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回憶起那個黑麪遮臉的男子,搖搖頭,“不知道。雖然這幾年他時常要挾於我,但是我至今未曾見他真顏。只不過口氣,好似是朝中的人物,官階還不低。”
唐寧見素心搖頭,又再加追問,“既然如此,那隻知道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既然是朝中的人物,那麼依照朱權的勢力應該可以查出朝中的高官誰有問題吧。
素心仔細回想了一遍,腦中靈光一閃,“這麼說還真有,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狀似天鷹的刺青。不過看樣子並不是特意點上去的。”
“哦,那怎麼講?”吳亦辰一聽“天鷹”真正幕後黑手的信息,一雙桃花眼不由瞪大了,散發出灼灼的光芒。
“他手臂上好像被什麼劃傷過,只不過他好似極爲討厭這道傷疤,所以順勢傷勢刻成‘天鷹’的模樣。”素心努力回想起那人的情形。
“哈,手臂上有一道‘天鷹’形狀的刀疤,總算是有了一些線索。雖然那人隱藏的極深,但是若是要查的話,還是可以將人撈出來的。”吳亦辰笑着說道。
只不過雖然只是知道那人的一點線索,但是唐寧並不期盼朝夕之內能夠報得滿門血仇。五年的時間都忍下來了,再忍幾時又有何妨?
暫時跳過這些令人心煩的事,唐寧才得以有機會詢問素心:“師姐,你怎麼了?怎麼從我見你起就帶着面紗,如今這兒都是自己人,不必擔心有人害你,師姐你就將面紗摘下來吧。”
唐寧說完之後,素心眼裡不由閃現一絲驚慌,玉手拂過自己的臉頰,說道:“如今我已帶了幾年的面紗,習慣了。”
“素心姑娘說的哪裡話呀,人怎麼會帶面紗習慣了呢?如今在寧王府,姑娘不必擔心會有人對你不利。而且早就聽娘娘提起過自己的師姐是如何的溫婉貌美,姑娘還是將面紗摘下來吧,讓我們也可以一睹在北方揚名的綠姬姑娘的芳顏啊?”映紅心直口快。
“是啊,師姐,你就摘下來吧。”唐寧再度勸道,眼中是一片真摯懇切。
吳亦辰看見素心眼裡
的猶豫,不由一隻手支着下巴,看着眼前這幕。素心遲遲不肯摘下面紗來,應該是容貌方面出現了問題吧。但是在這時候,他選擇了緘默無言,畢竟他也想知道到底傷的有多麼嚴重,還有沒有辦法補救。
素心從來都不忍拒接唐寧的要求,特別是看到她眼裡的那種流轉出來的光華時,終於一隻素手伸到而後,輕輕一揚,只見如玉的臉頰露在空氣之中,如凝脂般細滑的肌膚勾引起人的無限聯想。唐寧的嘴角剛剛勾起,轉頭想對映紅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但是當看到映紅眼中的驚懼、不忍、憐惜時,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再度將頭轉過,臉上的那抹笑容便僵住了。只見素心最後露出的臉龐之上,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直有眼角延伸至嘴角,那黑色的痕跡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趴在美人如玉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怕。看樣子,這刀疤有一定的時日了。在場的三人頓時怔在了原地,素心見狀再度將那黑色的面紗圍住臉龐,“嚇着你們了。”聲音中飽含着無限的歉意。
“師姐,”唐寧聲音中夾雜着絲絲顫抖,“這是不是當日留下的?”雖是問句,但是不用素心的回答,唐寧便知曉答案了。那日自己在逃跑的時候回過頭,只看到黑衣漢子的刀像師姐身上揮去,但是她也沒有看清楚具體落在那個部位。如今見到素心臉上這道長長的刀疤,心裡是一陣難受。“師姐,我對不起你。”一個女子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容顏,何況對於面容原本較好的師姐呢?但是,如今刀痕就留在那兒了,再也揮之不去。原本唐門有生肌活膚的靈藥,但是素心的傷已有好幾年了,那種機理上的損害已經根深蒂固,就算是再多靈藥也是無用的了。唐寧不忍再去問素心爲何當日不立馬爲自己療傷,那段時間自己一定是十分苦楚的吧。自己從小生活的師門霎時被滅,獨獨自己存活下來,而且當時認爲是自己害了同門,那種心理上的自我譴責定是讓師姐整個都覺得崩潰了吧。
素心望着唐寧臉上的愧疚,心理暗道,還好她身上只有這一道傷疤可以看出來。若是再被唐寧知道,當年自己受了好
幾刀,其中最嚴重的一刀直擊腹部,令她終生喪失了做母親的權利那該有多自責啊!“小師妹,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師姐妹能夠重逢相認,便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福氣。以後我們定會爲唐門報仇雪恨的。”素心在一旁寬慰着唐寧。
“多謝王爺。”素心望着面前的朱權,心裡一陣感激。若不是他,自己與小師妹還不知何時能夠相認。
“不必謝本王。看得出來,寧兒很喜歡你這個師姐。”朱權溫和說道。想到自己晚間回房的時候,唐寧臉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由衷的欣喜,內心不由感到一股暖流劃過。就算今夜再黑再冷,他也覺得世上仍是溫情無限。
“若不是王爺,素心怎會與師妹相認的如此之快。”素心今日見到唐寧時,才知道原來小師妹已知曉當年的具體事宜,免去自己受她的猜疑以及再費一番口舌解釋。
“素心,還有一事,本王要告訴你。”白天的時候寧兒不忍在自己師姐的傷疤上撒鹽,所以才一直隱瞞了一些情況。但是寧兒這丫頭,好心有時候用錯了地方,若不及時讓素心知曉,那人就還有威脅她的籌碼呀。“他們一直以你父親妹妹的性命要挾與你。可是你可否知曉,他們早已於一年之前,被‘天鷹’的人奪去性命了。”清清冷冷的聲音響在無邊的黑夜中,素心感覺仿若一個霹靂將自己劈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你說什麼?”
“素心,要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掌握住你父親過。想當年,他們想滅唐門,但苦於沒有辦法,才從你身上下手的。你自幼與父親失散,若不是你胞妹與你長得一模一樣,也不會有人查出這層關係的。”朱權略頓了一下,他本不想與人解釋,但是爲了唐寧只得耐住性子向素心一一道來,“你父親便是前青浦縣令,他一直是暗中爲四哥辦事的,早些年的時候,‘天鷹’還能容忍他的存在。但是隨着你父親辦的事越來越複雜,他們就把他除去了。”
雖然聽到這個信息素心的心裡是一陣傷痛。但是,“天鷹”也再也沒有能夠威脅自己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