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吸了口氣道:“是嗎,我都不知道,最近也好忙。說這話時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表情一定很誇張。
而且她這是什麼意思呢?說明她根本沒想過要聯繫他,叫他不必解釋聯繫不上他的原因?
天啊,她全然不是這個意思!
有些話,想說的太久,真正說出來就變了樣,所謂近鄉情怯。就好像一直想對劈腿的男友和閨蜜說你們這對狗男女遲早分手,說出來的話卻是你們真是絕配。
“那個,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但是你關了機。他口訥地解釋,完全不在重點,重點是他打了六十三次都是關機。
“……我手機丟了,又新買的。”說着又怕他不信似的連忙掏出來給他看,“然後要畢業了事特別多……”事怎麼能不多呢,優秀畢業生榮譽,留京工作的機會……
兩個人隔着幾丈遠講着話,語氣又客氣又疏離,連宿管阿姨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探頭往外一望低聲嘀咕道:“毛病啊,從7樓下來就這麼說話的?”想必宿管阿姨見慣了校園愛情的風月,自然是火眼金睛的。
江雪尷尬地看了一眼宿管阿姨,對顧柏然道:“我還在收拾東西呢……”言下之意,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顧柏然何嘗被人冷落過,反應了足足三秒才意識到,也訕訕道:“那好。”說罷轉身就走,好在他的車停的不遠。
江雪看他轉身的樣子,突然想要狠狠打自己幾下——只因爲胸中疼痛得太厲害,大約書中所說的肝膽俱裂就是這種感覺——顧師兄有什麼錯,無非是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她憑什麼這麼對他?
顧柏然大約沒聽到她動腳的聲音,勉強返身笑道:“你快上去吧,大太陽底下曬着——”
下一秒,她撲上來,撲在他懷中。無所謂,別人要看到就看到,要說什麼就說什麼,江雪這些年來莫非還受人非議的少了麼?
顧柏然沒有說話,只是伸臂摟緊了她。
宿管阿姨再次探出頭來喃喃自語道:“我說嘛,就知道,現在這些年輕人啊!”
江雪輕輕在他頸間咬了一口道:“你怎麼瘦多了?”
本來多好的一句話,可以說,想你的啊,爲伊消得人憔悴。
可惜這個男人說來就是:“分明是你胖了許多,肥雪。”
“討厭死了,明明瘦了,你看這手臂都細了一拳。”江雪拿手一比劃,很認真的樣子,直叫他心裡一暖,撒嬌道:“沒有人做飯給我吃啊,我天天吃漢堡王,要吐了。”
她搖搖他,像哄孩子一樣道:“走,我做給你吃,把你養好。”
“你要是再不管我,我就餓死了。”男人這種動物撒起嬌來,往往比女人有更好的效果,“你剛纔真狠心。”
江雪的心一軟,握着他的手狠狠一緊。
顧柏然在建國門的公寓裡,他蜷在地板上狼吞虎嚥地吃着咖喱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