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左宗棠實際上的前半生。
和之前的許多人都很是相似。
一直到四十歲這個年紀。
他儘管在當地的名聲相當的不錯。
但入朝爲官之類的事情,卻是沒有多少和他有關係。
或許在當時來說,實際上左宗棠,也已經是並不如何的去想入朝爲官了。
有些人的眼界,總是能夠看的開闊一些。
當然這個原因有很多,或許是左宗棠本人對於時局的一些看法,又或者是當時的清朝,也已經是差不多可以說。
爛到了骨子裡面。
他是個心懷天下的人。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這個天下到底會是誰的。
還很難說。
二十八歲到三十歲的這一個時間,對於左宗棠來說,或許是一個比較難熬的日子。
作爲能夠看清楚整個天下局勢的人。
鴉片戰爭當中,清朝的失敗,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嘆息。
他或許在這個時候,已經認識到了這個統治了大地許多年的皇朝,或許即將落下帷幕。
之後的日子裡面,有人舉薦過他,但是他沒有去。
與林則徐的交談,似乎也只不過是一場交談而已。
林則徐在此刻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贅述。
因爲他實在是太有名了。
左宗棠本身應該是看的清楚整個天下的局勢。
太平天國的運動雖然轟轟烈烈,但是提出來的一切,都過於的不切實際。
而且不管怎麼說,那些叛軍的手段,對於依舊還在平穩區生活的人。
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四十歲。
太平天國的戰火還是燒到了長沙這個地方。
省城被圍攻,湖南巡撫無奈之下,聘請左宗棠出山,抵禦太平天國的進攻。
左宗棠在這個時候應當是稍微的猶豫了一番。
但在猶豫之後,發現自己好像能夠做出的最佳的選擇。
似乎就是,加入清軍,然後保衛這大清的江山了。
所以追根究底還是一個問題,那就是比爛。
很明顯,至少在比爛當中,即便是清朝已經幾乎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但比起太平天國而言,多少還是好上一點。
在炮火連天的日子裡面走馬上任,並且開始負責長沙的保衛工作。
他做的相當的不錯,以至於太平天國的人圍了足足三個月依舊沒有太好的辦法。
只能夠無奈的撤軍,而左宗棠的人生之路,在這個時候,方纔正式的拉開帷幕。
湖廣總督府,作爲一個幕僚,左宗棠在隨後的日子裡面,走過了許多的路,也看到了當下局面之中。
所隱藏的危害。
清政府,不能倒。
這是一個最爲根本的事情。
因爲危險,實在是太危險了,甚至是上下五千年來,華夏民族都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危險的境地。
一旦清政府倒臺,那麼隨之而來的就定然會是海外各種軍閥對於這一塊土地的蠶食。
租界是不得已而爲之。
但如果真的倒了,那就是真的,各個地方,都真的要變成租界了。
他們會被殘忍的分屍,而且國將不國。
湖廣既是產糧的重地,同時又是一個平穩的中部地區,這裡的穩定,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支撐着這個日落一般的王朝。
能夠讓他繼續的活下去。
於是在這六年的時間當中,看着在湖北馳騁的太平天國的軍隊,看着因爲貧窮與飢餓,不得不造反的湖廣兩地的農民。
開始了他的賑撫之路。
他做的相當的不錯,一方面逐漸穩定了當時的態勢,也讓農民起義逐漸的消失於無形,另外一方面,左宗棠也在不斷的籌備軍隊。
用以面對更加嚴峻的局面。
四處起火的湖廣兩地,也被左宗棠徹底的穩定下來。
總歸是沒有徹底捲入到戰火與紛亂當中,這真的是一件不能夠再好的事情了。
六年的時間,也讓左宗棠從另外一個曲線,進入到了朝堂當中。
因爲湖廣還算可以,接濟曾國藩的軍餉之後,左宗棠得以有了一個四品官員的帽子。
雖然其中也出現了一些因爲小人忌恨,而出現的殺身之禍,但姑且還能夠算得上是有驚無險。
六年的時間過去,太平軍的勢力非但沒有被削減多少,反而越發的強大,甚至是攻克了赫赫有名的江南大營。
意圖將整個江南都納入手中。
而這個時候,左宗棠也奉命,率領五千餘人,與太平軍進行作戰。
戰國還算可以,左宗棠率領的軍隊,乃是一支新式軍隊。
自軍隊開始逐漸的變化之後,實際上人數已經不再是一個決定性的存在了。
火槍的出現,真的改變了很多的情況。
率領的中英,中法混合軍隊的左宗棠連戰連捷,重新攻克紹興,金華等地的城池。最終升爲閩浙總督。
隨後更是攻入杭州,轉入江西,太平天國的勢力,在左宗棠的手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以至於最後太平天國的火焰被左宗棠親手掐滅。
一件大事總算是解決了。
能夠在歷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農民運動真的不多。
或許這也能從側面看出來,實際上這個運動的力度,真的相當的不錯。
但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繼續的過。
太平天國死了,但敵人卻沒有死。
只有加強練兵,強大自己纔是最好的辦法。
左宗棠在這個時間,開始陸陸續續的將眼光轉移到海軍上。
開辦了近代第一個新式造船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左宗棠就像是一個永遠閒不下來的人一樣,這個破爛的王朝,實在是需要別人的傾力去彌補。
這邊的太平天國剛剛鎮壓下來。
北方的回民起義,又已經進入到了近乎於如火如荼的局面當中。
捻軍和回民的起義,一開始還沒有人在意。
但直到隨後,捻軍由陝入晉,再攻河南,今兒入直隸。
整個京師,也爲之震動了起來。
直隸絕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因爲這是京師所直接管轄的地盤,故稱之爲直隸。
現在回民的暴亂竟然已經是波及到了直隸,已經跑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來。
由此可見,當時的局面,已經是到了一種,何等的地步。
滿朝文武全看着左宗棠,而左宗棠畢竟也是一個人,無奈的開口道。
“五年。”
“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