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蒙道:“已散了去?修羅教的大小姐也走了?”
那弟子道:“定是走了,她並未被朱姑娘殺害。”
張宣蒙登時鬆了口氣,他真怕朱可欣一劍將她也殺了。
丐幫弟子都知道修羅教的這個大小姐與幫主的關係,故在修羅教散去後,王舵主便帶人進入修羅教的總壇細細察看,並未發現她的屍首。
孫長老道:“修羅教總壇其後再未有人了嗎?”
那弟子道:“是,孫長老。王舵主曾幾次前去查看,未發現再有一人,只是亂七八糟地橫着些屍體。”
張宣蒙道:“那些屍體一直暴露在外?”
那弟子道:“王舵主已命人將其收葬,也並未發現一個於幫主有恩的長老在內。”
張宣蒙心中一動,知道朱可欣終是顧着他的情面,暗歎了口氣。他本想再問朱可欣現在到了何處,想到她的殘狠,一時無法張口。
孫長老見他嘴脣一動,卻未出聲,知他的心意,問道:“朱姑娘現在到了何處,你們知道嗎?”
那弟子道:“修羅教散了後,朱姑娘再未在山東出現過。”
孫長老點了點頭,揮揮手,讓他退下。
張宣蒙沉默半晌,道:“沒想到,洶洶一時,如日中天的修羅教,就這樣煙消雲散。”
孫長老道:“泰山一役,歐陽振雄一死,修羅教本已散了大半,只有一些對他有顧念之情的長老弟子,還想守着修羅教,不使湮滅。
而經朱姑娘的這兩次屠戳,人人自危,留在修羅教便是等於自尋死路,不散也散了。真是炎炎者滅,隆隆者絕,再是盛極一時,也有衰落之日。”
二人嘆息良久,張宣蒙忽道:“孫長老,我明天前往山東走一遭。”
孫長老道:“幫主,山東我看不必去了,這修羅教一散,誰也不會再留在山東,朱姑娘尋不到修羅教之人,自然也會離開。”
張宣蒙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孫長老,你說她下一步會到哪裡去?”
孫長老低頭想了想,道:“若是不出我所料,朱姑娘下一步定會到洛陽來。”
張宣蒙一驚,道:“到洛陽來,爲什麼?”
孫長老笑了一笑道:“只因幫主你在這洛陽。”
張宣蒙點了點頭,道:“但願如孫長老所言。”
一連數日,張宣蒙坐臥不安,只盼朱可欣真的能突然來到洛陽看他,應了孫長老的話。原先一直不知她生死情況,也還能耐得住,現在得知了她的消息,卻是如坐鍼氈,度日如年。
這天早飯剛過,他正坐在堂中無事,忽聽外面傳來一個小孩子的大叫聲:“我就是要見你們的幫主,不見也得見。”張宣蒙一怔。
只聽一人道:“你這小娃娃從哪裡來的,卻到我們丐幫胡鬧。這是堂堂丐幫的總壇,豈是你孩童玩耍胡鬧的地方?還不快快給我出去了。”乃是在外值勤的弟子。
又聽那小男孩道:“你這個叫化子纔是胡鬧的緊,我明明是一個道士,怎麼忽然變成一個小娃娃了,難道你的眼睛長反了不成?看不到我穿得乃是一件正宗修道之士才配穿的道袍?”
那弟子哈哈大笑道:“你這麼一個小娃娃,面紅齒白的,活脫脫一個調皮的搗蛋鬼,不知在哪裡找了這身道袍穿上,居然冒充起道士來了,真是笑話。若是再胡鬧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到後來,已是在威嚇那孩子。
卻聽那小男孩怒道:“我受人之託,方纔不遠千里來此捎信,你不依待客之道,卻與我胡攪蠻纏,着實該懲罰一番。貧道便讓你嚐嚐厲害,免得你目中無人。”
只聽得那弟子叫道:“小東西,你想幹什麼,哎喲,哎喲,哈哈,嘻嘻,嘿嘿......”
張宣蒙早就聽出這小孩的聲音有點耳熟,只是一時想不到在哪裡聽過。這時卻聽那名弟子嘻嘻哈哈叫個不停,不知在搞什麼鬼,便從門後看去。
只見一個面紅齒白的小男孩站在大門外,身披一件青色道袍,嘴角緊抿,面色故作端莊,顯是在極力抑止笑意,雙眼瞧着地上。而令張宣蒙大爲奇怪得是,那名弟子卻在地上打着滾,雙手於身上亂抓亂搔,不時將衣服扯掉,似是有蚊蟲在他身上搔癢一般,癢不可耐。
不多時,已將外衣扯掉,只剩內衣,口中不住大叫道:“哎喲,嘻嘻哈哈,你這個小東西,兔崽子,你在我身上放了什麼?嘿嘿,乖乖不得了。”
張宣蒙見他身上並沒有蚊蟲之類的東西,大是奇怪,再看那小男孩,他原先本着的面孔,早已笑開了花,叫道:“現在服了麼,還敢小瞧貧道嗎?快叫三聲好道爺,我就放了你。”
他這一笑,天真爛漫,明是一個未長大的孩童。張宣蒙看得有趣,心道我暫不出聲,且看他在搞什麼鬼。
那名弟子一直在洛陽城中長大,丐幫在洛陽一帶勢力龐大,任誰見了他,都稱一聲好漢、英雄,尊敬有加,現在卻被一個小娃娃戲弄,如何不怒,口中大罵道:“好小子,兔崽子,你再不放了老子,看老子起來不剝你的皮纔怪。”
那小男孩笑道:“好哇,你還不服氣,看我讓你把內褲也脫掉,讓你羞羞羞。”說着俯身在那人身上一點。
那名弟子更加大笑起來,“乖乖不得了。”雙手已伸進內衣裡面,不多時,便把內褲扯了下來。
張宣蒙見這小男孩的指法竟是極爲高明,大是驚訝。只見他拍手大笑,手指颳着臉道:“羞羞羞,這麼大人了,還在大白天脫光了屁股,真是頑皮胡鬧,不知羞躁。”
那弟子在地上忍耐不住,滾來滾去,大叫大笑不已。
他這般哭天搶地,不多時便驚動了人,兩名弟子聞聲走過來,見他那模樣,指着他大笑道:“李兄弟,你在幹什麼?大白天脫得光溜溜地,也不怕人家看見?”
那弟子只道:“我癢、癢死了,這小兔崽子,哎喲。”
那小男孩更是颳着臉跳着大笑。
那二人見他又蹦又跳,看了他兩眼,又睢睢地上的這人,也是哈哈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