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信看着趙嬋琳衣衫半解着力誘惑的模樣,冷笑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人殺不殺你,我就不知道了。”
趙嬋琳想到自己之前在師兄弟姐妹面前作威作福,現在又沒了魚弘琛給她撐腰,頓時嚇得俏臉煞白。
雖然是“師姐”,但她的修爲並沒有那些爲了做個“好爐鼎”而活着的師兄弟們那麼高。她也就五星力士的修爲。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管她,她恐怕天亮就被積怨已深的師兄弟和師姐師妹們殺死了。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某個修爲高的師兄抓去作爲發泄工具。
再想到她之前編造的那些狐假虎威的謊話,她肯定連某個師兄的禁臠都做不成。很可能淪爲老寒齋所有人的蹂躪對象。
爲了讓魚弘琛饒過她,她曾經設了一個圈套,讓魚弘琛相信她是他的私生女。這個消息已經被幾個地位高的弟子知道,現在魚弘琛死了,他們的怒火找不到釋放的地方,肯定會拿她來報仇。
之前聽說魚弘琛被殺死了,她還覺得心頭一塊石頭落地。現在想來,卻是滿心的恐懼。
這對她來說,不是到了天堂,而是到了地獄。
她原本秀麗的臉上,瞬間被恐懼和瘋狂佔據。
她瞪着哭得發紅的雙眼,撲到千信面前:“帶我走……帶我走!求求你!”
千信不爲所動。她爬過來抱住他的腿:“不要讓我落到他們手裡!求你了!我沒有吸過別人的血氣。看管爐鼎都是魚弘琛逼我的!”
千信環顧四周,冷笑道:“你連魚弘琛的家底都知道,看來他很信任你啊!你這樣的人,能留嗎?”
“我……我不是壞女人!”趙嬋琳哭訴道:“我騙了魚弘琛,讓他以爲我是他的私生女。他已經不能生育了,又正好需要死心塌地幫他的人……他才把這些東西都告訴我的。”
“這麼說,你是死心塌地幫他的咯?”
“我……我沒有別的辦法……”
趙嬋琳發現自己沒法說清了。
千信此時倒沒打算一定要殺她。但要真正饒了她,還得看她該不該死。
千信說道:“那你說說,你都幫魚弘琛做了些什麼事情。”
他下定決心,只要這個女人曾經支持魚弘琛打顧湄的主意,那就一定要讓她受盡酷刑而死。否則的話,就饒她一命。至於她狐假虎威禍害老寒齋裡的人……關老子屁事。
趙嬋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樣說起來:“我幫他打理財產,老寒齋所有的賬本都是我管的。還有就是看管這裡的所有人,抓逃跑的人。還處罰不認真練功的。如果有女弟子雙修沒吸夠血氣,也要處罰……”
“你一個人做這些事情?”千信問。
“還有幾個姐妹。她們跟我做事,就不用被老鬼吸血氣了。”
“把這些人的名字用神念發給我。”千信說道。
趙嬋琳老實的照辦,然後又交待:“我還要到外面幫他挑選有修煉天賦的孩子,哄來拜他爲師,幫他培養。”
說到這裡,趙嬋琳埋下頭,臉上紅了起來:“老鬼身體不行了,我還幫他找壯陽的藥物……”
千信沒有問到他想要的答案,故意誘導她:“魚弘琛不是要娶一個顧家女子麼?這些事情是誰幫他打理的?別怕,現在魚弘琛死了,我需要這個人幫我穩住顧家。”
說完這話,見她神色閃爍,千信又威脅道:“說實話!要是說謊壞了我的大事,我就把你丟給老寒齋的人,讓他們把你**而死!”
趙嬋琳嚇得直哆嗦,囁嚅着,很不情願的說出一個名字:“是婁雅宜。”
“爲什麼是她?難道不該是你這當女兒的嗎?”千信沒好氣的說道。
趙嬋琳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婁雅宜纔是老鬼的心腹。她是個真正的賤人,不但在老寒齋吸人血氣,還到外面吸其他修士的血氣孝敬老鬼。老鬼對她非常信任,就經常放任她出去遊蕩。聯絡顧家的人,也是她在做。聽說她爲了說服顧家的人嫁女兒給老鬼,還做了顧家家主小舅子的姘頭。”
“她現在在哪裡?”千信語氣平靜,心裡卻已經決定要狠狠折磨這個女人。
“她沒在老寒齋,前幾天就出去了。聽說和顧家的人去試劍鎮接那個姑娘。”
趙嬋琳得知千信是想借這場婚事穩住顧家,爲了討好他,於是將她所知道的婚事情況全部說了出來:“那個要嫁給老鬼的顧氏姑娘叫顧湄。聽說只是丫鬟所生,但長得嬌媚動人,老鬼在兩年前就看上她了。據說顧家主事人爲了籠絡老鬼,正在商議將顧湄錄入族譜,正式承認她的顧氏血脈。原本這場婚事是想等顧湄滿十五歲才正式舉行的。但她前幾天居然跑去試劍鎮,想通過靈劍門選拔測試逃婚。爲免夜長夢多,顧家和魚弘琛就商量着把她抓回來,提前把婚事辦了。現在婁雅宜應該已經接到了顧湄,正在回梅楊鎮的路上。”
千信壓着怒火問:“婚事是在什麼時候?”
趙嬋琳說道:“回到梅楊鎮立刻就辦,應該就在這兩三天的時間。”
“好吧,你可以活了。”現在不用擔心顧湄被逼婚了,千信只想趕緊解決老寒齋這個爛攤子,好去接顧湄:“你把你的姐妹召集起來,我有大事要辦。”
“是!”趙嬋琳答道,又和千信回到練功房。
距離天亮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樣子,千信坐在練功房,心裡面很矛盾。
魚弘琛倒是殺了。但是這羣已經習慣了用邪惡雙修術損人利己的人,到底該怎麼處置還是個大問題。
直接放他們出去,肯定到處禍害人。
掠奪別人血氣助長自己修爲,這種行爲一旦嚐到甜頭就很難停下來。他可不相信這些人潛藏到了外面的人羣中不會故態復萌。
就連他自己,得了吸命術的功法都毫不猶豫的想要修煉。在有些誘惑面前,人的自制力是很弱的。
“這就是一個魔窟。雖然現在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可等他們到了毫無防備的人羣中,就會變成加害者。”
千信想了很久,聽到趙嬋琳打開石門帶人進來,他才下定決心:“把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殺了,剩下的人繼續關在這裡,也好監視他們的行爲。只要他們正經修煉,那就讓他們活下去。”
趙嬋琳帶着六個女子進來了:“公子,我的姐妹已經帶來了。”
千信站起來,掃了一眼腥臭的練功房:“留兩個人把練功房和婚房裡的大牀、帷幔帳簾,都撤去燒了。堆在山下的廣場,天亮的時候燒。其他人去挑可靠的還沒吸過血氣的人,守住各大門。等下天亮後,把老寒齋裡的所有人聚集到沒法逃走的地方。”
這六名女子顯得也從趙嬋琳那裡得知魚弘琛已死,戰戰兢兢的看着千信。得了他的命令,六名女子立刻分頭行動。
很快,練功房與婚房用過的東西,全部堆積在山下的廣場。
這動靜不小,有被驚醒的人起來打聽。
千信讓她們趁機散佈魚弘琛已死的消息。得了消息的人四處散播,不到一個小時,老寒齋裡的人大半都被吵醒。
有人想趁機逃跑,但千信早已安排人堵住各大門。這些逃跑者直接被捆住,拖到廣場上。
天亮的時候,千信讓趙嬋琳的人將人羣都趕到廣場集合。而趙嬋琳拿着名冊一一點名。
千信現在心裡很不爽。殺掉魚弘琛之後,他感覺自己反而背了一個大包袱。
安置這堆人都是小事,最關鍵的是還要穩住顧家。儘管他心裡很想大殺一場一走了事,但要帶走顧湄就沒那麼容易。小丫頭又不像他可以飛來飛去。現在和顧家攤牌,他可能連顧湄的安全都難以保證。
就算能帶着顧湄遠走高飛,以她的能力,要過飄萍一樣的生活,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更何況她還有一個母親在顧家。她如果離家逃亡,她母親估計也活不長久了。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雖然現在看不出她有多麼割捨不下,但那是還沒遇到生離死別的情況。
從心底裡,他不希望顧湄傷心。
既然這樣,那就爲她安排一條相對平緩的路吧。
在趙嬋琳點名統計的時候,千信如同等彩票開獎的彩民。這一把能否撈到足夠有價值的籌碼,是他穩住顧家的關鍵。
魚弘琛在顧家的最大價值,不只是他自己的修爲,還有這羣徒弟。雖然他們被當做爐鼎,但好歹都是有天賦的人,而且有不低的修爲。顧家如果能將這羣人轉化爲自己的修煉人才,可以說以後十來年應付靈劍門的人才輸送任務都沒問題了。
讓老寒齋名義上臣服顧家,甚至讓顧家的人覺得更容易得到老寒齋的好處,就能讓魚弘琛的死掀不起一點波瀾。
先前重創顧影儀,是給顧家的一耳光,而整頓老寒齋的人,則是給顧家的甜棗。
想到這裡,千信的嘴角浮現一絲殘酷的笑意。
千信眼神裡的寒意,被趙嬋琳看在眼裡。她以爲千信是在想怎麼處置這些人,嚇得渾身發冷。她藉口查看人員覈對結果,離千信遠遠的。
玉玲、林雙看到千信不但沒殺趙嬋琳,還對其委以重任,臉上再度浮現如喪考妣的神情。她們擔心被趙嬋琳殺掉,原本也一直徘徊在千信左右。見到千信現在嚇人的樣子,她們也不由自主的朝外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