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喚榮四的邪修嗤笑着走到兩方之間的地方,二話不說,直接右手用力一扯,將左臂給扯了下來。鮮血噴涌而出,清晰可見的骨頭也在其中,一些仙盟修士突然見到這種血腥場面有些不太適應,胃裡一陣翻滾,吐出了一些苦水。
“真弱啊,這樣就吐了。”
“哈哈哈哈,弱得和小雞仔一樣,所謂仙門,不過是些蠅營狗苟之輩,又有何臉面自稱人間正道,不如早早回家生兒育女,耕田種地。”
沈蒹葭“切”了聲,“不過是一羣失敗者,竟還有臉面評判我等仙盟弟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
仙盟修士齊刷刷的喝了聲彩,大快人心,邪修性子大多殘忍兇狠,不是能忍得住這種氣的人,然而溫少白不鹹不淡的招了招手,讓那些人不要鬧。
“口齒伶俐又有什麼用,終究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榮四一拍自己的儲物囊,掌心之中似乎抓住了一截青黑色的手臂,緊接着將其摁到了自己的斷臂之處,就看見這截青黑色的手臂與他的斷臂之處連接了起來。
榮四隨意動彈了起來,而且還用左手釋放了一個術法,示意他的手臂完好無損,經脈竅穴都是順暢的。
曲笛出身三法宗,在功法神通之上建樹不淺,眼力毒辣,“這邪崽子有些門道,他用的這手臂出自某種妖獸,卻被他改造成了適合他自身的經脈竅穴,陶師弟想要贏下這一局,估計不簡單。”
輪到陶自在了,他用醫刀手起刀落,將一隻手整齊無比的切下。陶自在看着文弱,卻一聲不吭,切好之後連連封住了自己的幾個竅穴,幾乎在瞬間,陶自在的手臂斷口便不再流血。
而後他拿出了一個藍色玉瓶,打開瓶子,從中滴下了六七滴淡綠色的液體,液體進入斷口出,就見上方血肉蠕動,沒過一會兒竟然長出了一隻全新的手臂。
“醫谷的回春元液配上造化之術果然非同凡響,肉白骨只在眨眼之間。”
陶自在象徵性的也施展了一個術法,順暢無礙,仙盟修士也有了底氣,衝着那些邪修叫囂。榮四眼神微微凝重了些,一掌拍下,那剛接好的手臂又被他給拍斷,又是故技重施,這一回,他又換了一個妖獸肢體,並且將其安上了。
陶自在肅然無比,醫刀一揮,同樣是剛生長好的手臂也被切斷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沈蒹葭小聲問道。
藍一同嗤笑了聲,“無知,”不過他又解釋道:“既然質量上沒能比出結果,那就只能在數量上下功夫了唄。”
曲笛點點頭,“話糙理不糙,造化之術最是細緻,別看他們輕描淡寫的樣子,其實都是靠着平時的經驗積累,他們現在不停的施展造化之術,越到後面越是危險,稍有不慎,不僅修爲容易撐不住,身體也很容易因爲這頻繁的施術而崩潰,以至於傷了根本。”
一次次的斷臂重生,沈蒹葭等人看得是緊張無比,終於在第六次之後,榮四臉上慘白,冒着汗,右手微微顫抖,遲遲下定不了決心開啓新一輪的斷臂。
儘管他擅長嫁接妖獸手臂,可他左手的經脈竅穴在短時間內需要去適應不同的妖獸竅穴,這對他的身體負荷很大,以至於現在身體已經產生了抗拒,若是這一次他再斷臂重續肢體,只怕根基便會毀了。
陶自在也不輕鬆,不過衆目睽睽之下,他一刀斬斷手臂,進行了新的重續過程。
榮四兩頰汗水直流,猶豫了片刻之後,正準備拍下,溫少白斥了聲:“沒用的東西,滾到一邊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語畢,溫少白道:“願賭服輸。”
賀景雲緊盯着溫少白的眼睛,“那好,你們現在撤走那些人,我們現在就走。”
一聲輕笑陡然響起,溫少白不解道:“我何時說過讓你們所有人走了?我只說過,你們贏了,就放人走,幾時說了放你們所有人走。你們既然贏了這一場,自然只許走一個人,難不成還有什麼疑問嗎?”
“無恥,果然就不能和你們這些邪魔講道理。”
溫少白滿不在乎道:“隨你們怎麼說,我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考慮選誰離開,當然了,你們若是想要繼續比試,我們也不拒絕。”
仙盟這麼多人在這,就算每一場比試都贏了,沒個一天一夜也無法離開,到那時,一切都結束了,他們還着什麼急。
沈蒹葭一口答應了下來,“好,我們繼續比,不過這第二場比試的題目應該我們出,就比匿息藏形之術,我們派出十人藏起來,你們讓一人去找,一個時辰之內找出所有人,就算我們輸了。”
“藏形匿息之術,有意思,那賭注呢?”
溫少白挑眉道:“你們贏了可以離開,輸了呢,有何東西作爲賭注?”
鄭悠然答:“十株三品碧羅花。”
碧羅花性寒,對修習邪道術法很有幫助,能夠增進邪修功力,溫少白應了下來。
仙盟衆人圍了起來商量,如他們所料,那些邪修果然不懷好意,最後會在人數上做文章。不過這一點,他們本就想到了,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試那纔是重點。
邪修大多精通藏形匿息之術,因而他們肯定會覺得這是仙盟白白送給他們靈花,豈不知這個是沈蒹葭專門爲他們設置的。
沈蒹葭等人做出一些道兵來,道兵上附着着這些修士的氣息,用來迷惑邪修。邪修在找人這件事上自覺優勢,勢必輕敵,可能會等到比試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纔開始找人。而那時就是他們最放鬆的時間,也是賀景雲等人動手之際。
把命運寄託在援兵之上並不是沈蒹葭的風格,乖乖任由邪修開棋盤,讓他們不得不被困在這裡也不是沈蒹葭的風格。
她會的東西從來都很簡單。
既然我不想陪你,那我就把棋盤給掀了。
真“下棋”大師,沈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