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瑞禕驚訝的神色,淳于珊就說道:“當時我聽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呢,誰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淵源。現在想想,當初汗王登上汗王之後,難怪那個靈貴妃那麼幹脆的死了,可能就是這裡頭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嘖嘖,可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瑞禕輕輕頷首,“不管如何,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再重談舊事,也不過是再揭一次傷疤而已。”她能想得到,呼赤炎對這樣的事情是多麼的厭惡跟疲倦。
“那哪能啊,壞人就應當受到懲罰,難道就怕疼還不能懲治他們了,也太便宜了。”淳于珊冷哼一聲,看着瑞禕又說道:“裴姐姐,你說那招家姐妹還會來找你嗎?”
這話題跳躍的真是令人跟不上思維,瑞禕頓了頓才說道:“方纔我也沒問你,招家的宅子還在,那麼現在主事的是誰?康夫人母女也還在那裡住着?”如果招家主都進牢獄了,招爾凌母女可就失去了最後的庇護。招家能有今天不得不說這裡頭還有招爾凌的手筆,招元思不會秋後算賬?
瑞禕覺得這事兒沒那麼好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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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了這個跟你說了。”淳于珊笑米米的說道,“康夫人母女搬出去了,招家主都那樣了,招爾凌有等於是背叛家族的人,自然不能在招家大宅繼續住下去。不過這些年康夫人可是有不少私房錢的,外頭也有自己的宅子,據算是搬出去住,也有地方。”
“不是說抄家了嗎?”瑞禕驚愕的看着淳于珊,抄家的話康夫人還能留下私房錢?
“也對啊。”淳于珊愣了愣,“她們哪來的錢?”
兩人面面相覷,瑞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淳于珊呆呆的,“對啊,她們哪來的錢?不行,我得去問問,這可是個大事兒啊。”
瑞禕沒喊住人,淳于珊一溜煙的就跑了。看着她的背影嘆口氣,這事兒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等到淳于珊再來的時候,皋雁凌又當了一次尾巴,這倆人再一次在裴家大門口相遇了。這次淳于珊打聽清楚了,說起來很是頭頭是道,“據說是這些年一直喜歡招爾凌的一名男子,出錢買下了宅院讓她們母女住,而且還聽說招爾凌很快就會嫁人的。這男人不是戎都人,一直在戎都做皮草生意,說是對招爾凌一見鍾情,這些年年年都見她,但是招爾凌一直沒鬆口。現在招家倒了,那男人的機會倒是來了,聽說康夫人不太同意,但是現在她們母女被招夫人趕出家門,無處容身,只得暫且答應下來。”
若是沒抄家,康夫人有私房有私產,怎麼也不會這麼落魄,可是現在一無所有,能有個地方容身庇護他們就很不錯了。
“招家這兩房子女可真是鬥得兩敗俱傷。”瑞禕嘆口氣,親爹都給鬥到牢裡去了,康夫人母女一開始的目標其實也只是想讓招夫人一房落敗,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到這樣的境地。可見是人算不如天算,招爾凌當初謀算的再好,也架不住招家跟國師牽連太深,更何況呼赤炎有這樣的機會,怎麼也不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沒有講招元思一起入獄已經是看在招家主識時務的份上了。
瑞禕仰頭看着屋頂,就聽到皋雁凌這時說了一句,“女兒到底不如兒子,招家主爲了保住招家一脈,爲了保住唯一的兒子,也算是用自己的命換的了。”
這話真是說的有道理,淳于珊就接着說了一句,“就是啊,現在成這樣,也不知道招爾卉跟招爾凌有沒有後悔這麼多年的明爭暗鬥。說起來都是一家人,鬧到這個地步也太難看了,要是在我家,早就開了祠堂,倆人全都打斷腿了。鬧?沒命了鬧個屁啊!”
皋雁凌:……
瑞禕:……
淳于家這個也夠狠的啊。
“你們家真是心寬罰狠啊。”皋雁凌吞吞口水,忽然覺得他們家好溫暖,淳于家好可怕。之前她家裡還有意思跟淳于家定親,她現在打死也不去。就她這脾氣,能扛得住淳于家的一頓棍子嗎?
對子嗣手足這樣真的好嗎?
皋雁凌的心思瑞禕跟淳于珊都不知道,招家的事情沒過兩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因爲,招爾凌真的要嫁人了。
這個消息還是柯知秋帶來的,瑞禕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前兩天才聽說有可能,現在就已經塵埃落定了,是不是也太迅速了點?
大夫人搖搖頭,“一家子人鬧到這個地步,可真是雞飛蛋也打。這些年你二嬸嬸一家如此折騰咱們家也沒怎麼樣,可見這招家一家人都不是心胸寬的。”
沒想到大夫人這個時候會拿着二嬸嬸一家作比較,瑞禕忍不住搖頭一笑,看着大夫人就說道:“這裡頭還有人命連着呢,康夫人的孩子除了招爾凌其他的都是折在招夫人手上,再說了招家主或者還好,若是真有個不測這娘倆怕是更慘。大約是這樣纔會想着拼死一搏,只是用力過了頭,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說起來還是那康夫人賊心不死,也不爲女兒想想。現在嫁個販賣皮貨的就好了嗎?說起來這內宅的事情就沒有一個巴掌拍的響的,那招夫人固然心狠,可是當年康夫人就沒咄咄逼人?若不是那康夫人做得太過,只怕招夫人也不會不容她活下一個兒子來,還不是覺得無子都如此囂張,若是有了兒子沒有立足之地的只怕就是她們了。”
大夫人所想跟瑞禕所想還有不同,大夫人就是正室,跟招夫人的立場有些微妙的相同。打個比方想一想,若是當年的九姨娘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她是斷然不會讓她生下璟新的。活下來給她給季霖添堵嗎?但是九姨娘知情識趣,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地位身份,安分守己,纔能有現在的尊榮。
“母親說的是,康夫人的性子雖未聽說過,不過只看招爾凌也能想到幾分,確實有些凌厲,不是和睦家宅之輩。”瑞禕點點頭,要說這個她就最佩服大夫人,論後宅的手段上大夫人可真是比這些人高多了。到如今九姨娘都對大夫人尊敬有加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大夫人就看着瑞禕,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後你嫁了人,王宮裡頭更是深不見底。現在什麼都好說,若是十年八年之後,汗王真的有了別人,你也切不可學招夫人跟康夫人。爲了一片瓦,舍了己玉身,這纔是傻瓜纔會做的事情。女人啊年輕時候爭寵愛,等到年紀漸老拼的就是子嗣,不要捨本逐末。”
瑞禕知道大夫人怕是不會也不敢相信呼赤炎,這輩子只有她一個人。瑞禕現在也沒有辦法拍着胸脯說,他們之間一定能到老。可是不試一試誰能知道能走到哪裡?
念及於此,這纔看到這裡還有柯知秋呢,當着兒媳婦的面,大夫人這樣講,也是有告誡勸說之意。想到柯知秋還沒有孩子,瑞禕也嘆口氣,她也知道最近柯知秋在看郎中,可是大夫人翻過年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子嗣的事情着急起來。畢竟現在大哥可是國公了,子嗣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是,我會記住母親的話的。”瑞禕連忙說道,就岔開話題,繼續說道:“那招爾凌所嫁之人靠譜嗎?”
柯知秋這才鬆口氣,說道:“這個不太曉得,不過行腳商人五湖四海奔波,常年不着家,也並非良人。”
大夫人跟兒媳婦在這一點上倒是心意相通,“是啊,那康夫人能答應這門親事,可見對着女兒也未必有多貼心。”可能只是貪圖那商人的錢財,畢竟落魄到現在這個地步,沒有錢財怎能維持之前的生活,只是可惜了招爾凌。
瑞禕聽着大夫人的話,就不由得想起了招爾凌,那個跟自己談條件的女子,沉穩、鎮定,雖不太喜招家姐妹,卻也覺得此時很是可惜。
招爾凌的事情不過是一朵小浪花瞬間就淹沒下去,這件事情過後,招家已倒,風雨轉瞬間就掉落到了國師的頭上。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瑞禕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猛,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想想,有了招家主的事情在前,又有鐵證如山,國師想要抵賴怕是也難堵悠悠衆口。
而這次,攻擊國師之人並不是淳于恆,而是大病初癒的奇二公子。
奇勳,再一次披袍上陣,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