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意識中,一個倒臺的谷斷絕曾經的發言,並不具備後續的意義。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尹先生卻又道:“城秋,你再把那夜七大古陣前的事大致講一下。”
那夜?七大古陣?
古城秋快速的聯想到了何事,道:“谷斷絕倒臺後的不多日後,曾經夜間成功侵入了我劍閣,潛伏到了七大壓靈古陣外,要行探秘之舉,是薛師叔先在觀天台發現了其蹤跡,報於了師傅,我們才於那七古陣前截住了谷斷絕,將其擊退,但後來——”
古城秋忽想到更下面的事有些超出師弟妹們的想象,興許是個禁區,就住口不提,尹先生卻鼓動道:“下面的也全詳細講出來,不要有所顧忌!”
古城秋繼續道:“是,師傅……而就在谷斷絕退去的一個時辰後,發生了一件絕難相信的事,劍靈山當空的月亮突然黯淡了,整個情狀,就如被什麼不知名魔物吸取了一般,直到數刻鐘後,纔回復正常,此事還驚動了七大古陣中坐關的七大師祖,不過也沒有探討出什麼來,而當時師弟妹們全在睡眠中,大概並無一人觀知月之異常,而後來月魔崛起,才攪亂世間,先前那邪月可謂預兆一般。”
弟子們嗡聲亂了起來,如大師兄言敘中的月之異常,想象可以,相信卻很難,但七大古陣以及其內從未露過面的作爲陣主的七位坐關祖師,卻是萬般確實的存在,因爲弟子們曾在尹先生引領下,前往其坐關處坐聽故事,起因便是受第二次的五大派情願激發了弟子們下山除魔的熱情。
這個因由還未消化掉,尹先生又轉對薛至君道:“薛師弟,你也補充一件吧。”
薛至君似乎意識到說的是哪件事,就點頭道:“魔月之夜的幾個月後,我於夜中又發現了有人夜闖劍靈山,不過,這次的人功力明顯高過谷斷絕不止一籌,我與尹師兄、齊師兄三人聯合偵查追緝,還是被來者從容逃到了山下,而後查點,則發現藏寶室中有數樣寶物被掉包竊走。”
他未講那物之一的盤古磨是具備移山動地之能的上古神器,也未道那“天魔山”的莫名出現與此有關。
“當時尹師兄與齊師兄同時追下山去,分向去追來人,未果,齊師兄卻只發回一個追緝失物的留言遁入江湖,至今未有音訊,但願……他一切安好。”
弟子們聽到這裡,才發現曾經竟有兩次被人侵入過自認爲屏障天成的劍靈山,而後來者更是成功盜取了寶物逃走,一點安全受到威脅的意念生出,紛言一片,推測不少,卻無人可斷定盜寶者該是何方人物,連帶得武學超絕的齊師伯都不值音訊。
而劍閣絕對安全的觀念自然就受到打擊,但可能的敵人到底是誰呢?現今大步開來中的五大派?一直未對劍閣出手的月魔教?還是那盜寶人所代表的莫名勢力……一絲迷茫從不少弟子心裡眼中升起。
尹先生最終鄭重道:“我們的敵人,不知會是誰,他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我們同樣未知,然則正是這種未知,纔可能潛伏進最大的不安定,最難以預測的陰謀!世上人有千千萬,高位者、低位者、廣知者、寡聞者,然而沒有任何一人可以保證,他知曉每一個角落正在發生何事,下個瞬間又會發生何事,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去……這是天意的隨機,人力難以掌控,劍閣人同樣不能,所以我們不能再抱定天下無事得過且過的閒適,而是在事未起的時刻裡,日勤夜思,積蓄力量,然後在事起的瞬間,一鼓作氣,厚積而發,一舉定乾坤……所以,弟子們,面對不知名的敵人,未可測的明日,並不比世俗人受到太多破格眷顧的我們,該是端正心態存下面對一切的勇氣了!”
“不僅是兩年來如此,從現在的每一刻,一直到自己的屍骸百年後移歸靈骨洞,劍閣人的危亡意識,都要伴隨你們的心底腦海!”
“劍閣,絕非無憂可慮,你們,絕非無事可做!也許不日之後,第一場考驗就將來臨,不論是對你們、還是對身爲長輩的我,都是這一代劍閣人必過的一關……”
尹先生的連篇發言激發了弟子們的熱烈,這一刻,古城秋纔在深不可測難以看透的師傅身上看到了一點不會改變的東西,那就是意志。
變幻如棋的下一步局勢,又是什麼呢?
五千人加上尾後的說不清數目的江湖人臨近劍靈山下的劍纓鎮半里時,陣口駐守已過千年的神奇石蛙就震天鳴叫起來,大部隊當即有所察覺的停下來,爲首的白眉、宗五穀等七長者與林如正定閒乾坤二道等次級師輩聚到一起,正想議一議下一步具體如何做,就見鎮口與外界聯通的石橋處行出來幾個鎮民打扮的人,打頭是個老者,華髮蒼顏,遙遙就道:“老朽系此劍纓鎮鎮長展庸,不知貴旅因何事到來,若爲遊覽欣賞,鎮內已擺好了宴席。”
事實上,劍纓鎮鎮民一早就知曉了五大派舉軍前來的事,對其目的也比山上的弟子瞭解詳細些,所以,他們遠較弟子們要憂慮,而當日一大早,鎮內客棧的蔡氏夫婦、鐵匠鋪老闆也即山上第四弟子武泰的父母武安夫婦、藥店老掌櫃、裁縫店店主等以及他們的夥計們宗旨基本所有鎮民都聚到了鎮入口處,以待“來敵”,包括快要六歲的曾在救蕭青時幫助過蕭雲的孩童俞小劍,這孩子屬於百年難遇的靈童體質,傳聞這種體質的人在十多歲時就會停止發育,當然,這不代表長生不老,不過,卻是武學的奇才,因爲生命一大段時間都可以保持在潛力和巔峰狀態。
鎮民們原本是持了武安分發的各式鋪子裡武器的,在老鎮長勸說下,才收了回去,不過,掃把菜刀之類象徵性的“兵器”倒不少,雖然此鎮內能打的男性甚至女性也有幾百人,對於那五千之衆的大派弟子也僅是杯水車薪,不成戰力,反而會過分的暴露敵意,所以如何應對,展鎮長知道還是要看山上的尹先生怎麼吩咐,當然,自己一方這麼一截道,勢必激活對方的反應就對了,但對於早已將命運興衰與劍靈山系爲一體的劍纓鎮鎮民來說,這種風險是必要去冒的,因而即便臉上緊張手心冒汗也無一人言退縮。
而白眉一方也基本商議出了進退之度,雖懷着成事的目的而來,然也不能一蹴而就,白眉稍前一步,一拱手,道:“展兄請了,在下乃江湖武人,系崑崙派掌門白眉,今有武林安危之大事要與山上劍閣尹閣主相商,尚請展兄等讓道。”
展鎮長左右一錯眼這五千之衆,卻略過了那些組織較爲分散的尾隨客,語氣溫順道:“即爲武林事,說來老朽等也參透介入不了,本不該出來佔道多此一舉,但入山必經此鎮,鎮民們皆安分良民,惶恐不安,老朽怕他們受到驚嚇,不知……貴方多少人想由此入山?”
武人這方面有的看到了不遠處鎮民們的表情,不屑笑道:“看來又是些無知無畏的刁民,莫非還想學那天魔山下被蠱惑的愚民麼?”
鎮民們覺得受到了歧視,在展鎮長壓手下,纔沒有反駁過去,不過雙方間的不順眼不信任已經擡頭了。
白眉不管這些小節,爽朗笑道:“展兄請看,我方這邊有成千上萬人,若說僅僅尋個百十代表就能囊括了全部人意,那是僞造衆心,當然,全數上山也不現實,所以我方商定,崑崙、少林、武當、華山、峨眉五派,每派都遣出五百人,並由在下這些做長輩的管束下登山,再與尹閣主詳談,如何?”
其實,這個數目已是穩妥之議了,原本爲達到最大威懾,五千人該齊上劍閣,但一則這樣會遭到最大抗拒,二來劍閣不過兩三百人,也無全數的必要,更何況進一半留一半也是大舟行船的穩妥之策,畢竟山上爲劍閣主場,即便二十倍於對方,也難免遭遇陷阱不測,有後方力量坐鎮才爲至策。
展鎮長苦笑道:“白眉俠兄如此說,老朽等原也不該不識擡舉,但即便這樣,貴方也有兩千五百人之多了,這個……老朽雖不敢妄測貴方武林高人會危及鎮中寡弱百姓,但說實話,敝鎮與山上的劍閣多有牽連,展某也先一步受了尹閣主的委託,主導接待各位的事宜,而如此之衆已超出老夫受理權限,所以……口否請俠兄將人量更調一階,再由老夫等報于山中知曉,不至於讓他們等籌措不足?”
這時有人看不下去了,說起來,展鎮長這些鎮民若非把守着入山要隘,根本沒資格與己方這些意志強烈的“武林高人”對談相商,而白眉可說盡了一個武人的最大禮數,但那老匹夫卻還在糾纏阻撓,當即羣罵道:
“你這老頭兒,咱們白眉前輩於武林中德高望重,肯給你這小民一個發言的機會已是很大讓步了,還在那裡囉囉嗦嗦的!”
“是啊,咱們要找的是劍閣,是尹先生,事關武林生死大局,與你等無干百姓有何牽連,你們若老老實實,我等還會害到你們不成?”
“對,對,若再行多事,我等就要強攻進去了,別看你們也有些人,手提菜刀斧頭的,也不過一招制服,到時候臉上不好看可誰也怨不着了……”
這最後的一條頗有煽動性,當初進攻天魔山折功於百姓之手,一則那些百姓深受月魔“魔化洗腦荼毒”,已有了與武人血拼之心,二者那一戰幾乎是方圓百里內的所有百姓都集結起來了,不可能雙方皆不受損失的結束戰事,但今遭百姓一方不過數百人,兵不血刃過關也就有了可能,所以與展鎮長等的懇談純粹爲“善心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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