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修仙聯萌
顏無雙還未作出任何反應,人羣中已經炸了開來。
“什麼?!”
“她也叫顏無雙?”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有兩個顏無雙?”
“兩個顏無雙……莫非是同名同姓的人?可是另一個顏無雙,看起來並不是玄天劍宗的人,而且她身上好像沒有任何修爲……”
“顏家有兩個顏無雙嗎?”
“不可能!我家與顏家世代交好,據我所知,這一輩的子弟,就只有一個叫顏無雙的庶女。”
“落霞峰也只有一個叫顏無雙的弟子……”
一片議論紛紛,或驚訝或疑惑不斷投向顏無雙和鵝黃色衣裙的少女。
“你說什麼?不可能!”顏無雙下意識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盯着對方的眼中充滿了凌厲之色。
這個女子在胡說八道什麼?別以爲她聽不出來,顏家庶女和落霞峰的雜役弟子顏無雙,那不是她?
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
等等!
初始,顏無雙也是一頭霧水,然而很快,她便意識到了什麼,驀地臉色一變,變得煞白。她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不可能!她明明已經……”
但是立刻,她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黃衣少女就是嚴無雙的眼中充滿了戒備。
“你還記得,你那一天對我說過的話嗎?”嚴無雙神色平靜地一字一頓地將顏無雙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複述道,“你辛辛苦苦、甚至差點搭上了性命爲他取來的九霄雷果,轉眼間便會被他轉送給別人。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可笑的是他的目光從來沒有停留過在你的身上。這樣的感情,比將這珍稀植物賣掉所得來的靈石還要廉價!所以,顏無雙,你爲他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得到了什麼?真的值得嗎?你就安心離去吧,既然佔了你的身體,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顏無雙渾身一顫。
她記得,她當然記得。
在這一刻,她終於能肯定對方的身份了!
這個黃衣少女,就是自己這具身體原本的宿主顏無雙!
“你……怎麼會?”顏無雙喃喃道,語氣不由自主地輕了下來,聲音就這有她們兩人可以聽見,“你的靈魂,不是已經消散了嗎……”
兩人的對話讓在場的弟子都覺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紛紛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在座的長老。
然而,玄天劍宗的各位長老,卻似是覺得眼前的一幕十分正常,並沒有人出來阻止,只是安靜地看着兩人對話。
“佔了我的身體和身份,你當然渴望我消失對不對?”嚴無雙看着她的眼神依舊平靜,可是這種過份的平靜,卻叫顏無雙愈發不安。
顏無雙張了張嘴:“我沒……”
“什麼意思?佔了身體和身份……現在的顏無雙,是冒名頂替的?”
有弟子聽出了端倪,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沒錯,我纔是真正的嚴無雙!”嚴無雙趁着當下的時機,擲地有聲扔出了一個平地驚雷,“她不過是奪舍了我身體的人!當初她就是用那麼一番話,害我心神不穩,導致我的靈魂消散。”
“什麼!?”衆弟子震驚了!
現在的顏無雙,是一個奪舍之人!?
顏無雙心中愈發彷徨不安,她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你有什麼證據?”
“你性情大變,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嚴無雙反問道,“原本的顏無雙,膽小懦弱,雖然愛慕這白溯師兄,卻不曾有過任何的癡心妄想。可是,之後的顏無雙,卻到處惹是生非,目中無人,顛倒是非,歪曲黑白;你還頂着我的身份,做出了一些任由誰都羞恥的事情,四處敗壞我的名聲,可是你還覺得那是理所當然……”
“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說這種可笑的理由怎麼能證明是不是?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立下天地誓言?”不等顏無雙接話,嚴無雙已經迅速打斷了她,“我嚴無雙對天道起誓,若我剛纔的話有半句虛言,必定不得天打雷劈,灰飛煙滅!”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嚴無雙的腳下出現一個五芒星的圖案,伴隨着白光沒入了她的身體中。
天地法則立下,誓言已成。嚴無雙竟然立刻了天地誓言!
當白光消散後,天空依舊碧藍如洗,並無任何的變化,嚴無雙也毫髮無損,她繼續看向顏無雙道:“我已經立下誓言了,輪到你了!”
剛纔還一臉不可一世的顏無雙此時方寸大亂,她後退了一步,語無倫次道:“你……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過不去?教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包括白溯,我明明都是爲了你!爲了實現你的心願!這並不是我的本願,我只是……我明明只是遵循你的願望,爲你報仇而已!”
嚴無雙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指責道:“呵,這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你撫心自問,那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自己?我是喜歡白師兄,但我從來沒有任何的妄想。反倒是你,不但歪曲我的想法,還一次次地不要臉地去糾纏,我從來沒有將我的意念強加在你的身上,可是你,什麼時候尊重過我?一次次地做出敗壞我名聲的事情,什麼是爲了我?說白了,你只是藉着我的名義來實現你的私利!”
“我沒有……”顏無雙慌亂無措,情不自禁地在她凌人的氣勢中退了一步。
嚴無雙逼上前一步,“無論是教訓欺負過顏無雙弟子,還是當衆羞辱白師兄和雲師姐,這些不是我的想法,明明是你自己想這麼做而已!”
在那雙彷彿看透了一切的目光中,顏無雙生出一種無以遁形的感覺,被逼問得啞口無言。
嚴無雙的話,毫不留情地將她包裹在自己那些小心思外的外殼剝得一乾二淨,讓她的想法赤果果地暴露在衆人的眼前,心中又羞又恨!
“什麼?現在的顏無雙真是被奪舍的人!?”
“奪舍……她到底是什麼人?”
“莫非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衆弟子頓時臉色大變,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顏無雙處在了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
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不,她不甘!
她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全是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就這樣認輸……她怎麼甘心?
沒來由地,一陣詭異的感覺從顏無雙內心升騰而起,那是一種古怪的怒氣,這陣怒氣迅速佔據了顏無雙的理智。
顏無雙的眼中有一絲紅光閃過:“你……不要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她突然拔出自己的劍,快如疾風地朝着嚴無雙衝去,刺出的那一刻快速而凌厲!
座上的長老不由臉色一變,立刻從座位上一躍而起。
“小心!”最先發現了險情的雲悠立刻掐了一個發訣,一道雷牆瞬間出現,雷電智力交織的網橫貫在嚴無雙的面前。
顏無雙猝不及防,沒有收住攻勢,儘管極力止步,但還是撞到了雷牆之上。
滋滋
一股燒焦的味道立刻散入了空氣中。
“啊”顏無雙吃痛地叫喚出聲,捂住了被灼傷的手臂,轉向雲悠的目光帶着濃烈的憤恨。
“雲悠,又是你!”
她怒喝一聲,腳步陡然一轉,將劍尖對準的雲悠,朝着她飛身而去。
此時雲悠的注意力尚在嚴無雙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顏無雙的舉動。
等她發現的時候,顏無雙的劍已經迫在眼前!
“雲師姐,小心!”嚴無雙驚慌地朝着她喊了出聲。
雲悠立刻回過頭去。
糟了!
已經來不及拔劍了,強硬迎上前的結果,非死即傷。卻在雲悠已經做好了與顏無雙兩敗俱傷的準備時!
另一把劍輕而易舉地將顏無雙的來勢洶洶的劍駕開了,所有的狠勁都被化解,顏無雙似是撞上了無形的牆上,被彈飛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
雲悠驚訝地看着擋在自己面前那抹白衣如雪的身影,下意識喚出了他的名字。
“小白!?”
踉蹌站穩了腳步的顏無雙則顯得有些狼狽,她擡起頭,迎上了白溯那雙不帶任何情緒的黑眸。
那雙冷清的黑眸中,卻蘊含着她所看不懂的神色,似是譏諷,又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看着雲悠和敗訴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顏無雙心中十分難受,那種感覺,比嚴無雙揭穿自己時的情緒還要難受!
這種情緒,似乎是她內心那股怒火的燃料,讓它燃燒得更旺,焚燒得她幾乎失去了理智!
在這一刻,她很想要衝上前,將那一對不要臉的男女刺死。
可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必須要逃!
不過總有一天……她會回來報仇的!
顏無雙一咬牙,調轉了一個方向,往着出口的方向出去!
“快,抓住她!”
“不要讓這個魔物逃跑了!”
其餘的弟子也反應過來,提劍衝了上前。
座上幾名長老見狀,也紛紛對顏無雙出手!
慌亂之下,顏無雙趁人不備,向最近的幾個門派弟子出手,將幾人刺傷,勉強突破了重圍。
然後,只見她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了一塊形狀古怪的木牌,用力捏碎,立刻,她的身影便從玄天劍宗消失了。
“長老!”
見到這一幕的弟子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剛剛在周圍佈下重重封鎖陣法的長老們。
其中一名長老用神識探測了一番,突然臉色一變:“她……已經離開了玄天劍宗!?怎麼可能?”
“此等禍害,玄天劍宗絕對不可再留!”另一名長老看着顏無雙消失的地方,臉色鐵青道,“竟然能從我們的重重封鎖中,這名奪舍之人,絕對不簡單!”
“掌門,你看此事……”坐上的長老神情嚴肅地將詢問的視線投向沈問天。
沈問天沉思了一會兒,神色凝重地宣佈道:“傳令下去,顏無雙爲魔族細作,因修習邪法、謀害同門、偷盜門中鎮寶之物,已被逐出玄天劍宗。並在修仙界發佈追捕顏無雙的通緝令!”
落霞峰中。
喬三掀開被子,悄悄下了牀。那包裹得像一隻糉子、原先不能動彈的右腳此一刻卻顯得十分靈活。
他左顧右盼了一翻,確定沒人會出現後,才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好不容易等到黃大壯被派下山任務的時候,他當然不能錯過這個絕妙的機會!
看着手中的盒子,喬三的目光滿是火熱。這個看似普通的小盒子,是他在玄天劍宗的密室中發現的。
盒子很簡單,通體呈墨綠色,看上去有些像木盒,表面有或深或淺的紋路。唯一特別的是盒口鑲嵌的瑰麗紅寶石,泛着光,如天邊的紅日。
喬三眯起眼,細細打量着手中的盒子。
他深信,表面越是看似簡單的東西,內在絕對看似不簡單。
他左思右想一番,還是在做好了充足的防禦準備下,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
不過,他所色香的機關、之類的東西,並沒有出現。
盒子裡只放着一朵平淡無奇的花,旁邊還有一張小紙條。
一朵……花?這個被沈問天藏得嚴密的盒子,裡面裝的只是一朵花?
喬三有些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
可沈心柔明明說,這盒子裡面有關於玄天劍宗的命脈的神器,莫非是她騙了自己?
不可能。
喬三立刻否決掉這個念頭。
他對自己的魅力向來自信,所以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說,這神器……就是這一朵花?
這麼想着,喬三又在盒子裡仔細翻找了好幾遍,幾乎要把盒子給拆掉,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大失所望,但還是打開了紙條,只見上面寫着
“若欲得到神器認主,需滴血後,長期與宿主的毛髮接觸,歷經七七四十九天後……”
神器!
這朵花果然是神器!這上面還有認主的方法
喬三心中驚喜不已。
但美中不足的是,這張紙條後半截被人撕掉了,後面的內容沒有了。
握着紙條,喬三再次皺起了眉。
不過思考了一會兒後,他便釋然了。
不過是一個結果而已,這等神器的作用,等他按照上面的指使完成,不就知道了嗎?
當目光落到“認主”二字上時,喬三心裡忽然一動
這一次他盜取神器,是爲了跟魔族少主的一個交易,他們約定喬三將神器盜出後便將它交與魔族少主。此舉,表面上看起來是對魔族的臣服,當時喬三怎麼會是受制於人的人?他是爲了得到魔族少主的信任,然後好……
喬三微微眯起眼睛,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絕對的主意。
如果他直接讓神器認主了,魔族那邊不就……
想到這裡,喬三勾脣一笑,立刻把盒子裡的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端詳了一番。
這花似乎是菊花,看起來和普通的花一模一樣,若非篤定它是神器,恐怕連他自己都會看錯。
脣角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喬三滴血在菊花上後,開始思考起後半句話。
毛髮……
長期接觸……
七七四十九天……
有什麼地方可以長期接觸?
他忽然靈機一動,最容易得到的,難道不正是自己的頭髮嗎?
他隨即把菊花戴在了頭上。
爲了防止有人敗壞他的好事,他還在自己的頭髮上施了一個加固的法術。
將菊花別好好,喬三走到鏡子前,對着鏡子照了起來。
看着銅鏡中那個頭頂上戴了一朵菊花的自己,喬三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想到那是威力無窮的神器後,他便不那麼在意了。
再說,越是這樣不起眼,反而越是安全,誰能想到戴在頭上的一朵毫無靈氣波動的菊花,竟然是傳說中的神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