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子落處

荒原,藏書樓。

中年道人和少女在大廳裡下棋,每當藏書樓一片狼藉時,師徒二人就會切磋一番,以此決定打掃的人,今日也不例外。

少女正焦頭爛額的看着面前的死局,唯一破局的地方都被師父的白子所阻,如果冒險一拼可能就掉入師父的陷阱,到時候就真輸了。棋局的獎勵是勝利者不用打掃藏書樓,少女爲了用不打掃,絞盡腦汁也要破解這個局。

無可奈何,少女手拿白子猶豫不決,思前想後都沒決定哪一步是關鍵。中年道人始終微笑看着少女煩躁的模樣,每年這個時候是他最開心的日子,難得看見面前這個小魔女撓耳抓腮焦躁煩惱卻不得不強制靜下心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中年道人心裡就一陣安慰,智力壓制就是爽啊!

自從他告訴少女可以出塔的日期後,少女就靜不下心,從小看書養成地清淨淡雅都被拋到九霄雲外恢復本性,一天到晚就是惦記着還要在塔裡過多長時間纔可以到外面的世界,中年道人不覺得藏書樓外有多好,若不是曾經答應友人一到時間就要放她出去,中年道人是萬萬不會讓少女出去冒險的,畢竟少女煮的菜餚是世間僅有的美味。

就在中年道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少女已經落下棋子了,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右手拍了拍中年道人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中年道人。只見少女走向那一堆放在地上的髒碗,捲起袖子拉過椅子,皺着眉頭老老實實地刷起碗來。

本來贏了應該是開心的事情,棋盤之上,少女剛落一子的地方無疑是必輸的,因爲少女沒有理會棋盤上黑白交錯的戰場,而在遠離戰場的地方落下一子便認輸,看似簡單,實則非也。中年道人在心中對哪位友人的敬佩更深一層。

只是,心裡怎麼感覺有點不爽?死丫頭!

……

……

遠方,某處。

一輛馬車正向藏書樓方向駛來。

車廂裡,明宮拿着一本書在閱讀,墨梅自然不可能有機會進入車廂,屁股的疼痛深深刻印在她的腦海裡,再也不敢當着許寧地面耍流氓了,只得老老實實坐在車板上啃蘋果看風景。

車廂裡,鄉親們送了不少食物,許寧整理了一下,大多都是水果,有少量熟雞蛋,還發現兩隻烤雞和一條豬腿,許寧吧熟食都拿出來,先吃了再說,發臭了可就浪費了。

墨梅在前面百無聊賴地看風景,明宮也在看書,許寧不好意思打擾她,拿着一隻烤雞就走出車廂,墨梅看見他出來,扭頭不看他用行動表示她現在很生氣,許寧尷尬一笑,早上的時候確實動了真火,可能下手的時候重了點,生他的氣勢正常的。

把烤雞伸到墨梅面前,她依然不理他,一把搶過烤雞就啃了起來,大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下移來到他的下體部分,就這樣盯着許寧的下體,然後小嘴大張咬向雞屁股部位,雞皮雞肉雞骨頭都阻擋不住她對他怨念,咬住,一扯,小半隻雞被她一口扯下來了,雞油滴了她一身,雙手油油膩膩,雞油還在往下滴,此情此景映射在許寧眼中卻是這樣的,墨梅宛如吃人的惡魔,手中的烤雞還在痛苦**,雞油變成血液淌滿全身,血紅的衣服,血紅的目光緊緊注視着他。

許寧下意識捂住**,想逃跑,卻無處可逃,畢竟心理上,車廂裡的明宮和他並不熟只好呆呆站在旁邊嘿嘿笑着。

墨梅盯着他,面無表情地吃着烤雞,心裡卻是開了花,親眼看見他吃癟,屁股的疼痛都消減了不少,許寧是專門來向她道歉的,也不好逼他太緊,烤雞吃完了,許寧識相地遞上擦手的草紙,墨梅有點滿意他的殷勤,微笑接過草紙,擦了擦小手,遞迴給許寧,他隨手扔下馬車,依然識相地站在旁邊微笑沒有說話,活像伺候皇太后的太監。

“咳咳,小寧子,哀家渴了,上茶。”墨梅陰聲怪氣地學着話本上描寫地宮裡頭太后說話的語氣。

許寧卻沒有像太監一樣迴應,微笑,點頭,嗯。轉身走進車廂,只是那個微笑稍微有點僵硬。

正在車廂裡看書的墨梅看不見被車簾遮住一幕,卻能清晰聽到被風帶進車廂的聲音,有點忍俊不禁,許寧彎腰走進車廂,看見明宮捂着小嘴忍笑的表情,同時也尷尬一笑,揮揮手錶示不介意。

“小寧子,怎麼拿杯水都這麼久啊,哀家等得不耐煩了。”車外又傳來墨梅陰陽怪氣的聲音。

“來了。”許寧簡單應了一聲,拿起角落的水壺和一個水果連忙走出去免得那丫頭又丟人。看着許寧走出去,明宮放下捂嘴的手,嫣然一笑,也許,這個選擇沒錯,至少,有人陪伴。明宮看着手中書本的若有所思。

車簾外。

許寧拿着水壺遞給墨梅,墨梅接過去喝了一口,站起身來活動僵硬的筋骨,許寧早已站累了,眼見墨梅站起身,他就坐在墨梅剛坐的位置,車兒板並不寬闊,他剛坐下,車輪碾到一顆小石子,車廂一個顛陂,墨梅腳下不穩險些倒落車外,許寧迅速探手挽住墨梅的腰肢,往身邊一拉想把墨梅放在車板上,卻不知爲何她卻穩穩坐在許寧雙腿之上。

嘴角再次浮現色魔的笑容,剛纔的一切都是她故意而爲,爲的就是坐上人肉靠椅,顛陂地車廂早已將她震的七葷八素,有這麼一個好機會換靠椅,她自然不會放過了。

許寧這次是真無奈了,死丫頭偏偏喜歡坐在腿上他也不好再趕她下去。

墨梅乖乖地坐着,也不亂動,萬一再次惹惱許寧就不是打屁股那麼簡單了。

就這樣,三人一馬一車還有衆食物就迎來黃昏。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十個字無緣無故出現在許寧腦海中,但也確實挺符合當下意境。

夕陽沉入地平線,在馬車上過的第一個黑夜到來了,許寧拿着地圖對照周圍的山河以此判斷如今身在何處,兩兩對照,許寧清楚了,現在他們距離藏書樓已經不遠,許寧甚至隱隱看到不遠處有個朦朧地影子。

不遠處有數十人影藉助樹林草地的隱蔽漸漸靠近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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