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伊凡和呂玉傑他們怎麼想,劍燧不知道。
他現在正在和白一起神遊太虛。
給那個小不點劃好了範圍,讓她自己摸東西吃,劍燧盡情地享受着歲月靜好,任由時間慢慢流逝。
坐在他不遠處的白也是同樣的神情,除了杯中嫋嫋水霧升騰,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祥和的氛圍當中,也不說話,彷彿回憶着什麼,臉上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說起來,這天要變了啊。”
突然,白放下茶杯,無語地看了一眼劍燧,竟然又是自己輸了,這傢伙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老頭子嗎他是?
劍燧聞言,望天的頭垂下來,看了他一眼,“它要變就讓它變,命數如此罷了。”
“命數如此?”
聽劍燧這麼一說,白“嗤”地一聲就笑了,“你信命?”
他覺得劍燧應該是不信命的。
然而答案和他想的不一樣。
“爲什麼不信?”
“我覺得你不信,”
白的手指在杯底畫着圈,“我不信命,命運這種東西,不過是用來愚弄世人的堂皇藉口罷了。”
“總有一天你會信的。”
“總有一天你會不信的。”
添了一個字,白將劍燧的話又還了回來,隨後將餘溫散盡的杯子放到石桌上:“你很有意思,別死了。”
搖搖頭,劍燧知道他是看出了什麼。
只是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不會放棄你們的,絕對。”
“嗯?”
一旁一直在吧唧吧唧吃着東西的小不點奇怪地歪頭看了一眼劍燧,這個人好像有點奇怪誒,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呢。
算了,還是繼續吃東西吧,這裡的東西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多了,而且靈氣也更充足。
吧唧,吧唧……
嚼着食物的聲音引起了劍燧的注意,在看到小不點相當熟練地從自己的隨身空間裡面摸東西的動作之後,無奈嘆了一口氣:“你這小傢伙怎麼這麼能吃,也不知道是隨的誰。”
算了算了,能吃就能吃吧,總比什麼都不吃的要好養活不是。
“就是你這小傢伙不會欣賞啊,多好的茶,唉,”
拍拍倉鼠一樣的小傢伙,劍燧望向天邊如火紅霞,隨着天光暗淡,顏色陰沉下來,比起火變得更像血海三分。
“天要變了呀。”
……
太子找到了!
在祭天大典之前,太子終究還是被找到了,具體情況被封鎖,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詳情之外,其他人只知道太子找到了,明日的祭天大典可以繼續進行了。
正在帝都的人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因爲他們可能要見證一次歷史了。
太子代爲主持祭天大典,大靖立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若是祭天大典順利完成,儲君的位子就算是徹底定下了,外面的人真是這麼說的?”
時嗣章臉上的急切容不得半分虛假,如果儲君的位子真的成了衆望所歸,那他怎麼辦?
他之前做的那些準備,那些想法,怎麼辦?
“諸位老師,到底怎麼辦啊?現在,現在……”
和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嗣章不同,衆多儒生全都面色陰沉,他們並不是笨人,否則也不可能合夥將皇子少傅擠兌出去,問題是這當口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本來以爲太子找不回來了,不僅不用着急祭天大典的事,就連儲位都有了爭奪的可能,畢竟沒有了太子,時嗣章就是第一順位。
誰能想到太子竟然在這時候找回來了。
一下子就讓他們懵了,這怎麼辦?
“不如,我們去找趙韶峰……呃,”
二十幾道和刀一樣的眼神直接將他的後半句話塞回了肚子裡,不敢再說。
其他人也懶得理會這個提了個蠢主意的同僚,找什麼趙韶峰,這時候在找誰都不能找趙韶峰,好不容易纔把他擠兌出去,萬一趁着這個機會他又爬回來怎麼辦。
還是讓他死在外面安全一點。
……
“找到了?”時嗣德眼睛一眯:“哼,果然,”
他就說太子是在搞事情,這不,明天祭天大典,他今天不就跳出來了?
“好一招瞞天過海,不愧是大哥,”
前後一思索,時嗣德便理清了思緒,“猜”到了時嗣繼的心思。
要知道,太子監國不是什麼大事,可能皇帝生病啊,或者想要鍛鍊一下太子考驗一下太子,都可以下旨命太子監國,反正隨時都可以將監國的權力收回,但是太子主持祭天大典是真的頭一回。
如果時嗣繼還在,那麼他絕對會面臨一系列的彈劾,單說時嗣德都有想過讓靠向自己的官員上奏來着,更別說其他人。
而且時嗣繼在過去一年的風評是真的嘩嘩往下掉,那些言官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口水,怕是在金鑾殿上都能用口水糊滿時嗣繼一臉。
結果被太子失蹤這麼一鬧,靖神衛、金吾衛、羽林衛三衛齊出,整個帝都都在找太子,哪個會在這種時候上奏章彈劾太子,話題風向直接就被帶偏了。
然後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就算有人想要反對,也沒有時間了,明天就是祭天大典,太子剛剛找到就被送到了太廟當中學禮,這時候誰能衝撞太廟將太子拖出來?
只要皇帝本人不鬆口,就是皇后和太后都不行。
“只是可惜了,父皇還是做出了選擇。”
打死時嗣德他都不相信皇帝對太子的這些小算盤一無所知,然而他還是配合了太子,這就說明他已經做出了決定,等到祭天大典舉行之後,除非太子身故,沒有人能夠改變之後太子接班的可能。
“可惜,最強的刀在我手裡啊,”
……
“王爺。”
“太子已經入了太廟?”
“啓稟王爺,屬下親眼所見,太子進入了太廟。”
“不是太子麼……”
隱約間聽到王爺呢喃了一句什麼的侍衛正奇怪,時世寧就已經揮手讓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