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夫人來信問您何時回去。”一旁的小廝急得團團轉,“您出來都兩個月了,老夫人和表小姐她們是天天催,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回去吧。不然,小的的皮又會掉一層了。”
“呵呵,有趣”那一襲白衣男子單手撐住下巴,一雙桃花眼中是濃濃的好奇。世間女子聽到燕王,聽到燕雲十八騎,莫不是心動,心顫,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女子眼中是滿滿的嘲諷不屑吧。有趣,真是有趣。
“公子”,小廝見自家公子明顯將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聲音不禁提高了一個分貝。
“順子,你家公子不聾也會被你喊聾了。”桃花眼摳摳自己的耳朵,不滿的朝自己的小廝叫道,“你呀,別一天到晚的把我娘和表妹掛在嘴邊,當行樂時且行樂,秦淮河畔多少佳人等着本公子呢,你成心給我添堵不是?”公子,您是行樂啦,可那次最後受罰的不是順子我呀。叫順子的可憐小廝在心裡碎碎念。
“走了,陪本公子賞花去。”白衣男子利索的一躍身起,翩然而去。
煙籠寒水月籠沙,秦淮河的夜晚更是給人無限遐想。歌樓林立,花船幢幢,酒香飄十里,佳人動四方。如果說白天的秦淮河是一位不勝嬌羞的二八少女,那麼夜晚的秦淮河則退去了矜持的外衣,以其柔媚的體態,惑人的眼神勾引着人們的魂魄,也難怪人們常說“青樓夢好”了。
憐香院今日比往日更加熱鬧了。爲何?杜媽媽說了,今晚將推出一位絕色佳人,堪比當年蘇坦妹。想當初蘇坦妹名動四海,靠的不僅是絕美的容貌,還有過人的才情。雖是紅顏薄命,被當今天子殺之立威。但佳人一去,世家名流均追念不已,更有開國軍師劉伯溫、大學士宋濂爲其輓歌致哀,於其墓前慟哭流泣。雖時隔久矣,但蘇坦妹已是秦淮河
畔的一個傳奇。今有女子不輸於此,更加令人想一探究竟。
門前,一羣花枝招展的女子極盡妍媚的扭動着自己的身軀,招攬着八方來客。“大爺,來嘛”聲音簡直酥到骨子裡,令人恨不得就此軟化。一樓堂內,是一排排方桌,現在早已滿席。桌前正對着五丈左右圓形舞臺,臺子與上二樓的樓梯相連。這時,舞臺上幾個女子正跳着舞,與以往的曲目無甚不同。“杜媽媽,絕色佳人何在?你不忽悠會是爺們吧,告訴你,大爺的銀子可不是白花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後果,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在座今晚絕大多數都是衝着“蘇坦妹”的名頭而來,如今早有幾絲不耐煩。“各位別急,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紫巾姑娘很快就下來了,請大家稍候片刻。”
“姑娘,媽媽又派人來催了。”映紅小聲提醒。拖了這麼久,這一天終究是要到來。紫巾心中嘆一口氣,雖是媽媽手中搖錢樹,但她對自己尚算得上寬容了。多少女子在杜媽媽手下被逼良爲娼,送往迎來地做着皮肉生意,紫巾不是不清楚。正是因爲清楚,才更加感激自己仍是完璧之身。
“紫巾,出來,快出來”樓下早已亂作一團,紛紛叫喊着紫巾的名字。
一股奇香襲來,飄然欲仙,聞之慾醉。大堂的燈忽然滅了,只剩二樓幾個角落留下的燭火,給大堂留下了幾分柔情。在一片靜默中,清揚的古箏奏起。凝神屏息,似有歌聲傳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由遠及近,一曲春江花月夜飄入人們耳際。突然,人們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盯着臺上。一個美若天仙的青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
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衆人如癡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
女子邊歌邊舞,舉手投足之間,攝了滿堂魂魄。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隨着最後一字吐出,佳人足尖輕點,身姿迴旋,一記霧裡探花結束妙舞。盈盈一拜,後飛快退回二樓。
良久,大堂靜無人聲。“好”,掌聲響起,待得大家反應過來,臺上只餘清輝。“讓紫巾姑娘再來一曲”,回味不已的人們叫喊着,只想再一睹芳容。
“各位,姑娘已在自己房間備好酒菜等待,今晚出價最高者將有幸與紫巾姑娘共度良宵。”杜媽媽笑說道,臉上的粉因笑得幅度過大而一層一層地往下掉。
“我出五百兩。”
“我出八百兩。”
“一千兩~~”
“兩千兩~~”
“……”
“一千兩,黃金。”在衆人爭相競價時,一道有力的聲音傳來。衆人望去,只見燈火闌珊處,一襲月白長袍流光溢彩,晃了衆人眼球。一雙桃花眼中透出來的是勢在必得的霸氣。
“瘋了,瘋了,公子瘋了”順子在一旁暗自焦急。那可是一千兩黃金那,竟然爲一個女子毫不猶豫的拋出。
“還有沒有比這更高的?”杜媽媽笑問。
無人應答,在看到來人的一刻,他們都知道,今夜,與佳人無緣了。
“那麼,我宣佈,千金公子勝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