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需要叫她的時候真不多,本來就只來幾天,費心費力地還沒教會就走?所以也就是幫着複印點東西,登記下庫存的面料和輔料什麼的,連釘釦子這種事也輪不到她——畢竟高級定製的一套西服都是幾十萬,哪敢讓生手去做呢?
於是江雪便有時間在第三天的晚上打電話給顧柏然道:“哥哥,請你喝湯來不來?我們家鄉的瓦罐湯。”她要對他好一點,沒什麼目的,就是想,也是想他了。
這卑微的想念呵,顧柏然聽了果然半晌沒有出聲,江雪的心呯呯跳着,鼓起勇氣追了一句道:“哥哥?沒空嗎?那就算了?”
真的是鼓足了勇氣,這世上不敢說的話,有時候並不是因爲怕說出來被人取笑,而是並不想知道這說出來後的後果,情願給自己一個幻想的餘地。
“咳咳,我是在網上查瓦罐湯哪種最貴,不把你的錢花光你還知道理我啊?”明明就是剛纔還在彆扭着生氣,聽着她說算了找理由倒是快,這人真是。
最後還是把湯湯水水的叫到了建國門的家裡——瓦罐湯館多半油膩,顧柏然可以嘗試大衆的食物,卻實在無法忍受那種大衆的環境——尤其是他潔淨的形象坐在裡面,不只是他彆扭,老闆和其他食客也彆扭。
只是光潔厚重的西餐桌上擺放着五六隻粗陋的瓦罐那種情景還是非常不和諧的,燭臺也因爲格格不入被拎到了一邊的地板上暫居。好在顧柏然好像並不十分在意,每樣湯都嚐了一點後把香菇肉餅湯拖到了自己面前道:“這個好喝,下次多點幾罐這個,別的都一般。”
江雪白了他一眼道:“這個是最便宜的,好好的給你點的蛇肉川貝湯你不喝,我可不敢吃蛇。”
顧柏然沒接話,大約一罐幾十塊錢的湯不喝遠遠算不上浪費吧,只話題一轉道:“你在小軍那有沒有接觸設計?”
“高級定製呢,你以爲我是你啊,一上手就能做定製的設計啊,就是手工也不能讓我這種生手做啊。”
“那你在做什麼?打打雜的話何必叫你去那裡,就在Collaud或者佳薇妮不就好了?”顧柏然停止喝湯,微微蹙眉,“不然我給小軍打個電話?”
江雪心知,這也賴不上樑小軍,他自然是答應的,可是這不代表他底下的員工就會盡心竭力地教她,更何況她是個託人照顧進去的,被人眼熱擠兌下也是應該的,忙道:“別打啊,就這麼就挺好的,要是真讓我做設計,我還不得被壓力砸死,到時候我做不來都讓你幫我做啊!”
“……那也行吧。”不管他承不承認,其實講工作只是一個過渡,這樣順利地過渡還是讓顧柏然很滿意的,切入正題道:“那你今晚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