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崩塌,諸神隕落,仙侯封力,負隅一方。”萬千桐目光深邃,口中喃喃的說着晦澀難懂之語。
三人不知何意,正欲再問,萬千桐突然轉身走向了屋內。
“這老頭,還真是奇怪。”白凌羽道。
“他說他在這裡一千兩百年了,那他豈不是個老妖精?”葉洛天道。
“管他是人是妖,他還沒回答我的話,我問問他去。”白凌羽說完就向屋中走去。
剛剛走到屋門前,只聽“砰!”的一聲,白凌羽被一股巨大力量彈飛出去!白凌羽被彈到空中,他想調整身形落地,但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眼看白凌羽就要墜落在地時,雲辰壁單手一伸接住了白凌羽,卸去了巨大的力道。
“小友身手不錯。都來屋中坐吧。”屋內響起萬千桐的聲音。
白凌羽擡手就要向屋中轟出武技,但被雲辰壁攔住了。三人走進木屋中,只見屋中甚是簡陋,一切都帶着原始氣息。
“老頭,我再問你一次,這是哪裡?”白凌羽強壓住怒火道。
萬千桐開口道:“不管這是哪裡,能來就是莫大的緣分。萬獸之門六百年開啓一次,我上一次見到外人,還是在一千兩百年前。”
“六百年開啓一次?那轎中人說過,‘千年等待,只爲天麓最深之處’,難道在一千二百年前,進入萬獸之門的,是他的先人?”葉洛天道。
“也許是他的先人,也許是他的先人無意中知道了萬獸之門的秘密。”白凌羽道。
“族長,一千兩百年前,進入這萬獸之門的人,是不是沒有出去?”雲辰壁問道。
聽了雲辰壁的話,族長臉上依然帶着慈祥的笑容,但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小友,何以見得呢?”族長反問道。
“若要出去,只能通過萬獸之門,可門外有萬頭赤炎金猊獸守護,無論多深的修爲,都闖不過萬獸之羣。”葉洛天搶着回答道。
族長聞言一笑道:“自然有出去的辦法。這位小友,你是否也是這個意思?”
族長轉頭問向雲辰壁,他顯然是想聽到雲辰壁的回答。但是,雲辰壁沉默,只是淡淡的看着族長。
族長眼中又閃過一道異色,岔開話題道:“這片天地有自己的法則,你們在這裡,最多能待十日。”
“十日?採集萬年靈藥倒也夠了。”葉洛天道。
“靈藥依靠這片天地的靈氣而生,只要離開這片天地,必會枯萎腐壞。不過,要是煉成丹藥,倒可以帶出去。”萬千桐道。
“這片天地真是坑人啊......”葉洛天道。
“這片天地除了靈藥之外,還有更大的機緣。”萬千桐道。
“什麼機緣?”葉洛天道。
“小友,你體內蘊有木靈之息,去找古靈神樹吧,也許你能得到一份機緣。”
“古靈神樹?在哪裡?”葉洛天道。
萬千桐指了指胸口的位置道:“小友,自己用心找到的,纔是屬於自己的機緣。”
“那我呢?我有機緣嗎?”白凌羽問道。
“小友,你體內蘊有寒冰之氣,去古靈冰洞吧,你的機緣在那裡。你們二人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和這位小友說。”萬千桐道。
“單獨?不可能,誰知道你這老頭憋什麼壞呢!”白凌羽道。
“阿羽,沒事,你和洛天先出去。”雲辰壁道。
白凌羽和葉洛天走出木屋後,萬千桐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小友,你擁有的是王者之氣,你不在這片天地的法則之內,去隨緣殿吧,也許能結得一份善緣。”
雲辰壁走出木屋,與白凌羽和葉洛天離開木屋百丈後停了下來。白凌羽開口道:“阿壁,這裡的一切都透着詭異,明明是個村落,可除了族長,根本沒有其他人。”
“阿壁,族長說的機緣,真的存在嗎?”葉洛天道。
“機緣存不存在不知道,但萬年靈藥是真的存在。三日,如果三日內尋找不到機緣,我們就回到這裡,一起去採靈藥。”雲辰壁道。
“沒錯。機緣看不見,可靈藥就擺在那裡。我感覺到北方有一股寒冷之氣,我去那裡看看。”白凌羽說完飛走了。
“我感應到木靈之息在南方,阿壁,我先走了。”葉洛天也飛走了。
雲辰壁淡淡的向木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來到了那座雕像前。雕像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手中託着一個盒子。雕像很是粗糙,但唯獨眼睛很是傳神。雕像的眼神似喜、似憂、似嗔、似癡、似怒、似狂,彷彿蘊藏着人間百態。
雕像的胸前刻畫着一張星圖。星圖中,村落在最中央,而且村子的版圖很大,足有方圓數百里。包圍着村落的,有三個區域:蠻荒之原、暮林之沼、寒冰之地。蠻荒之原是萬獸之門的所在之地,三人的追逐大戰也是從那裡開始的。暮林之沼三人也達到過,唯獨寒冰之地,三人還未涉足。
雲辰壁又將目光轉到村落的版圖中,村落的南方,刻畫着一片密林,那裡應該是葉洛天去的地方。村落的北方,刻畫着一幅雪落羣山的景象,那裡應該是白凌羽去的地方。而村落的東方,刻畫着一片迷霧。雲辰壁展開身形,向迷霧所在之地飛去......
一日後,葉洛天到了一座湖邊。湖水湛藍,淡淡的靈氣漂浮在湖面上,猶如神仙境地。葉洛天的目光,落到了湖邊的古樹上。古樹高聳入雲,碧綠色的枝條從樹冠一直垂到地面,樹條無風輕舞,彷彿有生命一般。
葉洛天的心莫名的動了一下,他感受到了一種呼應。隨後,葉洛天入定了。隨着時間的流逝,葉洛天彷彿與古樹融爲了一體,兩者間連起了一道綠色的光蘊。古樹的枝條,隨着葉洛天的呼吸而動,一呼一吸之間,靈氣在兩者之間緩緩流動。
突然,咔嚓一聲,古樹的樹幹上裂開了一道缺口,濃郁的木靈之氣從缺口中流出,全向葉洛天體內涌去......
古靈冰洞中,白凌羽站在一面冰壁前好久了。冰壁上刻畫着九幅畫卷,白凌羽的目光,始終定格在第五幅畫卷上。這幅畫卷上刻畫的是一場大戰: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山峰上,雙手呈抱天之勢,漫天的暴風雪從天而降,百頭兇獸被暴風雪席捲在內,毫無還手之力。
畫卷很簡單,線條也很粗獷,但男子的氣勢彷彿要破卷而出,令人心神震撼。白凌羽完全融入了畫卷中,他彷彿化身成爲了那名男子,站在羣峰之巔獨戰百獸!下一息,白凌羽入定了......
雲辰壁向東行進了百里之後,突然被一座懸崖擋住了去路。懸崖下煙霧繚繞深不見底,懸崖上吊着九道索橋,索橋向前延伸出百丈後,就陷入了迷霧中,不知通向哪裡。雲辰壁選中一道索橋飛了上去,向前行進三炷香後,又到了一座懸崖上,懸崖上依然吊着九道索橋。雲辰壁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隨後從容的飛上了一道索橋。
兩日後,雲辰壁的身影從迷霧中掠出。一路行來,雲辰壁已經翻過了九座懸崖,遇到了九九八十一道索橋。迷霧之外,是另一番景象:一道索橋扶搖直上,索橋的盡頭,是一座宮殿。宮殿斑駁破舊,充斥着古老的氣息。
兩炷香後,雲辰壁的身影出現在宮殿門前。雲辰壁推開殿門,頓感一股冰冷古老之氣襲來,殿內昏暗,殿壁上刻滿了繁雜的紋絡。
殿中央盤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背對殿門,身邊擺着一張石桌,一把石椅,老者的一頭華髮直垂到地。
“前輩。”雲辰壁道。
老者彷彿沒有聽見雲辰壁的呼喚,一動不動。
“前輩。”雲辰壁又喊了一聲。
“等。”老者沙啞的吐出一個字。
雲辰壁依言等在原地,老者不動,雲辰壁不動,這一等,就是一日一夜的時間。雲辰壁淡然的站在原地,氣息絲毫沒有波瀾,彷彿是剛剛站到這裡。
“好心性。”老者終於開口了。
“前輩過獎了。”雲辰壁道。
“坐。”老者單手一揮,身邊的石椅向雲辰壁凌空飛來。
老者這隨手一揮,看似平常,其實帶着巨大的力量!強大的威壓襲來,雲辰壁使出劍氣二重——縛,劍氣纏住石椅,卸去了那股力量。隨後,雲辰壁單手一揮、一引,讓石椅落到了地上。石椅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力量拿捏的分毫不差,好身手。”老者道。
“是前輩承讓。”雲辰壁道。
“你的武技高深莫測,已無需再修習其他武技。你能闖過九宮迷橋陣來到這裡,證明你與這裡有緣。傳你一套融息術,作爲善緣吧。”老者道。
“敢問前輩,是潛龍融息術,還是隱鳳融息術?”雲辰壁道。
“年紀輕輕,居然知道融息術的派別,好深的見識。孩子,你可知道這兩者的區別嗎?”老者有些驚訝道。
“知道。”雲辰壁淡淡道。
“好,說來聽聽。”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