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芝也不是沒有試着聯繫過蘇塵,但蘇塵都是一問三不知,什麼也不說,問得多了,他就說他早就和施煙斷了聯繫。
“我以前聯繫過他,他說他早就和煙煙斷了聯繫。”蘇雲芝說。
其實蘇暮也聯繫過。
“應該是煙煙不讓他說的。”
“那你問問他,如今煙煙都見過我們了,他應該不會再瞞着。若是可以,約他見一面,我想知道煙煙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蘇雲芝說着,眼眶又紅了幾分。
蘇暮想說,蘇塵總是滿世界跑,照着施煙的性情,她和蘇塵的聯繫怕也不多。
但他見蘇雲芝傷心,不希望她更傷心,就忍着沒把這個話說出來,只應了聲“好”。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姜沐晨走過來,見蘇雲芝和蘇暮神色嚴肅,蘇雲芝還紅了眼眶,不由問道。
“是沐晨啊。”蘇雲芝看向他。
“雲芝姐,你們不是來送五爺和施小姐嗎?是出什麼事了嗎?”
蘇雲芝勉強擠出一抹笑:“沒事沒事,回去吧,去和流螢玉溪打聲招呼,我和蘇暮也該回蘇家了。”
姜沐晨自然不信她沒事的說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蘇暮。
蘇暮說:“沒什麼事,有勞姜三叔掛心。我送阿瀾回去,我媽就麻煩姜三叔幫忙送一下。”
說着喊了等在不遠處的景海瀾一聲就先走了。
蘇雲芝也沒叫住他,她是個很有眼色的母親,不會做兒子談戀愛的電燈泡。
對姜沐晨抱歉一笑:“別聽他的,我帶了司機,司機會送我。你一年到頭都在拍戲,難得休假,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也有許久沒見你了,剛纔宴會上人多,我們也沒怎麼說得上話,就當是敘敘舊。”
蘇雲芝本想拒絕,但對上姜沐晨的目光,拒絕的話終是沒能說出口,說:“那就麻煩你了,先去和流螢玉溪打聲招呼。”
姜沐晨和蘇雲芝告過白。
在玉荀去世的第五年,蘇玉芝三十歲的時候。
那時姜沐晨二十四。
心裡只有玉荀,又一直只把姜沐晨當弟弟看,蘇雲芝自然是直接拒絕他。
蘇雲芝拒絕,姜沐晨也沒有對她死纏爛打,只說會一直等着她,她什麼時候想通了,再答應他不遲。
這一等就等了十六年。
姜沐晨現在已經四十歲,仍是單身,待在娛樂圈這麼多年,至今零緋聞。
姜沐晨和蘇雲芝告過白,這件事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知道。
兩人不常聯繫,只姜沐晨偶爾會給蘇雲芝一通電話,或是在某個場合遇到寒暄兩句,別說其他人,連姜老太太和蘇暮都未曾察覺分毫。
也是這次回來姜沐晨沒有再刻意藏着心思,才被蘇暮察覺。
蘇暮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說不定再過一兩年就會有自己的家庭,蘇暮比任何人都清楚蘇雲芝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自是希望她能走出過去的傷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加之姜沐晨這個人的人品他信得過,又是這麼多年單身,不用多說,蘇暮也大概能猜到他爲什麼會單身這麼多年。
對於兩人的事,蘇暮是樂見其成的。
蘇暮也相信他父親不願看到他母親困着自己一輩子。
二十年,夠了。
坐在車上,姜沐晨也沒有說其他,只聊一些他的近況,也問一些蘇雲芝最近的情況。
兩人坐在後座,離得也有些距離。
中規中矩。
將蘇雲芝送到蘇家就離開。
另一邊,姜澈的車上。
姜澈一坐上車就攬着施煙靠在他懷裡,施煙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說:“姜澈,我好像喝醉了。”
“難爲你還知道自己喝醉了。”姜澈無奈捏了下她的臉,又怕她疼很快鬆開,掌心揉揉被他捏得有些紅的臉頰。
“施小姐,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做醉鬼的潛質。”
施煙抱着他的腰,嘟囔一聲:“確實,我也沒看出來。”
看着這樣的她,姜澈更加無奈,同時還有些心疼。
和施煙再回到宴會場,他們就到休息區去。一開始姜澈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爲施煙是心情好就和朋友多喝了幾杯。
直到見施煙連續幾杯酒不間斷地下肚,姜澈才發現不對勁。
許是前面喝了幾杯,她有點醉了。
人在被酒精麻醉的情況下,有些情緒是很容易被放大的,藏在心底的事也會不自覺跑出來。
本想阻止她,可猶豫了一下,姜澈最終沒有阻止。
她既然想喝,那他自然不能再多喝,不然兩人都醉了誰照顧誰。
就放下酒杯守着她喝。
沒有多說什麼,只讓人送來一杯溫水,時不時遞給她喝兩口。
姜澈垂眸看着她,見她靠得不太舒服,索性直接抱着她坐在他腿上,低頭鼻尖貼着她臉頰,小聲問她:“施小姐,喝醉了心裡有沒有舒服一點?”
“不太舒服。”
“還是有點悶。”
她是真的醉了,應這話都含含糊糊的。
但姜澈離她近,聽得清。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施小姐,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施家是她的家,施家的人他又不能動。
施煙沒有應聲,應該是醉得狠了沒聽到他的話。
抱着她靜默許久,姜澈不再多說什麼,低頭吻她。
混合着酒味的吻總是容易讓人迷醉。
駕駛座的姜林忙把車內擋板升起來。
吻了一會兒,又把她抱在懷裡說:“施小姐,以後想喝酒得有我在身邊,我不在可別喝這麼醉。”
因剛纔那一吻,她好像醒了些,嗓音軟軟地,含糊道:“你不在我纔不會喝這麼多呢,你在我才放心喝的。”
聽得姜澈的心一派柔軟。
將她摟緊了些:“施小姐,你果然最會往我心窩子裡戳。”
正說着,施煙放在手包裡的手機響了。
姜澈單手摟着她,單手打開手包拿出手機。
來電:蘇塵哥。
姜澈目光在這個備註名上定格片刻。
蘇塵?
“施小姐,你有電話,是蘇塵,接嗎?”他輕聲問她。
“你幫我接。”
施煙根本沒聽清是誰的電話,說完靠在他懷裡沒了聲。
姜澈垂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是你讓我接的,醒了可別怪我。”
單手將人攬緊,單手按下接聽將手機附在耳邊開口,嗓音是他一貫的清冽溫潤:“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