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譽定神一看,正有一行四人走進了客棧。一人身穿白色長袍,手中卻是拿着一把短劍,其他三人卻都是身強體壯,不過看的出這都是下人。
“小云,這人好大的排場,一看就是公子哥啊。”
“當然,他就是滄州首富楚員外的兒子——楚棟樑。”
“我靠,你們首富家的孩子怎麼都這麼猛,這小子不就是劍癡榜第一的那位?”
“是呀,所以我說有狠人來了。我們最好看看他,畢竟他是我們的對手。”
“嗯,我也這麼想的,這個公子哥來這個小店來幹什麼呢?”
夏侯雲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就看着張懷譽,然後開口道:“說不定……”
張懷譽聽罷也笑了,道:“看來出名還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說話間,楚棟樑已經走到了二人的身邊,定神看了看二人。然後開口道:“你們就是張懷譽和夏侯雲?”
張懷譽沒有作答,不過他這樣的口氣讓夏侯雲聽着十分不爽,夏侯雲當然不會示弱,開口道:“你是在和我們說話嗎?”
聽完夏侯雲的話其中一個強壯大漢搶着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們家少爺這麼說話,說着就迎了上來。”
緊接着就聽到了這大喊慘不忍睹的嚎叫聲,店裡的衆人也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這裡。只見這大漢拿劍的手已經離開了身體,掉落到了地上。
但是張懷譽和夏侯雲二人還就在那裡坐着,彷彿誰沒有動過。
這一劍太快了,快的讓人看不清楚。
“下次再和我夏侯雲這麼說話就要你的命!”
夏侯雲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樣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那強壯大漢已經不敢說話了,他感覺的到,夏侯雲不是和他鬧着玩的,這個人身上此時的殺氣很濃,他只能撿起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手,躲在了楚棟樑的身後。
這時,楚棟樑終於又開口道:“我本想看看這兩年就名列劍癡榜三十六的張懷譽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他的兄弟夏侯雲也是個了不起的角色,真是不枉此行啊。”
“楚兄弟,你過獎了。我兄弟和你這劍癡榜的第一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說話的正是一直沒有開口的張懷譽。
“哈哈,那我們就擂臺上見吧。”說着轉身離開了客棧。
看着四人走遠,張懷譽嘴角颳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然後看向夏侯雲。
“小云,你這一劍可是把楚棟樑刺怕了,真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怕?他爲什麼要怕?”
“當一個人做了第一以後,他就會恐懼,恐懼有人會追上他。這時就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就是會把天下人都當做對手,不想輸給任何人。第二種就是不屑於出手,保持他的神話。”
“大哥的意思是說楚棟樑屬於第一種人。”
“沒錯。”
“那麼他已經把我當成對手了,也只能說是很重視我,又怎麼會怕我?”
“把你當成對手就是怕輸給你,不然他至於把你當成對手嗎?”
“嗯,我懂了。如果他出手就好了,我們還能多瞭解一下這個人,只可惜……”
張懷譽突然搶過了他的話頭繼續說下去道:“只可惜他連自己的下人都不管,真是無情的人,對吧?”
“當然,我若是看到我的下人被人欺負,絕對不會不管。”
“你錯了小云。”
“我錯了?”
“對,你錯了。不是他不管,而是他管不了。他此行來的目的是爲了我,而不是你。當時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根本就無法顧及你,還有他也沒有想過你會出手,出手還這麼快。所以楚棟樑是不是個無情的人,從這裡還看不出來。”
早上的風很涼,吹在身上令人很不舒服。
楚棟樑帶着三個大漢走在街上,眉頭緊鎖。
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手被夏侯雲一劍砍斷的大漢,眼神中有一絲同情,還有一絲神傷。
“老三,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夏侯雲會出手傷你,而且他的劍……”
“少爺,你不必自責,我也沒有想到他的劍這麼快,在劍癡榜上明明寫着他是劍招流的,縱然劍法很高也不能這麼快,都怪我不小心。”
“嗯,我也沒想到。看來這兩人最終還是成爲我的對手,不過張懷譽還沒有出手,他的劍法現在會不會在夏侯雲之上也是個未知數。老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退休罷,你跟了我八年也辛苦了,需要多少錢你開口就是。”
叫老三的大漢,聽罷眼角就已經含了淚水,他真的不想退休離開,可惜他明白,右手已斷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剩餘價值了,於是開口道:“少爺對小的好,小的心裡明白。回去之後我也該榮歸故里了,回去討個老婆,給祖上爭爭光。”說話還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是那樣的不自然。
楚棟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像前走去,他知道大漢的心裡想些什麼,只是他可以說出來,那樣會更傷一個人的心。
風依舊很涼,只是吹不到屋子裡。
客棧裡依然人來人往,張懷譽二人也在。
他們在喝酒,也在交談。但是說的都是一些沒有含金量的東西,東扯扯西扯扯,目的也是消磨時間罷了。
他們很清閒,可以說閒的很。因爲他們是男人,在閒下來的時候,只會喝酒聊天,不像女人會有忙不完的事情去忙,逛不完的街要逛,當然逛街也要買東西的,也要花錢,不過對於這二人,錢完全不是問題。
他們很享受這樣的清閒,不用修煉,不用勾心鬥角。
這樣的清閒卻總是不屬於他們。
在客棧的角落裡,一直有一個人。深黃色的便裝,還帶着一個草帽,在他身後還揹着一把重劍,顯然這是劍勢流派的。他雖然沒有用眼睛看着這邊,但是發生的事他卻都知道。見客棧又安靜了下來,他也終於動了。他動的卻是很懶散,慢慢的拿起酒杯,走到了張懷譽二人的桌前,開口道:“二位,不知有沒有興趣和在下共飲一杯?”
張懷譽二人定神一看,並沒有拒絕,而是同事舉起了酒杯。畢竟來敬酒的人都是很禮貌的,對於禮貌的人,二人都喜歡以禮相迎。
一杯酒就這樣喝光了,這帶着草帽的人有開口道:“我可以坐下嗎?和二位一見投緣,既然同在一家客棧喝酒,不如交個朋友。”
張懷譽聽罷臉上掛滿了笑容,他感覺這人很奇怪,不過並不討厭,就開口道:“當然,喝酒還是很多人在一起才痛快,在下張懷譽,這是我兄弟夏侯雲,不知道兄臺如何稱呼?”
這人聽罷就坐了下去,對着二人一笑道:“在下,阮臨風。”
張懷譽二人臉上頓時一陣驚訝,心裡就琢磨着,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個小客棧竟然總來大人物呢?先是第一的楚棟樑,之後又是第二的阮臨風,這事情還真讓人想不到。
張懷譽聽罷開口道:“原來是阮兄弟,失敬失敬。”
“張兄弟切勿這樣說話,其實我來這裡是爲了楚棟樑的。”
張懷譽雖然已經把他出現的理由猜的差不多,還是故作驚訝道:“你知道他會來找我們兄弟?”
“呵呵,當然。楚棟樑這樣的天才最怕的當然就是天才,張兄弟練劍兩年就上了劍癡榜,當然是天才,而且剛到滄州就有了動靜,楚棟樑當然會來找你。”
“那阮兄弟爲什麼不跟着楚棟樑出去,反而來我們的桌上喝酒了?”張懷譽問道。
“因爲我追出去他也不會和我動手,何況我也發現了夏侯兄弟劍法已經很高,既然能結交這樣的朋友,我何樂而不爲呢?”
夏侯雲聽罷一笑,開口道:“阮兄弟不是已經把在下當成對手了吧?我夏侯雲也只是一般的角色而已,阮兄弟不用放在心上。”
“欸,夏侯兄弟。你是誤會我了,我只是想和二位交個朋友,一起研究一下劍法,沒有別的意思。至於這次會武,跟這根本不能混在一起。”
張懷譽一聽差點沒笑出來,交朋友?我們劍法好來和我們交朋友來了,沒有你的目的又怎麼會來和我們交朋友?簡直是開玩笑。
不過他並沒有笑出來,而是淡淡的道:“聽阮兄弟的意思,是想和我兄弟切磋切磋了?”
“對!在下正是這個意思,我希望能在切磋中領悟一點靈感。”說完阮臨風急切的看着二人,樣子十分的期待。
張懷譽沉思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好吧!”
“大哥……”聽了張懷譽的話,夏侯雲急了,不過剛想說什麼,張懷譽就打斷了他。再看此時阮臨風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張懷譽又繼續道:“既然阮兄弟想切磋比試,我當然不能不給面子。”
阮臨風此時已經笑了出來,道:“張兄弟果然性情中人,都不用我多說就答應了,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張懷譽也是一笑,開口道:“阮兄弟,我們擂臺上見。”
聽了張懷譽這句話阮臨風的臉突然凝固了,道:“張懷譽,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