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討厭的東西是殺戮?
如果換做其他人來說這樣的話,突思利可能會想一想,然後選擇相信,因爲單純的殺戮真的很難讓一個人保持一生的興趣,總有一天會對此感到厭煩的。
但是蘇逸泉說他討厭殺戮?
不要說笑了!
一個所有戰鬥手段都透着血腥味道,最強殺招都是殺意凌然到讓化道境害怕,張口閉口屠滅草原之上所有人的傢伙,怎麼可能討厭殺戮。
直到意識消散,突思利的腦海中依舊充滿了不屑與不信。
蘇逸泉怎麼可能會討厭殺戮。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逸泉嘆了一口氣,摸出一粒丹藥塞進嘴裡,靠着藥力將手上臉上乃至全身隱隱浮現的黑色陰影壓制下去,重又回到了大靖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鎮國大將軍形象。
而後緊握着虎頭大戟,
“草原不當存,外族不當存。”
深吸一口氣,將那一點的憐憫清掃得一乾二淨,蘇逸泉的聲音響徹方圓數十里:“靖神衛聽令,殺。”
……
徐州衛攻城了!
兩天前才發生了一次大亂子的帝都再一次被這一枚炸彈給炸得七葷八素,許多人,尤其是以影子爲首的靖神衛陷入了慌亂當中。
“徐州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駐守在南部的那些人呢?他們都是蠢貨,任由這二十萬人馬發往帝都的嗎?!”
影子覺得自己快瘋了。
對面也有靖神衛就不說了,那些後來組建的靖神衛基本上和他們不是一個路子,光從大將軍沒有發動他們就可以看出一二,並幽新蒙加上靖州一共八萬纔是大將軍的嫡系。
現在的問題是其中,或者說三萬九千的嫡系哪去了?
別告訴他那三萬九千人在一天之內被包圍全殲,一個人都沒有跑出來的,有這個實力的話對方也用不着等這麼久,早就平推過來解決掉他們了。
“冷靜點,”
時嗣繼倒是不慌不忙,依舊在翻着那本最近看了上百遍的時氏族志,整個人流露出老神在在的氣息,彷彿絲毫不因帝都之外的二十萬士卒感到擔心。
“靖州的世家只出了十萬人,這已經算好的了,畢竟上一次蘇逸泉殺的人足夠多,”
要不是蘇逸泉祭天大典的時候幹掉了一大批的“保皇派”,可能現在城外的就不是二十萬,而是三十萬、四十萬、甚至一百萬也不是沒可能。
這樣一比二十萬真的是不怎麼樣了。
前提是帝都當中也有二十萬。
“對了,他們有世家,帝都當中也有世家,我去看看……”
還沒出門,影子就被落到面前的一支筆攔住了去路。
筆頭本應用柔軟來形容的毛筆插入了石磚,只留下一半的筆桿留在地面上。
這樣的事情影子也能做到,但卻讓他想起了時嗣繼那絕對不正常的實力。
時嗣繼不想讓他走的話,他還真沒辦法。
即便如此,他看向時嗣繼的眼神依舊不怎麼樣,在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尊重了。
“太子殿下,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
時嗣繼終於擡起了頭,彷彿是頭一次認識到影子一樣。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傢伙?
“你不會以爲那些世家會幫你吧?”
影子眨眨眼睛。
難道不會嗎?
別的不說,上次那個褚家表現就很不錯啊。
“褚文耀的嫡長子褚永旭,五天前去了徐州,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只是這一句,還不能夠讓影子認識到褚家的問題,但是下一句話就讓他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褚家的地下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外面那些軍隊隨時可以通過密道進入帝都。”
“密道?!”
影子的聲音充滿錯愕。
不光是因爲沒想到褚家會是這樣的二五仔,還因爲時嗣繼竟然會知道這種事情。
要知道就連他都不知道,時嗣繼是怎麼知道的?
時嗣繼信手翻着手裡的時氏族志,一面回答着影子的問題:“給褚家挖密道的,全都是我的人。”
哈?
影子先是疑惑,然後是覺得時嗣繼在開玩笑。
“褚文耀當上家主的那年,我正好七歲,覺得好玩就順手安排了一下。”
結果這麼多年過去,褚家地位最高的棋子貌似已經當上了管家,成了褚文耀的心腹。
順帶一提,他之所以能夠成爲褚文耀的心腹,就是因爲當年挖密道這一件事情做得足夠好,讓褚文耀十分滿意。
然而褚文耀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條密道,從設計者,到監工,再到實際動手的工匠,全都是時嗣繼手下的人。唯一不是的那一個在第二年就被他現在的管家找了個理由幹掉了。
知道了這個的影子震驚了,然後就是激動。
雖然說這個太子貌似有點問題,但他們有可能打贏了。
只要來一個將計就計守株待兔,他相信一定可以讓那些自以爲是可以戰勝靖神衛和大將軍的傢伙受到該有的教訓。
“傳令下去,開城門讓他們進來吧。”
時嗣繼的聲音讓有些激動的影子一下子冷卻下來。
“太子殿下,你……剛纔說什麼?”
他好像是聽錯了,錯以爲太子殿下是要投降了。
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投降呢……
“直接讓他們進來,同室操戈的戲碼我沒有看的心情。”
“太子殿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靖神衛怎麼可能投降給叛軍……”
用來書寫的白紙飛過,將影子的聲音切斷。
重新讓他認識到了兩人的實力差距,他打不過時嗣繼。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會執行這樣的命令,靖神衛絕不可能不戰而降。
時嗣繼也是受夠了這個傢伙,一下子太子殿下,一下子叛軍,總之他不想聽到的詞這傢伙已經翻來覆過去說了不知道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