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擡起頭錯愕的看了我一眼,連忙丟下二公的屍體,往村口外面跑去,我本就被嚇得無力去追二公,留下村長的屍體,倒在地上。我之前的喊叫,引來了村民圍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梧桐樹下,村長詭異服飾死後的情形。
大人們都蒙着小孩的眼睛不讓看,一些年輕的女人都差點暈厥過去,自從爺爺穿着這樣的服飾死後,村長是第二個,如今爺爺他們無兄弟,只剩下二公一個人了。
老爹從人羣裡跑了進來,把我給扶起來,然後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手臂,我這才緩過神來,頓時放鬆一口氣,剛剛確實是把我給嚇到了。
我看着老爹,哆嗦着牙齒說道:“爸,五公他……死了!”
老爹拍着我的肩膀沒說什麼,讓我鎮定下來,隨後便拉着我,來到梧桐樹下,村長死去的樣子很安詳,沒有任何窒息的部位,但是身體好像被抽乾了一樣,比生前乾癟了不少。
這樣的死亡樣子,就像村裡的家畜一樣,那麼這樣證明,村長不是二公殺的?當時二公還抱着村長的屍體哭,但是見到我就逃跑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擡頭看着樹梢上的死去的野貓,這隻野貓村裡人再熟悉不過了,上次從二公家逃出來的野貓,就是這隻,碩大的身軀,特別的顯眼。
“爸,五公是怎樣死的?”我小聲的問道。
“自殺的。”老爹說道。
“自殺!”我驚訝道:“五公怎麼會自殺,剛剛我明明看見了……”
“看見什麼?”老爹把村長的屍體給扛起來,盯着我問道。
“我看見了二公!”我回答道:“我看見二公在這裡,當時我見到二公抱着五公的屍體哭。”
“回去,辦葬禮。”老爹冷冷的說道。
我把那隻死去的野貓放下來,然後一把手丟在矮牆的邊上,此時的村裡充滿了詭異的氣氛,爺爺和村長雖然不是同一種方法死去,但是同樣的地方是穿着這套嫁妝服飾!
今天沒有人喧鬧,一村之長死了,學問最高,和村長最親的人也只有我老爹,大家一致贊同老爹先代理村長一職。
村長的屍體,別老爹扛回了我家,幾天前爺爺剛用過的板子,現在又派上用場了。
年級較大的老者,都質問老爹,村長到底是怎麼死的,難不成又是那鬼新娘害的?
經這些人一說,我頓時想起了當時我和二公一起唱出的戲,給鬼看,我跪在村長的屍體旁,理清下頭緒,一點一點的回想起二公所說過的話。
爺爺死的時候,二公說是鬼新娘害的,結果把小雅引了出來,小雅是鬼新娘。
小雅魂飛魄散後,我遇見了小鬼,以及種種怪事,二公跑出來說是爺爺還是小雅的,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二公這個陰陽先生。
是他,讓村裡變得恐慌起來,事情如果追隨到亂鬥那幾年,我爺爺他們唱的那出“鍾馗捉鬼”這齣戲,被紅衛兵追殺,分歧就在那幾年!
我心裡只有一個確定的說法,一切的壞事都從二公開始,二公他是害人精!
想到這裡,我握緊拳頭,對着旁邊的水泥牆一拳咋了下去,整個人變得瘋狂起來,我此時似乎不受控制一樣,站起來抓起一個壯年村民就是一拳怒道。
“爲什麼要我死,我不做替死鬼!”
等下,這聲音不是我的!
村民們見我發瘋起來,都紛紛逃出我家,而我不受控制的轉身看着村長的屍體,然後雙膝跪下,忽然用着娃娃的啼哭聲喊道:“爸爸……爸……!”
在場的人除了老爹面不改色,屋外偷窺的村民都很慌張,我完全控制不自己,我能不害怕嗎?
老爹走到我的一旁,我慢慢的擡起頭看着老爹,想要張口咬住老爹的嘴巴,老爹舉起柳樹條對着我的後背甩了一鞭,我痛的大叫起來。
慘叫的聲音絕對不是我,從小我就被老爹打慣了,但是我口裡發出的聲音,是小孩子的聲音。
老爹抽了我有十幾鞭後,我無力的跪在地上,忽然喉嚨一股悶熱,從我的口裡吐出一大堆的黑色濃液,恰好這個時候,天也陰了下來,不時有陰風徐過。
我驚恐的看着地面的濃液,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嘔吐出來的像是墨水一樣,而我已經清醒過來,可以控制自己了。
老爹把我拉了起來,用毛巾裹住我受傷的手,之前莽撞的用拳頭砸牆,擦傷了皮而已,不少的血正往外流。
“拿香灰來,快!”老爹對着門口的村民喊道。
有幾個村民跑到自家去拿香灰,而此時我吐出來的濃液,忽然自動聚集了起來,接着慢慢的堆積成一個雪人模樣,不,這不是雪人!
“香灰,快點!”老爹嘶吼道。
門外的村民已經拿來了香灰,看見這成人形的嘔吐物,趕緊跑了出去。
“關門!”老爹對着我喊道。
我立馬關上大門,門外的村民也不敢吱聲,現在這個狀況,都知道是鬧鬼了。
可是那嘔吐物形成的人,已經變成一個黑色的小人,全身黑色,像是一個小孩,我仔細一看,這不是一直纏着我的小鬼嗎?
這小鬼爬上村長的屍體後,開始尖叫起來,叫完又開始哭,哭的很是悽慘,這鬼已經顯出實體原型了,我躲在老爹的身邊問道:“爸,這是鬼嗎?”
“嗯。”老爹點點頭應道。
“怎麼會在五公身體上哭?”我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小鬼是你五公的兒子!”老爹嚴肅的說道。
“啥?五公什麼時候有這麼小的孩子?”我驚訝道。
“很久的時候了,你爺爺曾經告訴我的,想不到這次竟然以小鬼的模樣出現!”老爹慢慢的拿出香灰說道:“完事後,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你把這香灰潑在那小鬼身上。”
“我去?”我指着自己問道。
“快點,別廢話了。你年輕人,陽氣重,這個小鬼怕陽氣重的人。”老爹把香灰塞給我說道,然後把我推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許剛剛的動靜引起那小鬼的注意,小鬼扭頭怒視着我,忽然跳了起來,我趕緊把手中的香灰撒了出去。
“啊!!!”小鬼發出一聲慘叫後,一道白煙,小鬼消失了。
老爹立馬走到村長屍體面前,用柚子葉蓋住了村長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