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帝都,曾經的靖州城。
自從二十年前天魔教之亂後第一次關閉了城門,原因是城外列陣的十萬軍隊。
當朝太子時嗣繼出現在城頭上的那一刻,下方十萬人下意識擡頭看向了他,看向這個一個月後將要登基繼位成爲名義上大靖之主的人。
“徐州衛,雲州衛,靖神衛,金吾衛,羽林衛,”
視線在不同着裝,不同旗幟,不同數量,連帶着氣勢也不同的幾支軍隊上掃過,時嗣繼很快見到了位於大軍後方的時嗣歌和時嗣勇。
“急行軍之後,其實你們應該先紮營的。”
沒有刻意地提高音量,但是時嗣繼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另外一邊,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時嗣歌策馬前行,很快來到隊伍最前方:“皇兄,打開城門吧。你想在皇城動兵嗎?”
“在皇城動刀兵的可不少,”
時嗣繼開了個頭,便覺得說這些有點沒意思,於是果斷轉換了話題,
“不說這些了,總之,距離蘇逸泉返回大概還有四天時間,如果你們不能在四天之內獲勝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回徐州乖乖待着比較好一點。”
不等時嗣歌等人反應,他又補了一句:“順帶一提,城裡面的靖神衛只有一千左右,其他的都被蘇逸泉帶到草原上去了。”
算上清掃草原加返程的時間,大概需要半年左右才能回來吧。
當然這話時嗣繼就沒說了。
就算是這樣,也讓城中的靖神衛心生慌亂,就連影子都有點慌。
雖然作爲蘇逸泉留在靖州的情報統領,自己都不知道那三萬九千靖神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時嗣繼並沒有在亂編,而是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這樣問題就大條了。
一千靖神衛,守一座小城守四天,除非對面一羣成道境甚至化道境,否則肯定是守得住的。
但換成帝都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在人數不佔優的情況下。
帝都太大,光計算城牆的話總長度超過了八十里,平均下來每四十米纔能有一個士兵,這還是不算宮城的情況下,算上宮城更是慘。
如果說有四萬靖神衛在,只要丟到城外去,就算只建一個簡陋到會漏雨的軍營,也足夠讓這十萬的敵軍心生忌憚不敢攻城,甚至野戰打贏的可能性還不小。
前提是靖神衛有四萬,而不是這少得可憐的一千。
哪怕這一千靖神衛都是精英,也很難在這樣的守城戰當中獲勝。
最坑的是太子殿下直接把老底都透出去了,就算想要用緩兵之計炸一炸對面都不行,真可謂是坑人至極。
“好了,言盡於此,你們想要怎麼樣就隨便你們吧。”
好像只是爲了走個過場一樣,出場之後一共就只念了四句臺詞,然後就轉身下了城頭,也不管佈防的事情,徑直往皇宮而去。
可把後面的影子給急壞了。
你說他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轉了兩圈,還是下了決定,隨便拉了一個人讓他跟上時嗣繼,自己則留在這裡準備起守城的事情。
然而越想越愁。
一千人守八十里城牆,這該怎麼守?
而城外的時嗣歌見大哥走了,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說的,也沒說什麼“退出叛逆,投降免死”之類的話,世家當中可能會出兩邊倒的牆頭草,然而屬於蘇逸泉的八萬靖神衛當中卻不會有。
因爲祭天大典時候溜得早,時嗣歌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包括老三時嗣德和天魔教有關係,靖神衛當中清出了一堆的天魔教暗子,還有他老爸巔峰時期其實是比蘇逸泉還要高的絕世高手。
不過其實也沒差,刨除那些本來就是天魔教一份子的人之外,靖神衛的精神還是高度一致的,對蘇逸泉的敬重和服從度都很高。
省了一番口水的時嗣德帶着軍隊到了帝都外不遠處開始紮營,雖然知道不遠處就有村鎮,但是他並沒有過去。
一是不想擾民,二來也是爲了防止某些可能性比較小的意外發生。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了蘇逸泉真的不在,城裡面也只有一千靖神衛,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蘇逸泉回來之前奪回帝都的控制權了。
“四殿下,我褚家的密道出口就在不遠處,爲何……”
“用不到那條密道了。”
時嗣歌的聲音並不大,卻出奇地堅決。
“用不到密道?”褚永旭一愣。
怎麼會用不到密道了呢?
倒是一直不怎麼在作戰會議時候說話的時嗣勇搖了搖頭:“皇兄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明天擺明車馬戰上一場就行了。”
其餘衆將想了想,大多都明白了過來。
只有少部分,比如說褚永旭,或者說呂玉傑,根本搞不懂這裡面的玄機。
依言留在徐州沒有跟過來的柳蘇蘇開始在小隊頻道里面使勁地嘲諷這個跟笨蛋一樣的隊長:“都這麼明顯的事情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發了一句話,後面曼尼和李飛齊齊跟上,索菲亞正在冥想所以沒有回覆。
“男人果然都是笨蛋……”
在建好的營帳當中安靜喝茶的白在柳蘇蘇揭開謎底之前把答案發了出來:“那個太子是友軍,他只是想要我們這邊證明有打敗蘇逸泉的實力罷了。”
柳蘇蘇“呃”了一下把後面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差點沒被噎死。
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新人,不要太囂張了啊。
白嘴角一翹,似乎是從杯中看到了她咬牙切齒的樣子,隨後又想起了那個好多天沒見的傢伙。
他的茶葉真的要見底了,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