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鬆在韓嘯月的幫助下,總算恢復了些許體力。八一?中文?網 ? W?W㈧W?.㈧8㈧1?Z?W㈠.?COM就在此刻,樓下突然傳來了爭吵之聲。
“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樓下一陣**。韓嘯月和李景賢馬上便聽得出,這聲音便是阿秋姑娘的。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張口就要罵人呢?”接着,傳來清水門弟子的聲音。成鬆和韓嘯月對視片刻,便都同時起身想下去一看究竟。
成鬆尚未痊癒,起牀有些費力,韓嘯月趕忙攔下:“成兄弟,你且安臥,我與景賢下去看看究竟。”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阿秋與清水門弟子起了衝突。雙方分立兩旁,阿秋以一當十,吐沫橫飛地大罵清水門衆弟子,不時傳來“淫棍”、“敗類”等粗鄙詞語。站在對面的清水門弟子雖然輪番上陣,但都最多說上兩句話,便被嗆到啞口無言。
見阿秋語氣越來越重,韓嘯月趕忙跑下去,將雙方來扯開:“諸位息怒,諸位冷靜!”
“韓公子,你這是何意?”見韓嘯月來,阿秋一改早日的恭敬,怒道,“你是來幫助這些人的嗎?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阿秋,不得無禮!”沐雅沁從後面走來,將阿秋拉住,“事情與韓公子無關,不要傷及無辜。”
未等韓嘯月說話,清水門衆弟子圍上來道:“韓大哥,這兩位姑娘無端生事,不敢再勞煩韓大哥出面調解了。”
李景賢趕忙笑道:“都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有何誤會,講明便是,不要大動肝火啊!”說着,看了一眼阿秋,笑道,“阿秋姑娘,你說是吧!”
“是什麼是?”阿秋哼了一聲道,“有你什麼事?誰跟他們是朋友?一進門就色眯眯的看着我和主人,我看都不是好東西!”
“誰色眯眯看着你們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們愛看哪兒,幹你何事?”
“怎麼,敢做不敢當嗎?”阿秋說着,便更加來氣,手中的長劍悄然提了提,大有拔劍相向的趨勢。
韓嘯月見阿秋並不好講話,便望向了沐雅沁。此時,沐雅沁也剛好擡眼望向了自己。她明白,韓嘯月這是有求於自己,希望可以制止這場無意義的爭吵。能說服阿秋的人,恐怕只有自己了。
“阿秋,今天就到這裡吧。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沐雅沁說着,拉了阿秋一把,“我們走!”
“主人!今天不能就這麼算了!清水門沒一個好東西!”阿秋說着,並無退意,反而白了清水門衆人一眼。
“臭丫頭,你說什麼!”衆弟子情緒激動,恐怕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喂喂喂!你們說什麼?都把興平縣當成校場了吧!”說話間,一個身穿黑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打扮,應該是興平縣本地官府的衙兵。
“捕頭大人!”客棧掌櫃深施一禮,“這些人在小店因爲瑣事產生口角,嚴重影響小店生意。捕頭大人,可要給草民做主啊!”原來,客棧掌櫃害怕事態擴大,早就報了官府。
捕頭點點頭,命令捕快將現場人羣包圍起來,自己則走到雙方中間。
“捕頭大人,恐怕這其中有誤會!”李景賢趕忙上前施禮。
捕頭擺擺手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我看沒有誤會!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總在我興平縣撒野,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副手銬腳鏈,在空中出一陣寒鐵敲打之聲,“在我的轄地鬧事,不管你背靠何門何派,統統都要鎖起來!”
清水門弟子一陣吃驚,不知如何是好。阿秋深感大事不妙,更是不敢再多說什麼,與之前不依不饒的刁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景賢一直就對與官府的交往非常牴觸,此時更是不想再多言。沐雅沁似乎不想引火燒身,又或者胸有成竹,認定此事責任全在清水門一邊,面沉似水站在阿秋身前。
相比較他們,從小官宦出身的韓嘯月深諳這其中的道理,想來也是與蜀國官道無異,便上前一步道:“捕頭大人,還是等調查清楚再鎖人不遲!不妨聽聽他們雙方因何而起的爭執。”
捕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韓嘯月,嘴角向上一撇,笑道:“看你儀表堂堂,似乎出身世家。不知你與這些人都是些什麼關係?”言語之間,對江湖中人成見頗深。
衆人心中多有不快。礙於這捕頭是官家衙兵,只得忍氣吞聲。韓嘯月再一施禮:“捕頭大人慧眼,草民確實世家出身,只是……”韓嘯月腦中一轉,已爲自己編造好了出身,“只是家族中道敗落,草民迫不得已淪落江湖,與在場各位都是朋友。”
“哦?”捕頭顯然對他的身世十分感興趣,“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草民……”韓嘯月心中思考片刻,“草民出自韓家,與當今公主是故交好友。”
“吾皇萬歲公主甚多,不知公子和哪一位是好友呢?”捕頭說着,眼睛更是瞪大了,生怕其中有詐。
韓嘯月並不騙他,直言道:“趙陌公主與在下私交甚好,他日隨大將軍趙準遠征蜀國,我們還在軍營中一起把酒言歡。”
不知其他人,也不能不知趙陌。捕頭對於坊間流傳趙陌的傳聞,更是知之甚多。趙陌私自隨軍遠征之事,也早已由皇帝下詔至全國各郡縣,要求做好接待和安保工作。而如此機要之事,根本不可能被尋常百姓所知。
捕頭聽罷,得知此人確實來歷不小,趕忙彎下脊背,深施一禮道:“原來公子與公主殿下是好友,失敬失敬!”
韓嘯月見計策成功,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便順勢說道:“不必這麼客氣,草民也只不過是落魄了的世家子弟而已。只是,不知道由我做保,捕頭大人能否屈尊,聽一聽雙方生爭執的原因呢?”
“哈哈!”捕頭諂笑道,“在公子面前,我怎麼敢當‘大人’這兩個字呢?不如就讓他們講一講吧!”說罷,捕頭趕忙命令捕快將手銬腳鏈收起。
“那麼。”捕頭清清喉嚨道,“你們雙方,誰先說?”
見有韓嘯月作爲靠山,清水門弟子便直言事情的起因。原來,就在衆弟子將刺客安置妥當後,與剛剛回到客棧的沐雅沁主僕二人迎面相遇。阿秋見衆弟子身穿清水門的服裝,心中便有些警覺。沐雅沁容貌姣好,衆弟子只多看了幾眼,結果惹得阿秋誤以爲,這是俞涉賊心不死,還要有所企圖。於是,便爆了一場口角。
“哈哈哈哈!”捕頭聽罷衆人之言,看着韓嘯月笑道,“原來果真是一場誤會,差一點就將他們全都鎖走了。”
韓嘯月點點頭:“大人,此事就由我來調解吧!”
捕頭點點頭:“實不相瞞,我還真是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本縣基本上每年都會有一兩起江湖幫派之爭,動輒就是十幾人甚至幾十人的械鬥。”
“也難怪大人方纔上來就說要鎖人,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韓嘯月說着,深施一禮。
捕頭趕忙回禮道:“爲鄉民排憂解難,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既然此事有韓公子主持公道,那我便先告退了!”說罷,帶領捕快離開了客棧。
見捕頭走遠,李景賢湊近韓嘯月耳邊道:“韓大哥,你可真是太聰明瞭!只是,萬一這捕頭果真去調查你和什麼公主的關係,豈不漏了陷?”
韓嘯月哈哈笑道:“隨他去調查吧,我真的與那個趙陌公主相識一場。”
李景賢聽罷,心中不禁暗生敬佩:“韓大哥果然神通。”
清水門衆弟子向韓嘯月深施一禮:“韓大哥,多謝你又一次幫我們化險爲夷。”說完,又向沐雅沁主僕二人深施一禮,“剛纔多有冒犯,引起二位姑娘的誤會,我們在此賠禮了!”
原本以爲,既然已然表明自己與俞涉一夥本不是同路人,便可以冰釋前嫌。誰知,阿秋根本不領此情,笑道:“沒想到,你們清水門的事務如此繁瑣。不管你們跟俞涉有沒有關係,總之,不要再讓姑奶奶看見你們清水門的人!”說罷,轉身上樓。
清水門衆弟子從未受過如此奚落,臉色略顯尷尬。沐雅沁深知阿秋此舉雖然無心,但已然傷害到了韓嘯月。畢竟,他作爲調解的一方,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韓公子,阿秋少不經事,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了。”說完,深鞠一躬。
“別別別!”韓嘯月趕忙上前攙扶。當手指觸碰到她手臂時,只感覺一陣涼意,慌忙將手抽回。
沐雅沁笑道:“那就勞煩韓公子代我和阿秋向清水門的衆弟子陪個不是,此事到此爲止,我們雙方都不要再傷和氣了。”說完,轉身便上樓了。
韓嘯月目送着沐雅沁上樓的背影,心中更起了漣漪。他一邊咒罵自己,竟有如此非分之想,實在是對不起龍嫣的一番情誼;而另一邊,卻還是止不住最原始的衝動。
李景賢與清水門弟子們走出客棧,低聲抱怨這兩個女子好生不講理,明明已經道歉,卻還是遭到了冷遇。李景賢不知不覺就已經站在了阿秋這一邊,只得代爲受過,代爲賠禮。
入夜後,客棧內外一片安靜。韓嘯月與成鬆的房中一起用過餐食,並與他講述了清水門弟子與沐雅沁等人的爭執由來。成鬆只覺得,這一日多虧了韓嘯月。否則,不僅自己性命不保,恐怕弟子們還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韓大哥,今日你對在下及清水門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韓嘯月擺擺手:“成兄弟講的哪裡話?出門在外,就是需要朋友互相幫襯。更何況,今日都正好是我碰巧所遇,當然要伸以援手。”
“感激不盡!”成鬆說道,“只是,你口中所說的沐姑娘和阿秋,到底是何來歷?爲何與我清水門如此大的仇恨?”
說到這裡,韓嘯月突然想到芳草卉之事,不如就此機會問個清楚:“成兄弟,還記得你在昏迷之時,我曾向貴派弟子們求教,這芳草卉是何幫派。”
“哦?他們是如何告訴你的?”
“衆弟子說,這芳草卉的主人是一個性格十分乖張的老太。”
“所言不假。可這兩位姑娘跟芳草卉有何關聯?”
韓嘯月點頭道:“衆弟子還說,芳草卉中並無男子,弟子全部都是女子。可有此事?”
“此事也不假。”成鬆說着,似乎恍然大悟道,“莫非,這兩名女子是芳草卉的人?”
韓嘯月一皺眉:“阿秋稱呼沐姑娘爲主人,而芳草卉的主人其實是一個老太。這完全沒有頭緒啊!總不可能解釋爲,芳草卉是有兩個主人吧?”
成鬆笑道:“難道,這沐姑娘是老太易容之後的樣貌?”
韓嘯月也笑道:“似乎這麼解釋完全有道理。可是,我與沐姑娘第一面時,她已經是個拙劣的男裝打扮。試問,是如何一個人可以完美的易容成年輕女子,而後卻一身拙劣的男裝打扮?”
“韓大哥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蹊蹺。這老太太根本沒必要易容出來見人,更沒必要易容成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所以。”韓嘯月笑道,“沐雅沁和阿秋雖爲芳草卉的人,但卻不是芳草卉的主人。而這兩位姑娘對芳草卉的身份諱莫如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作爲一名將軍,在戰場上對敵人戰略意圖的分析必不可少。而揣測對方的意圖,是一門必修課。
說到這裡,成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成兄弟,你爲何突然笑?”韓嘯月不解其緣由,問道。
成鬆笑道:“惹上這兩位,恐怕俞涉少不了苦果子吃。真想看看,俞涉是如何被這兩個姑娘戲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