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儀跟蹤龍嫣和閻良姊,卻早被閻良姊所發現。她二人假意說笑,帶着李仲儀兜圈子,準備找準時機將李仲儀制伏。所幸,被趕來的李氏兄弟所救,纔沒有釀成大禍。“若不出我所料,一定已經有她的同夥正在趕來的路上。咱們若再晚走半刻,就全被包圍了!”李仲宣如此分析。
的確,就在李氏兄妹離開之後,鍾歡和蔡熙緊隨而來。“大姐,聽說有人跟蹤你們?人在哪裡?”鍾歡說着,前後打量着。閻良姊笑道:“人已經走了。我沒有看清楚相貌,只知道是一位姑娘。”
“會不會是芳草卉的人?他們那個什麼主人沐雅沁,看上去對韓嘯月留有餘情,別是想趁機私自放走龍嫣!”鍾歡說着,瞥了一眼龍嫣。龍嫣哼笑道:“那個女人,恨不得我遇害。她會救我?”說着,搖搖頭道,“你啊,頭腦簡單!”
鍾歡心中不服,一撇嘴道:“誰知道你們二女共侍一夫,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龍嫣聽罷,大罵道:“你給我嘴巴放乾淨一些!什麼‘二女共侍一夫’?我呸!”
蔡熙拉了鍾歡一把道:“二姐,你看你都說了些什麼?”鍾歡喝道:“怎麼!現在就是他韓嘯月嫌疑最大!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證明他們夫妻二人是清白的,我鍾歡給他們道歉便是!”說着,一拂袖便離開了。
蔡熙看着鍾歡離開的背影道:“大姐,你覺得會是誰?”閻良姊搖搖頭道:“這個......咱們需要去問一問明白人!”說着,便拉着蔡熙和龍嫣,往客棧後院走去。
客棧後院馬廄之中,躺着一個全身污穢、一臉血污之人,此人正是耿豔春。司徒生將耿豔春安排在客棧的馬廄裡,意在從心理上羞辱於她。此刻的耿豔春已經人不似人,貴不似鬼,全身散發着惡臭,慘狀無以言表。耿豔春此刻正躺在地上發呆,突然聽到有人打開了馬廄的大門。
“謝謝小二了。”閻良姊道謝。店小二一臉狐疑道:“這馬廄之中的女人到底是你們什麼人?爲何如此狼狽不堪?這可是天子腳下,私自看押是犯法的!”蔡熙掏出一顆碎銀道:“小哥,當問則問,不當問則不問。有些話,萬萬不能對外人道!”店小二聽罷,微微一笑,接過銀子趕忙答是,便離開了。
閻良姊走入又髒又臭的馬廄,不禁皺了皺眉,捂住了鼻子。蔡熙在門口拉着龍嫣,並不想進來,只在外面等候。耿豔春擡眼看了看,突然笑道:“大姐,聽說你們南潯七聖女個個都是身世悽慘的姐妹。你現在看看我,是不是比你們誰都悽慘?”閻良姊笑道:“我們雖然身世悽慘,但都彼此忠誠。你可是芳草卉的叛徒,如今此等模樣更是咎由自取。”
耿豔春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咎由自取’!”說着,玩弄着手中的稻草繼續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效忠於誰?”閻良姊搖搖頭道:“這個我不感興趣,你還是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吧!我來這裡只想問清楚一件事——龍嫣,在汴京到底有沒有熟人?”
“龍嫣在此地有沒有熟人,你應該去問她啊。”閻良姊走近兩步道:“燕子姑娘,你覺得龍嫣會對我們說實話嗎?我既然問到了你,就是相信你能說出實話來。看得出來,你知道不少關於韓嘯月的秘密,而你說出來的不過十之一二。難道,你受的罪還不夠多嗎?”
耿豔春笑道:“不用從我口中套話了,我真的不知道。即便我知道,我也絕不會告訴你!”閻良姊想了片刻,轉身道:“如果我現在將此事告訴成鬆,你猜他會如何對你?”
耿豔春聽罷,收起了笑容,臉上閃過一絲恐懼。她身上的傷,十之八九拜成鬆所賜。成松下手更是無輕無重,在保證她不會喪命的前提下,總是儘可能的給她帶來痛苦。在這漫長的兩個多月的時光裡,耿豔春每每想到此人,便會不由自主的全身發抖,眼光呆滯。閻良姊知道,自己固然對她下不去手,但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以成鬆之名作爲恐嚇。
可未成想,耿豔春非但沒有因爲懼怕而全盤托出,反而突然情緒失控,大叫道:“你去告訴他吧!快去啊!我耿豔春誰都不怕!就算是他來了,就讓他打死我吧!”跟着,耿豔春如發了瘋一般,大叫了起來,直叫得人後脊背發涼。閻良姊見狀,推門而出道:“走吧,看來她是不肯說了。”
蔡熙道:“大姐,那怎麼辦?不知道對手是誰,咱們如何防範?”閻良姊笑道:“只要他們沒有達成目的,便還會伺機而動。咱們提起注意,靜候其變吧!”說着,三人準備返回客棧。
剛走了兩三步,龍嫣突然感覺腹部疼痛,眉頭便皺了起來,身子越發沉重,竟慢慢的就要摔倒在地。閻良姊突然停下腳步用力攙扶着她道:“龍嫣姑娘,你……”龍嫣不說話,臉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滴在閻良姊的袖子上。蔡熙趕忙找來一張方凳讓她坐下,可她根本無法蹲坐。“大姐,她這是怎麼啦?”
閻良姊回憶了一番道:“估計是剛纔爲了兜圈子,走得太快太急!快!咱們需要趕緊將她送到醫館去!”說着,扶起龍嫣向外走去。可龍嫣根本走不動路,一步一拐。閻良姊見狀,索性一把抱起她道,“龍嫣姑娘,你忍一下!”說罷,便快速往李氏藥鋪跑去。
李氏兄弟來到李氏藥鋪,照方抓藥,爲父親李煜抓取藥材。李氏藥鋪與所有藥師莊分店一樣,有前堂和後院,後院的佈置都是一模一樣,都是由五間房圍成。房門上從左手邊起分別寫着“溫”、“熱”、“寒”、“毒”四個招牌,是四間藥房。第五間,便是可以入住的病房。李掌櫃在前堂拿着藥方,嘖嘖道:“難道,老唐王是害了心病?”李仲寓點頭稱是道:“不錯,家父得了陰鬱之症,整日寡歡。”
李掌櫃點頭道:“這些藥服下後只有敗火清瘟之功效,於心病可是沒有半點治療效果,二位公子可要考慮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