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爺和進來的人這麼一說,鄧公子和冷人傑、季無法就知道,這肯定是有什麼變故了。而且新進來這人,明顯是衝着屋裡這三個人來的。鄧公子站起身,指着師爺問道:“你想幹什麼?”說完,衝外面大聲的喊道:“來人!”
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嘿嘿一笑,說道:“你的那些手下,早被我打發了,現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季無法定睛看看這個年輕人,驚聲的問道:“你是鐵豹,杭城英雄大會兵器比試第一人!”
鮑鋒看看他,說道:“你居然認得我?看來也是去過杭城大會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季無法訕訕一笑,沒有答話。手腳就有些不知該如何放了。冷人傑皺起眉頭,問道:“我不管你是誰,你來到這裡,難道是想找我們的麻煩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鮑鋒呵呵一笑,說:“我本來不想知道你是誰,可是你偏偏已經告訴我了;我本來不願搭理你,可你偏偏自尋煩惱!我今日不打得你滿面桃‘花’開,我都沒法和**妹子‘交’代。”
冷人傑見對方明知自己的身份了,居然還如此輕視,口口聲聲要教訓自己,看來對方也非泛泛之輩,雖然他也聽說過杭城大會,知道在杭城英雄大會上有三個高手獲得拳腳、兵器和暗器弓弩的第一,被稱爲三大高手。但自己乃是凝焰山的少主,冷血魔君的侄子,深得冷血魔君的真傳。他自問若是自己去杭城,爭個第一頁不再話下,只是冷血魔君限制自己參加而已。
今天,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杭城英雄大會的兵器排名第一的高手,冷人傑心裡也不禁暗暗興奮起來。習武之人多半如此,聽說有高手在自己眼前,總是想着切磋較量一番,眼前的機會怎能放過,何況這個年輕人還是專‘門’衝自己來的。
冷人傑就站起身,望着鮑鋒。鮑鋒也在離冷人傑五六步遠的地方站住,看看他,說道:“我是先打你那邊的臉好些呢?”
冷人傑聽了,心裡就是暗惱,但隨即又平復下來,知道這是鮑鋒故意挑逗自己,高手過招,心浮氣躁乃是大忌。冷人傑哼哼一陣冷笑,說道:“我也不會上你的當,與其都這些心思,不如拳腳上見真章!”
鮑鋒點點頭,說道:“也好,你既然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兵器,就和你比試拳腳吧!”
冷人傑心裡暗喜,他剛纔聽季無法說,這個鐵豹乃是兵器第一,就有些擔心自己在兵器上吃虧。如今對方居然主動放棄兵器,要和自己比試拳腳,正和了自己心意。
冷人傑也就大方的回道:“那麼,我就讓你先出招吧!”
他們還不等動手,那邊師爺已走向季無法,說道:“季老頭,你爲老不尊,欺負後生,而且還是‘女’孩子,真是不要臉到極致了。現在還拿着別人的兵器,你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趕緊把那魚腸劍給我,我用來把你手腳削斷,饒你一條‘性’命。”
季無法被師爺譏諷,心裡大怒,他知道鐵豹厲害,不敢招惹,但一個師爺他還不放在眼裡,就是打了師爺,有鄧家的勢力,也不怕縣衙找自己麻煩。
於是,季無法還不等鮑鋒與冷人傑動手,自己早出手襲向師爺。師爺好似有些害怕,一面躲閃,一面喊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手攻擊朝廷的官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季無法既然已經動手,鮑鋒也同時發動,衝冷人傑就揮拳打來。冷人傑見鮑鋒拳頭奔自己面‘門’砸來,伸出左臂就是一擋。兩人的手臂就撞在一起,冷人傑直覺左臂如同被鐵棍擊中,幾乎要損折一般,疼得他哎呀一聲大叫,急忙向後閃身。
鮑鋒哪裡會給他機會,跟着上前,就是一擊通心拳。冷人傑左臂痛疼難忍,無法格擋,只能是用右手往下一磕,同時身子在往後推。鮑鋒得勢不饒人,身子往上一拔,掄起拳頭,泰山壓頂,再次砸向冷人傑頭頂。
冷人傑剛纔右手一磕,已試出鮑鋒力大,現在見鮑鋒自上而下,借勢砸來的鐵拳,知道自己決不能黨,急忙向一邊急閃。饒是冷人傑閃得夠快,還是被鮑鋒的拳頭擦中肩膀。冷人傑就覺左邊的肩膀像被鐵器擊中,整條左臂幾乎疼得失去知覺。
冷人傑這才知道,這杭城比武,奪得英雄大會的第一,絕非是‘浪’得虛名。這鐵豹強橫的本領,遠遠高於自己。現在見自己左臂幾乎作廢,只有一隻右手,萬難應付得了鐵豹的拳腳。冷人傑一咬牙,從腰間就‘抽’出一柄軟劍,朝着衝過來的鐵豹就是一抖手。
鮑鋒正待揮拳再打,看見冷人傑右手探向腰間,知道他要取什麼兵器,就存了小心。待見軟劍襲來,急忙收住身形,同時身子往後一仰,雙腳蹬住地面,往後一竄。
冷人傑見一招得手,重新佔回先機,也顧不得左臂的痛疼,右手揮劍,舞出萬朵劍‘花’,向着鮑鋒襲來。鮑鋒既竄到後面,雙手也不閒着,從後背的布包中‘抽’出了鐵棍,飛快的往一起一擰,已合成一根四尺多長的鐵棍,待冷人傑軟劍襲來,猛地一掄。鐵棍就碰在冷人傑的軟劍上,震得軟劍一陣‘亂’顫。冷人傑幾乎握不住劍柄。
鮑鋒不等冷人傑反應,就勢掄起鐵棍,攔腰砸去。冷人傑一看暗叫不好,急忙向後收腹,鐵棍掃着冷人傑的肚皮擦過。冷人傑只覺肚子上像被火燎過般的一陣疼。他顧不得腹疼,就將手裡的劍一揮,然後雙腳一蹬,向後就退。冷人傑知道,鮑鋒鐵棍走空,肯定就會再變招襲擊,他兵器不及鮑鋒的長,自己力氣不及鮑鋒的大,招法不如鮑鋒的‘精’奇,留在原地只能被鮑鋒用鐵棍砸成‘肉’醬。
冷人傑也看得出來,這鐵豹,跟被就是擇人而食的獵豹,根本不管對手是誰,明知自己的叔叔是冷麪魔君,鐵棍砸來也是不留情面,每招每式都是往死裡擊來。冷人傑也算是見識過不少高手的,像鐵豹這樣,出手就是制敵死命的,他還第一次見。所謂高手,往往都是留給對手一線生機,或者說是故意炫耀。而鐵豹的拳腳和棍法,似乎只有一個用途,就是把對手砸爛!
冷人傑心裡第一次覺得害怕,後背上冷汗因爲害怕和痛疼已經溼透了衣衫。他退開有兩丈遠,才得暇看向季無法那邊,希望季無法能打發了師爺,給自己援手。不料這一看,心裡又涼了半截。
原來這麼長時間季無法那邊沒什麼動靜,是因爲那師爺正用魚腸劍在挑季無法的腳筋和腕筋。而季無法被師爺不知怎麼‘弄’了,只是瞪大眼、張大口,卻發不出聲音。
冷人傑這一愣神的功夫,鐵豹的鐵棍又到了,冷人傑看看已經無法躲避,咬咬牙,將軟劍也衝鮑鋒刺去,心裡想着要‘玉’石俱焚,就算是死在棍下,也不能辱沒了凝焰山的名頭。
鮑鋒哪裡會給他刺中。鮑鋒手中棍長四尺有餘,而冷人傑軟劍不及三尺,鐵棍擊中冷人傑的‘胸’口,將冷人傑打得當時就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軟劍也落在地上。
鮑鋒上前一步,將冷人傑踢翻在地,鐵棍舉起就要砸下。就在這時,瑩兒從外面進來,看着鮑鋒正要用鐵棍砸向冷人傑,就急忙出聲喝止:“不要殺他!”
鮑鋒聽着是瑩兒聲音,就一下收住鐵棍,回頭看看,剛纔還怒目切齒的臉上,轉而‘露’出微笑,說道:“好的,出家人慈悲爲懷,廣興善,莫殺生。不殺他就是了!”
瑩兒又看向那師爺,師爺也趕緊把季無法的衣衫拉拉,站起身,把手裡的魚腸劍背到身後,呵呵笑着。地上的季無法渾身是血,手腳被衣服擋住,倒是看不見傷勢。
冷人傑費力的想從地上起來,卻覺得‘胸’口一扯,又是一陣咳嗽,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瑩兒就走過去,蹲下身看着他,輕聲對他說道:“我也曾勸你不要和那些惡人一起作惡,如今受到懲罰,你總該能明白了吧!”說着,從背上的包裹裡取出一個‘藥’瓶,說道:“這是師太配製的療傷‘藥’,你拿去吃了吧,以後不要再做惡事了,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
冷人傑聽了,眼中神‘色’變了幾變,瑩兒將‘藥’瓶放在地上,就站起身要去看地上的季無法。那師爺就擋在前面說道:“這位師傅,這個人的傷勢不重,我給他包紮下就好,他現在全身血污,‘弄’髒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上前,從師爺手裡接過短劍,那師爺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襟,讓**擦了。**過來拉住瑩兒,也說道:“清懋師傅,你現在修行佛法,這些血污的場面還是不看了吧,你既然說了,就給他們包紮了傷口,放他們離去就是了。我們出去吧,這裡太過血腥了,別污了你的修行!”
瑩兒左右看看,看冷人傑已經費力的坐了起來,正拿着自己放下的‘藥’瓶,朝自己看着;而那地上的季無法躺在那裡,也是費力的擡起頭,滿眼祈求的望着自己。瑩兒就對鮑鋒說道:“鮑鋒哥哥,不要再爲難他們了,我佛慈悲,即便是惡人,也要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鮑鋒和師爺都呵呵笑着,連聲說好。此時許諾已經從桌案後把鄧公子揪了出來,她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揪着鄧公子的耳朵,那鄧公子‘肥’胖的身子,在她面前躬縮着,樣子也是在滑稽。
清悟就噗的一聲笑出來。
鄧公子也不是蠢人,知道這個閻王一般的年輕人和索命無償一般的師爺都要敬着眼前的‘女’尼,說不定這‘女’尼真的是五臺山的菩薩,顯靈來這裡的,自己怎麼就瞎了眼,得罪了這樣一位菩薩,看着躺在地上的季無法,在看看坐在那裡的冷人傑,鄧公子的‘腿’都站不住了,撲騰一下就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菩薩饒命,我不知道是菩薩下凡,我有眼無珠,求菩薩饒命!”
瑩兒見他嚇得胡言‘亂’語起來,就對他說道:“你快別這樣說了,我也勸過你的,要多行善事,不要再爲非作歹了!”
鄧公子趴在那裡,頭也不敢擡,唔囔的說:“我知道了,菩薩的教誨我記下了,以後再也不敢作惡,我一定日行一善,不!日行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