的對峙,大理軍前去城外叫戰,西‘門’禮並不出戰。他城內守着糧草,就是被困個三五月也不成問題。而大理軍與宜城軍兵,兩下里有近四萬人,每天消耗的糧草,僅靠宜城的那些存儲,顯然是堅持不了幾日。
西‘門’禮見大理軍在城外只是討敵叫陣,並沒有要強行攻城的準備,心裡猜想待不了幾日,大理軍就會退卻,到時自己就能由黃公公代爲向蜀王請功,到那時說不定連升三級也是有的。想着這些,西‘門’禮對黃公公也就顯得更加恭敬,時時透‘露’出這個意思。黃公公也是想着,宜城戰敗,唐金虎投齊,自己也是待罪之身,如果真能在瀘城,使大理軍退去,也算是大功一件,自己稟報上去,也能將功補過。
西‘門’禮和黃公公兩人就整天站到城樓上觀望,期盼着大理軍撤退。這天夜裡,西‘門’禮正在府中休息,突然聽到外面有雜‘亂’的聲響,急忙喊護衛進來,問是什麼事?是否是大理軍攻城。護衛也說不知,但並無軍情稟報,可能是城內軍兵調動。
西‘門’禮心裡就是暗驚。他從未下令,城內怎麼會有人馬調動的情況。西‘門’禮趕緊穿上衣甲,喊了護衛,就待出府去查看。還不等出‘門’,就聽見外面喊殺聲大作,四下裡一下子亮堂起來,應該是有無數的火把點燃。
‘門’外就有軍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是大理軍兵已經進城,從城內對守城的蜀軍進行襲擊。西‘門’禮一聽就是哎呀一聲,他馬上猜到,肯定是把守東‘門’的李典開了城‘門’,迎進大理軍兵。自己居然上了當,中了唐金虎的計策。
西‘門’禮一看,既然大理軍與李典已經裡應外合進了瀘城,這瀘城也就沒有再守得可能了。想要奪回,自己的幾千軍馬怎麼能抵擋得住大理軍幾萬人馬。想到這裡,西‘門’禮也顧不得別人,帶着手下的護衛,撥馬就往西‘門’而去。
進入瀘城的大理軍正如西‘門’禮所料,是由李典偷偷打開城‘門’,迎接進城的。那日無憂王讓唐金虎找了一名心腹的將領,就是李典,‘交’代他去尋了黃公公,就裝出不願歸降的樣子。然後又李典與唐金虎使了一場苦‘肉’計,騙得黃公公相信,帶着兩千人馬進入瀘城。
大理軍圍而不攻,就是等李典在城內準備停當。到了這天夜裡,城外的大理軍接到李典的訊號,就悄悄的開進城來。先是由李典的人馬去糧草場,佔領那裡,奪下糧草。然後大理軍接近南‘門’與西‘門’的守軍,一舉襲殺,打開城‘門’。城外所埋伏的大批大理軍就順勢衝進來。
城內的大理軍由東、南兩面向西面殺過去,把守西‘門’的軍兵聽到了消息,也放棄抵抗,開了城‘門’就往外逃竄。西‘門’禮到西‘門’時,那邊的守軍已經逃得差不多沒有了。西‘門’禮此時也知道禁止不住,自己也是逃命要緊。跟在軍兵後面就往西而去。
西‘門’禮和潰兵跑了沒有多遠,就見前面亮起火把,一隊蜀軍迎面攔下。西‘門’禮接着火光,往前一看,正是唐金虎。西‘門’禮無奈就催馬向前,對唐金虎說道:“唐將軍,你我共事一場,難道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唐金虎冷冷的回道:“西‘門’將軍,我唐某感念你往日的恩情,所以才向王爺請命,在這裡等候將軍。就是想着能讓將軍下馬投降,與我一起歸順齊國。”
西‘門’禮長嘆一聲,說道:“唐將軍,你是無牽無掛,如何都好,我還有妻子家人被蜀王接到成城,我若降了,我的家人可如何是好!”
唐金虎就笑道:“西‘門’將軍,那你看眼下情勢,你是降也得降,不降也得降。你就憑着身邊那幾百人,能從我的手中逃脫嗎?!”
西‘門’禮點點頭,說:“既然唐將軍不肯放我們過去,說不得我也只能和唐將軍廝殺一場了!”說罷,揮動手中的大槍就往唐金虎衝過去。
唐金虎和西‘門’禮在一起多年,對於這位老上司的本領自然是一清二楚。唐金虎不慌不忙舞動大刀,就與西‘門’禮戰到一處。兩人‘交’手不到三五個回合,唐金虎就用大刀拍在西‘門’禮的肩上,西‘門’禮當場落馬,被唐金虎手下的軍兵上前綁了。跟隨西‘門’禮的幾百名軍兵見主將被擒,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無處可逃,也都丟了兵器,棄械投降了。
西‘門’禮被唐金虎押着,往瀘城而去,一路上唉聲嘆氣。唐金虎就取笑道:“西‘門’將軍,可還是掛念嫂夫人和孩子嗎?!”
西‘門’禮說道:“唐將軍剛纔手下留情,西‘門’禮自然知道,只是將軍方纔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他們母子還能有命在。”
唐金虎也只笑而不語。德國到了城中,西‘門’禮進了自己的將軍府中,就看到院內站着瀘城的各位將領,還有那位欽差黃公公。在大堂的臺階上,擺着兩把椅子,兩個年輕的王侯坐在上面。
無憂王見到西‘門’禮被綁進來,就冷聲喝問:“西‘門’禮,我齊軍與大理軍隊所到之處,莫不降伏,你居然敢負隅頑抗,今天被我捉住還有什麼話說!”
西‘門’禮想着,既然被捉,死就死了,也不必白白受人侮辱。於是大聲回道:“我西‘門’禮受蜀王恩典,守衛瀘城,不料中了你們的‘奸’計,恨不能再爲蜀王效命。今日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無憂王大怒,喝令推出去,斬了!
那黃公公見眼前的這位齊國王爺,一眼不順,就要殺人,早嚇得骨軟筋酥,撲騰癱倒在地上。無憂王就問道:“你是何人!”黃公公急忙顫聲回道:“奴才黃順,不過是蜀王宮中的一個太監。”
無憂王‘哦’了一聲,對左右說道:“他一個太監,你們拿他作甚,快放了他走,不要讓人取消我齊軍與大理軍只會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軍兵們聽了,就上前解了黃公公的綁繩,放他出‘門’去了。
待黃公公走的遠了,無憂王才呵呵一笑,揮揮手,軍兵就把西‘門’禮推了回來。其實西‘門’禮剛纔被推到一邊,自然也看到了剛纔的一幕,心裡不明白這齊國王爺是要做什麼?
無憂王就起身,讓軍兵鬆了西‘門’禮及諸將的綁繩,然後說道:“我聽唐將軍說,西‘門’將軍是個有情義的人,掛念被蜀王扣在成城的家眷,所以不肯歸降。我今天守着黃順的面已經殺了將軍,現在放他回去,想他一定會向蜀王稟報,說將軍爲國盡忠,那將軍的家眷應該不會受到爲難了。其餘衆位將軍也是如此吧!”
西‘門’禮與衆將這才明白無憂王放走黃公公的意思,於是紛紛抱拳躬身,表示領受無憂王的好意。無憂王也就不再可以,對他們說道:“我也已經去成城,得便就會接出諸位將軍的家人。只是恐怕將軍的家眷不分好壞,,不肯過來與衆位相會,不如諸位取個信物,寫封書信,我也好叫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