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我嘴角上揚笑道:“你讓我一個普通人,去和一個刀槍不入的飛僵鬥?這是要我去送命,還是要我去唱大戲?”
“我幫你,不過是死是活就靠這次了。”李玄清對我說道。
“哦?”我看着李玄清的眼睛微笑着。
……
中午三點鐘,李玄清讓我在村子的八個方向,分別插上八面不同顏色的旗子。
赤、橙、紅、黃、藍、綠、紫、黑。
八面旗子分別立在村子的八個方位,李玄清告訴我,這八個方位就是八卦裡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這是李玄清學過的奇門遁甲之術裡高等道術,只要今晚這鬼迷眼奇門之術一開,村裡人,除了我和李玄清,都會睡着。
六點過後,李玄清和我來到村頭,此時的在村口,周圍用十根竹條插在地上,竹條上掛着大紅燈籠。
李玄清看了看周圍的房屋,都開始亮着家裡的燈,村裡的路過,巷燈也亮了起來。
嘆口氣說道:“今晚定生死了。”
說完,李玄清雙手掐着一個指決,立在自己的胸前,口裡默唸道:“天地人,風雲龍,虎神鬼,生生不息,萬物不毀,一字曰生,萬物生長,無中生有,有中生傷,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李玄清忽然睜開眼睛,以李玄清爲中心,周圍忽然涌來一股氣,原本有烏鴉叫的村子,都安靜了下來。
“陣法觸動了?”我問道。
“嗯。”李玄清抹去眉頭的汗應道。
我看了看周圍,走到一戶人家的窗戶瞄了一眼,只見這人正在洗碗,竟然靠着牆睡着了。
一連檢查了好幾戶村民家,都是這個樣子,我算是見識到了上等的道術,那什麼簡單的鎮屍符,只是小菜一碟。
回到家裡開始準備起來,李玄清穿上一件嶄新的黃色道袍,理了下自己的一字眉和一字胡,正宗的道士範兒。
後面揹着一把銅錢劍,時間到達十點鐘,李玄清點燃一支菸,叼在嘴裡走出門口對我說道:“來不來,由你自己決定,我沒逼你。”
其實,在六點到十點鐘這段時間,李玄清最終還是對我說了最後的辦法,那就是他讓我擁有十二個小時的鋼鐵之軀,和飛僵鬥個你死我活!
我現在光着上半身,多年在農村鍛煉出來的八塊腹肌和兩塊胸肌隱隱若現。
我胸口左邊畫着一隻虎。
而胸口右邊畫着一條龍。
虎和龍中間,則是畫上了一道顏色很深的符,此符是我的保命符,名曰:敕怨符。
這符讓我暫時擁有鋼鐵般身軀,主要是靠我胸旁邊的一虎一龍,而這敕怨符另有作用,不到危機時刻不會用。
一旦用了,我就無法回來了。
現在十點鐘,李玄清提前出去村口布置一下,我面前擺着一碗液體,一瓶二鍋頭和三支菸與一個打火機。
這碗液體是李玄清用烏鴉血,公雞血和我自己的童子尿,加上五張不知名符的符灰,滴上幾滴屍油熬製成的“中藥”。
只要喝下這碗藥,我就回不了頭。
我拿起一支菸,點燃後,慢慢的抽着,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底,腦海裡慢慢的回憶我往生的所有事情。
想起爺爺他們,我這點事似乎只是小小的打鬥而已。
想起張小雅,我這次也算是爲了她而搏命。
想起老爹和我媽,雖然不明不白的我被寄生一隻小鬼在我身上,而這小鬼還是我的五叔,真夠可笑。
我摸着自己的腦門,自嘲笑道:“五叔,你聽得到我的話,就出來見我一面,好歹我也是你的侄子。”
周圍的氣溫忽然下降,我微微一笑,擡頭看着桌子上,桌子坐着一個面色青白的小鬼,正是我的五叔。
“五叔,你終於出來見我了。”我苦笑道。
小鬼爬過來,伸出小手摸着我的頭頂,然後微微一笑,慢慢的化作黑氣,進入我的腦門裡。
“你這是在鼓勵我?還是在慫恿我?”我微笑道。
沒有人說話,但是家裡的大門忽然被一股力關了起來。
我看向門口,只見門口站着一個人,穿着紅嫁衣,我站起來有點震驚,這絕對不是人,是鬼。
“奶奶……”我呆呆的喊了出來。
穿着紅嫁衣的奶奶,對着我微微一笑,慢慢的朝我走來,只說了一句話:“小孽,累了就不要再扛下去。”
我眨了眨眼睛,奶奶已經走到客廳中間,而此時奶奶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看着這人眼淚滴落了下來。
“小孽……”這穿紅嫁衣的女人微笑的對我說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顫抖的雙手,抹去眼角的眼淚,哆嗦着嘴脣笑道:“媽……媽……”
這人正是我媽,問我怎麼認得出,因爲老爹那張唯一留下來的照片,十八年了,我媽終於出現了。
“小孽,幸苦了。”
我衝了過去,雙手抱住我媽,本以爲抱不住鬼,結果被我抱住,我哭着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只知道我終於看見我媽了。
“小孽哥……”我抱着的鬼忽然換了一個聲音。
我心頭一緊,鬆開後,看着面前的女鬼,竟然是小雅。
“小孽哥。”張小雅再次叫了我一聲。
“小……小雅!”我身體不由的發抖起來。
“謝謝你了,假如來世有緣,我希望你爲我穿上紅嫁衣。”說完,張小雅在我面前,化作數百隻螢火蟲,慢慢的飛往天空。
“小雅……”我呆呆的看着飛走的螢火蟲,今晚沒有星星,只有皎白的圓月掛在上空。
“五叔,謝謝你的幻覺。”我自言自語道。
剛剛的所有幻覺,都是我身體裡的小鬼整出來的,說明我這五叔還有點理智。
“小孽啊,我跟你說,你是漿水村未來的大學生,好好的給我上個大學,將來賺到大錢,要給我們村修馬路,讓我們漿水村發動起來……”老爹對我的唯一希望在我腦子裡重複起來。
我拿起二鍋頭,把酒全部倒入中藥裡面,然後端起桌子上中藥,猛的灌入口中,咕嚕咕嚕的嚥了下去。
接着用力把陶瓷碗往地上一摔。
“啪!”
一聲響聲後,我點燃一支菸,還剩下一支菸以及打火機,塞入口袋裡,拿起一旁的桃木劍,踹開自家的大門。
“嘭!”
便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