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牀上,身上的衣服經過一夜的翻滾已經鄒巴巴了。于飛還有點心疼。畢竟這身衣服值幾千塊呢,雖然不是他花的錢。其實,按照于飛原本的想法,上鑑寶大會也不用特別準備,外面套一件皺巴巴的西裝就可以了,可是董子韻和冷雨霏她們非要給他捯飭捯飭,別說,效果還真不錯。
“睡醒了?坐下來吃飯吧?”董子韻解下腰間的圍裙,賢惠的樣子讓于飛一陣陣發愣。
“看什麼看?沒看過嗎?”董子韻面色一紅。
“好看。”于飛脫口而出說。
“油嘴滑舌!”董子韻將一碗白粥放到他的面前,便在對面坐了下來。
“董叔呢?”于飛問。
“還沒醒呢。”董子韻生氣的說:“這麼大的年齡了,也不知道個節制。”
“昨天那不是太高興了嗎?”于飛替董德昌辯解了一句,喝了一口粥,不由讚道:“嗯!這粥香!”
“那還用你說呀。”董子韻顯露出得意的表情:“這可不是高壓鍋做的,我從早上七點就開始熬,到現在都三個多小時了。”
“你起來那麼早幹什麼?今天又沒有什麼事,多休息一下多好。”于飛說。
“我倒是想,可是你們兩個一老一小,那個呼打得都快把房頂給掀掉了。我哪睡得着呀。”董子韻說着打了個大哈欠。
于飛歉意的一笑。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見於飛一碗粥吃的差不多了,董子韻小心的問。
“你問,你問!”于飛含糊不清的連連說:“就衝你熬的粥,你有問我必答。”
昨天晚上喝的酒多了些,菜吃的少了些,經過這麼長時間早已經餓了,此時只覺得董子韻的粥是天底下最美的美味了。
“那個,辰薰是誰?”
正在夾菜的于飛一走神,筷子上的菜掉下來。
“你聽誰說這個名字的?”于飛放下碗,有些冷淡的問。
這個名字便如同他的一個禁區,不願意有任何人觸碰,一碰則剜心一般的痛。
“怎麼了?”于飛越這樣,董子韻越好奇。對於他的過去,她一點都不知道。
“沒什麼,我不認識這個人。”于飛擦了擦嘴生硬的說着。
“喂!不要這麼小氣嘛,說說你們倆的事唄。我保證不傳出去。”董子韻差一點都要發毒誓了。
可是于飛絲毫不爲所動:“我和她沒有任何事,我都不認識這個人!”于飛一推椅子站起身來,“忘記了,今天幾位專家就要回京都了,我要去送送。”
于飛作勢便要往外走。
“懦夫!”董子韻突然大聲說。
于飛停下腳步,卻也沒有轉身。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那一刻的于飛一下子讓董子韻不再認識,彷彿化身爲冰川,生硬冰冷,拒人千里。
“你要不是懦夫爲什麼不敢面對過去?你要不是懦夫爲什麼要刻意隱瞞?你要不是懦夫爲什麼連提她都不敢,只會在醉後流淚?你以爲這樣是男子漢嗎?你就是一個懦夫。”董子韻語速極快,幾乎是一口氣說了出來,連個喘息都沒有。
“按你的意思呢?”于飛反問。
董子韻一下子有些語塞,是呀,如果自己是于飛該怎麼做?自己這樣做是爲了什麼?這些她之前並沒有想過。
過了好一會,她才字斟句酌的說:“如果你還愛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就是死纏爛打也無所謂!如果你已經傷透了心,那就徹底忘掉她,坦然面對這一切。”
于飛微微低下了頭,彷彿在考慮董子韻說的話。
那一刻,董子韻突然很緊張,也很好奇。她很想看看那個佔據了于飛心的女孩是個什麼樣子,竟然能讓他如此刻骨銘心的記着。
過了好一會,于飛淡淡的說了一聲“小屁孩。”便大踏步出了門,留下都快氣瘋掉的董子韻在屋中跳腳發誓以後再也不理會於飛這個混蛋!
于飛開着車先去買了八隻包裝好的桂花鴨,這是要送給四位專家的,一人兩隻。
當他趕到酒店的時候,四人正坐在酒店大廳聊天,見到于飛,馬尚都得意的笑着說:“看吧,我就說他會過來的。”
金德祿苦笑說:“好吧,算你蒙對了!你說于飛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像老董年輕的時候呢?”
“幾位老師在聊什麼呢?”于飛放下鴨子,在馬尚都的旁邊坐下來。
“說老董呢。”金德祿說:“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愣頭青。他怎麼就教出你這樣一個徒弟呀,竟然還知道來送行?”
于飛笑着說:“老師那是真性情。”
“得得,少往他臉上貼金。對了,他昨天喝了那麼多酒,沒事吧?”金德祿問。
“沒事,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來的急也沒什麼好買的,就給幾位老師帶幾隻鴨子。”
“于飛呀,我聽老董說你可是小有身家呀?”馬尚都調侃說:“怎麼就拿幾隻鴨子來混弄我們幾個呀?”
“哎喲,馬哥,看你說的,就我那點家底子還敢說身家呀,你就別在這笑話我了。”
衆人一起大笑。
“行了。”單家強站起身來說:“既然小於來了,那就麻煩你送我們幾個去機場吧。老馬可是已經把電視臺派來的車打發回去了,你要是不送,我們幾個就只能撅着屁股往祿口跑嘍。”
把四人送到了機場,于飛又急急忙忙往回趕,不是因爲憋的,而是寧都大學的黃遠圖教授終於是沉不住氣了,自己打來了電話,話說的很重:“是不是我黃遠圖的面子不夠大,請不動你於老師的大駕呀!”
于飛知道黃遠圖是動了真火,說起來這事真是怪自己,即便沒有時間上門拜訪,但是打個電話說明情況還是可以的。
于飛在電話裡不住的道歉,但是黃遠圖根本就沒給他機會,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于飛本來打算明天上午去寧都大學找黃遠圖的,但是這一下他也不敢等明天了,驅車直奔寧都大學。
說起來,于飛和黃遠圖還真沒有見過幾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於飛大二時,作爲揚城大學學生會主席,于飛出席了蘇省學生聯合會的例會。而黃遠圖則是聯合會的顧問,第一次見面並算融洽,黃遠圖對這個大二的學生會主席並不感冒,見面時,面對于飛的恭敬的問候,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還是因爲風田中國的事,黃遠圖對於飛刮目相看,對於這個有膽氣、有擔當、有手段的年輕人,黃遠圖非常欣賞,併力主讓資歷不夠的于飛成爲了學生聯合會的副會長!
後來例會的時候,于飛也和黃遠圖見過幾次,每次也會聊幾句,但是並不深入。
但于飛知道早已退休的老教授有着孩子一般的真性情,做人很正!這讓于飛對他非常的尊敬。
不過,于飛還真不知道黃遠圖這麼火急火燎的找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