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吹簫的少女

少女吹完一曲,朱脣離開玉笛,心神都沉浸在了先前吹奏的樂聲裡久久不能忘懷,然後被突如其來的掌聲驚醒。

“啪啪啪”墨梅興高采烈的拍着小手掌,雖然她聽不太明白剛纔少女吹奏的是什麼音樂,但也不妨礙她送上掌聲。

少女這才發現樹下原來有人,之前空置的房屋搬來了新住戶啊。少女低頭一看,發現除了拍掌的小女孩還有一個少年站在她身邊,同樣仰頭看着自己,她下意識的收攏裙襬,對着少年略帶尷尬的一笑,然後御氣輕身飄下大樹。

墨梅迎了上去,她今天很開心,她這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修行者,村子裡大多都是隻能使用靈氣的能力者,只是他們有些不同。

少女拿着玉簫飄下大樹,來到墨梅面前施了一禮,墨梅學着她的樣子還了一禮,然後少女遙對許寧同樣施了一禮,許寧也還了一禮。

墨梅首先開口說道:“姐姐,你真美,可我剛纔爲什麼沒見到你?”

少女解釋道:“今天是村民們的宴會,可沒我們什麼事。”

墨梅來到少女面前問道:“我們?還有誰和你一起的嗎?”

“我們都是孤兒,失去國家,苟且偷生的戰爭孤兒。”說話的不是少女,是一位老人,一位年逾花甲的年邁老人,身着青衣,仙風道骨。老人不知從何處出來,緩慢的一步就已經走到少女的身側,隱隱發出氣息將少女護住。場間起風,落葉飄落的速度卻很慢,墨梅尖尖的眉毛挑了挑。

許寧看着老人,恭敬的行了晚輩禮,老人家坦然接受。然後開口說道:“煌朝勢大,建立僅僅數年時間連年征戰,兵連禍結民不聊生,許多大陸上的國家都被煌國侵略,怕死的都成爲了附屬國,做煌朝的狗!”說到最後,老人加重語氣,以表示對這些甘願作狗的國家的不屑。

老人家沒有說哪些不怕死的國家的下場,因爲他們就是下場,成爲了苟且偷生的戰爭孤兒。

許寧沒說話,場間再次尷尬起來,許寧想離開又覺得沒禮貌,瞄了墨梅一眼,那傢伙正兩眼發光的盯着少女,都不願挪開眼神,身上裹着黑袍,溼漉漉的頭髮不斷往下滴水,小嘴還不時發出嘿嘿怪笑。少女看見墨梅的做派,頓時臉紅耳赤,好生害羞。

“咳咳。”

一聲咳嗽打破寂靜,老人家在心中埋怨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

“敢問閣下,師出何門,如何稱呼,爲何淪落此地?”老人家對着許寧拱手問道,氣息漸趨濃重。

許寧一聽,沉默片刻,似乎沒有感受到老人散發出來的威勢,說道:“小子許寧,這是家妹墨梅,家中因遭受煌朝軍隊的迫害慘遭滅門,小子和妹妹藏身於地洞得以保存性命,苟且偷生。小子沒有師傅。”話畢,再敬老者一禮,表示自己並無惡意,希望能和老少二人和諧相處。

老人沉默片刻後,開懷大笑,場中的威勢消散於無,說道:“在下明朝大臣,明月,這位是明朝遺孤,明宮。”少女來不及驚訝爺爺的態度轉化如此之快,再次與許寧和墨梅見禮,雖然驚訝,但也要做足禮數,能讓爺爺如此客氣對待,這個叫許寧的年輕人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主角果然都是一個尿性。

……

時間已過正午,明月回房休息去了,許寧藉故說要爲家裡添柴,生拉硬扯地把膩着明宮的墨梅拉走,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許寧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拖着墨梅,邊往後山上走去說道:“不要總膩着人家,人家明姑娘不跟小丫頭計較,你還得寸進尺的在人家身上摸來摸去,好不容易算是交了個朋友,惹人家討厭了怎麼辦?”

“臭悶騷男,剛纔看人家裙底不是也很開心的嘛。”墨梅低聲咕噥着

“你在小聲說什麼呢?”許寧的聽力很好,而且兩人心意也相通,墨梅想什麼他自然知道,他也不惱火,萬一激惱了這姑奶奶,後面的日子可不好過。

“關你屁事啊!”墨梅大吼道,自從上山以後原本的好心情也變成壞心情了。她喜歡明宮身上的味道,卻不喜歡這座山的味道,這種大蜥蜴身上的黏黏糊糊腥臭味道,和他一起也只能減輕這種討厭的感覺。她拉着他的手,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去。

這座山是蒙斯塔村的後山,是東大陸最高的幾座山之一,也是東大陸上著名的妖獸之森裡的其中一座山,這裡,是妖獸之森的全部,也是妖獸之森的一部分。它在這座山,那麼這裡就是妖獸之森。它,就是令墨梅心情不好的大蜥蜴,妖獸之森的主人。

……

明宮來到老人休息的房子,輕叩房門打算詢問今日之事,房門從裡面打開了,正是明月老人。

“參見陛下。”明月老人見是明宮,長揖及地輕聲說道。

“爺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明宮連忙扶起明月老人的雙手,說道:“爺爺,孫女來此,有一事請爺爺解答。”

明月老人請明宮進屋說話,小小屋子唯有一張木桌,數張椅子,三倆茶杯和一張六尺木牀罷了,沒有明朝皇宮的富麗堂皇,卻多了一絲清淨淡雅的味道,倒也樂得清閒。

明宮坐在椅子上,倒茶砌水,明月首先說道:“老夫知道陛下想問什麼。”

明宮拿起一杯茶碗放到明月面前,說道:“請爺爺解惑。”

“這小子不簡單。”明月一開始就說了這六個字。

“他所說的情況可能是真實的。煌國建立後連年征戰,多少曾經強大的國家都被其打敗然後吞併,而且從他來到此處的種種表現,都能證明他少涉世事。如果他的目標我們二人的話,我們早就死了。”明月說道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聽在明宮耳中卻如驚雷一般,什麼叫如果目標是我們二人的話,我們早就死了?

“爺爺,您可是月華境的強者,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她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兩人都明白。

明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即便是我也看不清那小子的修爲到底去到什麼地步,能輕鬆承受月華威勢,可不是一般人。我曾聽過傳聞,西大陸那邊也有修行者,只是西大陸都只是史書上傳聞,沒人親眼過一探究竟,更別說西大陸的人跑來我們這邊了。”

“可是,一個年紀才十幾歲的少年,修爲就能探及月華境,實在是駭人聽聞。”

“老夫更願意相信他是西大陸來的人,因爲萬年以前的古大陸也鮮少有人達到他這個水平。”

明宮說道:“那…那個少女呢?”

明月疑惑問道:“誰?什麼少女?”

明宮想起早上的事情,俏臉飛上一絲緋紅,道:“就是那個一直盯着我看的少女,名字好像叫墨梅。”

明月細想那個站在明宮身邊的那個不清晰的人影,勉強分辨得出是誰,道:“哦,原來是她,就是一色丫頭,老夫感覺不到她有靈氣修爲,普通人矣。”明月敷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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