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飛初登臺
第一天比試的是拳腳,所以參加的人多半是以拳腳見長的武林門派或家族。因爲要避免擂臺上的尋仇,所以每個門派或家族只能有一個人參加比試。
鐵臂神拳門的王新起被曾壽打敗,他的師兄弟也只能狠狠的望着曾壽,卻無可奈何。曾壽的硬功了得,拳腳上的氣力自然就大,王新起中了他的一記膝頂,傷得實在不輕,整個人臉色蒼白,一個勁乾嘔。
他們幾個同門還在憤恨,就有一個越國將領走過去,和他們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個年長些的人,就跟着去了東看臺。無憂王看見了,就用手指指,以眼神問詢霍遠。
霍遠就輕聲對我說道:“對於落敗的人,我們會徵詢他是否願意到我越國參軍,如果願意的就可留下,不願意的就送些路費打發回去。
無憂王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想:恐怕決沒有那麼簡單。
比賽還在繼續,有了曾王二人的第一場開場,臺下衆人也都心下有底了。曾壽在這臺上剛拱手施禮,還沒來得及說客套話,就有一個年輕人飛身上臺。報了聲名號:雷神殿常威。說罷一拱手,也不待曾壽還禮,就是一記黑虎掏心,拳頭直奔曾壽的胸口而去。曾壽先中了王新起一拳,已經覺得不妙,生了退場之心,此時見常威來勢洶洶,拳頭帶動風聲,知道也是練的硬功,兩強相遇,斷無善了,不如自己借勢退了,免得再受重傷。
曾壽心裡打定了主意,待常威拳頭近了,雙臂胸前一護,常威的拳頭就擊中曾壽的小臂,曾壽借勢往後一退,就到了臺邊。曾壽也不待常威再上前,就活動了一下手臂,抱拳說:“常少俠好本領,曾某敗了。”
曾壽說罷,轉身跳下臺,揚長而去。
王新起的幾個同門看到曾壽跳下擂臺,還想着怎麼報復,卻見他已大步出了校軍場,想要去追,場內衆目睽睽,而且王新起有傷,只好眼睜睜看着曾壽離開。
常威站在臺上,倒有點無趣,自己一上來,對手居然只接了一招就自己跳下臺子,倒象是對方讓着自己了。他望着曾壽走出校軍場的轅門,又望望臺下,等着有人上來較量。
衆人也從愕然中很快回過神來,見常威贏得輕鬆,就有人不忿,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就縱身跳上擂臺。一抱拳說道:“在下雁蕩飛鷹元太,來領教常少俠的精妙招法。”
他把精妙兩字說的格外重,引得臺下諸人一陣鬨笑。
常威心下氣惱,也一抱拳,就擺開架勢,並不答話。
兩人一個心存輕蔑,一個滿心的鬱悶,再不客氣,雙雙舉拳就打。常威的招法勝在威猛,元太卻身法輕靈,常威的拳腳到了,俱被元太輕鬆的閃過。兩人交手也有十幾個照面,彼此也知道了對方的深淺,常威拳拳生風,一心要把元太逼到擂臺邊上,再擊他下去,而元太每每躲過對手的攻擊,就會閃到常威身側或是飛身到他身後。
常威被元太惹得惱了,拳勢更猛,衆人看着只見常威拳無如風,而元太只是左挪右騰,兩人身法都是極快。臺下就有人不斷點頭讚許。
看臺上,瑩兒遠遠看着,只是覺得兩人追來飛去,就如做遊戲一般,心下就覺得好玩,悄聲問無憂王道:“祀哥,這倆人可是認得嗎,在那裡玩的好熱鬧。”
無憂王扭頭看看瑩兒,問:“你覺得好玩嗎?那你想去玩嗎?”“我就不去玩了,那些人我都不認識。”瑩兒略一思索,居然很認真的答道。
一邊的霍遠聽到了,忍俊不禁,頭扭向一邊輕笑起來,心想:這齊公子的夫人真是天真爛漫,竟覺得臺上好玩,看情形若臺上的人熟識,還要上去玩耍呢。
無憂王看到霍遠的笑意,知道他是笑瑩兒說的輕巧,不知臺上比武的兇險。也就沒說什麼,示意瑩兒看擂臺上兩人的比試。
此時再看擂臺上,常威依舊追着元太在打,元太只是躲閃。常威已被激的大怒,猛地大喝一聲,合身就向元太撲去,看着竟是要與元太近身摔跤。元太還是往後一閃,剛要躲到常威一側去,卻不料常威已經摸透他的身法,一頓身形,一記旋風腿掃過,常威不敢硬接,急忙一個後仰,堪堪躲過。常威的腿剛掃過,雙腳落地,立馬就是一拳直擊上去。
元太剛直起身,就見拳也到了身前,雙手在胸前一擋。常威的拳勢不止,竟連着元太的雙臂,都擊在他胸口上。常威這一拳力道十足,雖被元太的雙臂擋了一擋,可落在元太身上,還是把他打得倒退了幾步,眼見一隻腳已踏在擂臺的邊上。
常威一擊得中,自然不肯放過先機。雙拳交錯,又撲了上來,元太再想躲閃已來不及。就把身子往前一衝,也揮拳迎上去。兩人四拳向對,勝負立現,元太身處邊緣,用力不及,又加上氣力比不過常威,被常威的雙拳擊打在拳頭上,身子就往後飛去。仗着自己身法輕靈,元太在空中穩住身形,穩穩落地,倒沒失了顏面。
元太落地,衝臺上的常威一抱拳,說道:“常大俠好力道,元太認輸了。”說完也是轉身就走。
常威連贏了兩陣,一時也是得意起來。一臉的笑容,衝臺下拱手,連說:“承讓了,承讓了。還有那位英雄上來賜教。”
常威勝曾壽固然是討了便宜,但打敗元太,卻是盡顯一身強橫的功夫。
這時臺下有個聲音說道:“我來吧。”
就見一個魁梧的身影,瞬忽間就上了擂臺。還不等衆人看的分明,就見常威已被舉了起來。常威的驚叫聲剛起,那人又把他放了下來。往後退了兩步,笑呵呵的說:“沒嚇到你吧,和你玩笑一下。”說完,衝常威一抱拳,說道:“在下熊飛,齊人,上臺會會常大俠。”
常威有些木訥的跟着抱了抱拳,小心的回道:“幸會,幸會,熊少俠真是好快的身手。”
熊飛哈哈笑着,說道:“也報了名號,那咱就開始比試吧!”
常威一直抱着拳,聽熊飛說完,苦笑道:“熊少俠剛纔本就可以把我扔到臺下,我哪敢再煩勞你再扔一次,我常威認輸了。”說罷,走到臺邊,縱身躍下。
熊飛站在臺上,直咂嘴道:“這還沒比呢!”
臺下衆人見了他如同鬼魅的身法,又見常威不等上手就主動認輸,自然都知道這臺上魁梧的少年絕不簡單。
這邊衆人暗暗驚異,西看臺上瑩兒卻瞪大眼睛,笑吟吟的輕拍起手來,對無憂王說:“祀哥,那是熊飛哥呢。”
無憂王點點頭,卻沒做聲。霍遠聽得瑩兒說,就扭頭問無憂王道:“齊公子,臺上這少年莫非與你相識?”
無憂王就笑着回答道:“算是一位舊友,兒時常在一起玩耍的。”
霍遠“哦”了一聲,點點頭,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睛定定的望向擂臺上的熊飛。
熊飛一出手就嚇走了常威,自己站在擂臺上轉了半圈,也沒人上來。他回身衝着東看臺嚷到:“那些大人們,俺這等了半天沒人上臺,是不是就算俺贏了呀,不然要讓俺這麼一直站在這上面嗎?”
他這一聲喊,倒引得臺下議論紛紛。江湖兒女,武林中人,多的就是血性。被熊飛這麼在臺上輕視,就有人按捺不住。一個四十歲開外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羣,先在臺下說了聲:“我來也。”然後飛身上了擂臺。
熊飛回身看看他,先衝他一抱拳,笑道:“在下熊飛,請叫這位大俠尊姓大名。”
中年人也一抱拳,說道:“不才,青城山張澤。上來領教熊少俠幾招。”
臺下又傳來一陣驚呼。青城山張澤,那是青城山的一派宗師級人物,竟然在第一天就出手對付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熊飛自然也聽過張澤的盛名,又拱手見禮,說道:“原來是張前輩,熊飛再次見過。”
張澤自有宗師的風範,點頭接受了熊飛的敬意,然後擡起手,對熊飛說:“年輕人,身手了得,讓我見識下你的真功夫吧。”
熊飛也就不再客氣,雙拳一攥,活動了下頭肩,周身骨骼嘎嘣作響。
張澤也是凝神看着,並不敢大意,他本來是不急於上場的,想要待到最後,再出手。在他看來自己拿下英雄的稱號只是擡手間的事兒。前面幾個人的比試他也看了,雖然略有些吃驚,但還是不以爲意。待到熊飛上場,一招制住常威,嚇退對手,耀武揚威。而臺下衆人竟無人出場,才站了出來,想着教訓下這年輕人,也拿下這第一日的比試名額,讓青城山揚名天下。
張澤在那裡轉着心思,熊飛已經動手了,他揮拳就砸向張澤的胸口,臺下衆人早已平息靜靜觀看,都以爲熊飛身寬體壯,這一拳必定帶動風聲,卻不料竟一絲風聲也聽不到。
張澤見了,心下大驚,急擡手拆招,他畢竟是久歷江湖,臨敵經驗豐富。熊飛出拳在先,而張澤後發先至,左臂就擋住熊飛的一拳。
熊飛和張澤交手一招,就閃身回來,望着張澤。
張澤臉上卻是一變。熊飛這一拳,他雖然擋下了,但明顯覺到熊飛的力道未盡,若是繼續發力,自己即便擋了,這一拳還是會捱上。他見熊飛已經收拳,知道是熊飛給自己留着顏面。張澤畢竟是有大家的風範。就呵呵一笑,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只怕要擺在熊少俠手下,不過既然上臺了,總得領教少俠幾招纔好呀!”
臺下衆人都以爲他是說着客氣話,熊飛卻知道,張澤是暗示自己,既然留了顏面,那就多留一些,走個幾招,纔好下場。
熊飛也就客氣道:“張前輩功力深厚,招數精奇,我還得多討教呢。”
說罷兩人再次交手,張澤已生退意,熊飛也不逼迫,兩人爲着走個個過場,但招法在別人開來確實煞爲好看,兩人身形如電,拳來腳去,衆人一時叫好聲不斷。
鬥了有十幾個照面,張澤抽空在熊飛耳邊說:“謝。”
只見張澤與熊飛對了一拳,兩人身形一下分開。張澤笑着說:“拳怕少壯,熊少俠拳法了得,我自嘆不如。青城山張澤敗了。”
說罷轉身下了擂臺,帶着一衆弟子,大步向轅門走去。
熊飛在臺上高聲道:“承前輩美意,成全晚輩了,改日定會致謝。”他這話說的是給張澤留足了面子,張澤走着,聽了也是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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