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雲辰壁又將客棧中的事及西陵國人的來歷講給了敖哲天,敖哲天聽完後悔不已,責怪自己放走了西陵國人。
“前輩,不用責怪自己,你之前並不知道那八人中有西陵國人,再說,西陵國人也死了一個。”雲辰壁指着湖中豐木飛的屍體道。
敖哲天稍稍嘆了口氣,開口道:“雲小子,我現在就將隻手遮天傳授給你,還有,蟾衣我也會分你一半。我敖哲天,不是輸不起的人。”
“蟾衣我真的不要,前輩把武技傳授給我即可。”雲辰壁道。
“你要是不要蟾衣,武技也別想要!真當我輸不起嗎?”敖哲天怒了。
雲辰壁一看敖哲天動怒,就換了種方式說道:“前輩,這蟾衣要做成鎧甲,也得找到能工巧匠才行。不如這樣,我就把自己的那份拜託給前輩,待制成鎧甲後,我再取回。”
敖哲天沉思一下,開口道:“你會來取嗎?你我分別之後,你怎麼找我?”
“要是我找不到前輩,麻煩前輩把鎧甲送到中原城雲家,這樣可以嗎?”
聽雲辰壁這麼一說,敖哲天放心了。
“好,那我就把隻手遮天武技傳授給你。”敖哲天道。
“不急,現在天快亮了,我先找點東西給前輩吃。”雲辰壁說完就不見了蹤影。
半個時辰後,一隻肥嫩的野羊架在了火上,香氣四溢。
“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等手藝!快點烤,我早就餓了。”敖哲天被烤羊的香氣勾起了饞蟲。
“一會才能烤好。前輩,不如趁現在把隻手遮天的奧義傳授給我。”雲辰壁道。
“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敖哲天將隻手遮天的奧義傳授給了雲辰壁,還特意講了他創出武技的過程,由此來加深雲辰壁的理解。
雲辰壁將武技的奧義記在心裡,一邊烤羊,一邊推演武技的修煉過程。
過了一會,羊烤好了。雲辰壁向敖哲天道:“前輩,你先吃,我去修煉武技。”
“比我性子還急,去修煉吧,老夫我先吃。”敖哲天撕下一塊肉放到嘴裡,一臉的享受之色。
半個時辰後,雲辰壁坐到了火堆旁,撕下一塊烤肉吃了起來。
此時敖哲天已經飽得不能再飽了,他以爲雲辰壁練功練累了,所以開口道:“不要急,像隻手遮天這種武技,需要多加修煉才能圓滿。”
“我不急,因爲我已經修成了。”雲辰壁淡淡道。
“你說什麼?修成了?”敖哲天頓時驚掉了下巴。
“前輩,不信你看。”
雲辰壁站起身形,掌心向天,真氣瞬間凝聚於掌,“唰!”一鼎金色光罩立時呈現。光罩形成的整個過程流暢無比,甚至已經超越了敖哲天。
“你小子不是人,是神……”敖哲天口中喃喃道。
“我是人,不是神。我說過,武技是死的,人是活的,武道的根本還在於人。”雲辰壁淡淡道。
“我練了大半輩子才修成的武技,居然被你半個時辰就修成了。總之,我服了。”敖哲天苦笑道。
“孩子,你說的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道是沒有止境的。我走了,我要去尋找進入神境的契機,我們有緣再聚。”敖哲天說完飄然而去。
“前輩保重。”雲辰壁向敖哲天離開的方向說道。
事情已了,雲辰壁向梵城方向疾馳而去。
晌午時分,梵城康福樓,二樓大廳。大廳內坐着三個人:雲辰壁,司利飛,安天通。
“兄弟,太精彩了,我要知道事情這麼精彩,我就和你一起去了。”安天通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後感慨道。
“你去了也是白給。”司利飛潑冷水道。
“司統領,話不能這麼說,我安天通好歹也是一方人物,我要是見了那個叫敖哲天的老頭,我就……”
“你就和他賭骰是嗎?誰贏了蟾衣歸誰是嗎?”司利飛打斷道。
“對!太對了!知我者司統領也。雲兄弟與那老頭是武鬥,我要去了就改文鬥。”
“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把聰明用到正事上!”司利飛怒道。
安天通嗖的站了起來,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誰說我幹不了正事?我已經和雲兄弟說了,以後不再賭骰。以後我要憑藉我的人脈,在梵城建立一個天通會,天通會專門培養探子,到時候我把這些探子全部撒到西陵國去,西陵國一旦有風吹草動,我們這邊立馬知曉!”
司利飛聽完臉色一變,向雲辰壁道:“雲兄弟,他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安大哥這次真的是浪子回頭了。”雲辰壁微笑道。
“哈哈……好!這是天大的好事!小二,上酒!我們不醉不歸!”司利飛大笑道。
一張桌,三個人,十壇酒。到了掌燈時分,司利飛醉了,安天通也趴在了桌上,唯獨雲辰壁是清醒的。
雲辰壁吩咐小二將安天通送了回去,自己把司利飛送回了守城軍府。離開守城軍府的時候,雲辰壁留了封信給司利飛。
雲辰壁在信中拜託司利飛,讓他代自己去清河村,將清河水毒的真相告訴村民。
做完這一切後,雲辰壁悄然離開了。
............
西行路上,雲辰壁心中不斷閃過這幾個月來所經歷的事情。每到一地,每過一處,都有西陵國人的身影,西陵國武修者的修爲之深厚令人驚異,其陰謀的詭異令人咋舌。
經歷了諸多事情,雲辰壁深深的感覺到了修爲的重要。所以除了趕路,其他的時間都在精進自己的修爲,雖然距離天境的境界還很遠,但相比從霧靈山出來的時候卻深厚了許多。
一陣更加陰涼的山風吹來,瞬間將雲辰壁的單衣打透。以雲辰壁的修爲,已經不懼寒暑,但迅速聚攏的陰雲讓他放棄了繼續趕路的念頭—山雨要來了。
半個時辰後,雲辰壁已經坐在了山上的一處山洞中,兩隻山雞在火上燒烤着,散發出陣陣的香氣。食物還沒有烤好,雲辰壁在靜心修煉,絲毫不被洞外的狂風暴雨影響。
“譁---” 雨突然大了起來,山洞中的溫度驟降。
突然,雲辰壁睜開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洞外。洞外夜色迷茫,風雨交加,似乎沒有任何的異常。
“還有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來了。”雲辰壁目光始終平靜,心中默默的念着。
雲辰壁心中的話音未落,只聽“呼”的一聲,一道身影夾雜着風雨就閃進了洞中。來人一身白衣,身材勻稱,溼漉的頭髮蓋住了臉,看不清面容。
“這位公子,我雨夜趕路到此,能讓我把衣服烤乾嗎?”來人一邊客氣的說着,一邊撥開了蓋在臉上的溼發,只見是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
雲辰壁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來人快步走向火堆,把身後的一個紫藤葫蘆卸下放在了地上,然後開始烘烤自己的衣服。
雲辰壁從容的翻烤着火上的山雞,過了不久,山雞烤好了,而來人的衣服也烤乾了。
“多謝公子的火。我叫白凌羽,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雲。”
“原來是雲公子。這山雨估計一夜都不會停了,雲公子,我能在這洞中過一晚嗎?”白凌羽客氣的問道。
“這只是個山洞,不屬於任何人,白公子當然可以留在這裡”。
“冷雨夜,洞中人,暖堆火,善人心。雲公子,你我能在這相識,還真是緣分。”白凌羽又笑着說道。
“嗯。”雲辰壁不願多說一個字,撕下一隻山雞翅就吃了起來。
白凌羽見雲辰壁對自己愛答不理,也不願再去自討沒趣,,訕笑了一聲就自顧去烤火了。
火上的山雞香氣襲人,金黃色的外皮上酥油滋滋直冒,可謂色香俱佳。
白凌羽看着火上的山雞,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饞欲,但他發現雲辰壁並沒有請自己吃的意思。白凌羽惋惜的笑了笑,轉過身去,雙手漫不經心的摩擦着自己的紫藤葫蘆。
白凌羽的一舉一動,哪怕每個眼神,都逃不過雲辰壁的眼睛。微小的動作往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心性。雲辰壁發現這個年輕人的心性和素養還不錯。
“吃吧,趁熱。”雲辰壁將半隻山雞遞給白凌羽。
白凌羽微微一怔,然後歡喜的道:“多謝雲公子!”白凌羽接過山雞,也不拘小節,大口的吃了起來,幾口之後半隻山雞就下了肚。
“給。”雲辰壁又撕下半隻山雞遞到了白凌羽面前。
“我不吃了,多謝雲公子,我已經不太餓了。”白凌羽連忙推辭道。
雲辰壁硬將山雞塞到了白凌羽手中。白凌羽感激的望了雲辰壁一眼,埋頭大吃起來。
一隻山雞下肚,白凌羽填飽了肚子,而云辰壁也將剩下的山雞吃完了。白凌羽摸着暖烘烘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雲公子,讓你見笑了,我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所以纔會這個吃相。”
“我知道。不是餓極了不會是這個吃相,真性情畢露。”
“呵呵,居然將我看得如此準確。你我能在這洞中相遇,也是緣分。我十六歲,如果你年紀比我大,我可以叫你雲大哥,我不想老是公子公子的叫了,顯得生分。”白凌羽絲毫沒有在乎雲辰壁的冷淡態度,反而套起了近乎。
“別。我也十六歲。我叫雲辰壁,你可以叫我阿壁,我可以叫你阿羽。”雲辰壁其實心裡對這個年輕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但出於性格的謹慎,所以沒有表現出來。
“太好了!阿壁!”白凌羽高興的叫道。
雲辰壁沒有迴應,只是淺笑了一下。
“阿壁,來嚐嚐我家釀的幽花酒,天下無雙的!”白凌羽笑着將身邊的紫藤葫蘆遞了過來。
雲辰壁接過葫蘆,剛剛打開蓋子就覺得一股幽香直入鼻中,令人心神陶醉。
“好酒。”雲辰壁不由的讚道。
“阿壁,你嘗一下,保你留香三日。”白凌羽自信的說道。
雲辰壁憑自己的手段知道酒沒有任何問題,端起酒壺就直飲了一口。一口酒下去,只覺得脣齒留香,綿柔中帶着絲絲烈性,令人如沐溫泉,舒服至極。
“果真天下無雙。”雲辰壁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幽花酒的味道。
“阿壁,這一壺都是你的了。我家別的沒有,幽花酒有的是,日後如果你可以去我家做客,我會用爺爺珍藏的百年幽花酒招待你。百年的酒,可是比現在這個要好的多。”白凌羽引誘的說道。
比這個還好喝?那得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釀出來?雲辰壁心中暗自驚歎道。
“有機會我一定去。你家是釀酒的世家嗎?”雲辰壁問道。
“是。我家世代以釀幽花酒爲生。剛纔你喝的是我爺爺十年前釀製的,就這種十年的酒,在酒市上也不多見。”白凌羽微笑道。
雲辰壁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異動,他發現白凌羽雖然面帶微笑,但提到他爺爺的時候,眼神中分明閃過一絲憂慮。
“你爺爺怎麼了?”雲辰壁直接問道。
白凌羽一怔,他不知道雲辰壁是怎麼捕捉到自己情緒的,自己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
“我這次從家中出來,就是給爺爺去尋醫的。我爺爺受了很重的內傷,性命堪憂,我找遍了整個瓊城,找到了三位擅於醫治內傷的大夫。但是三位大夫爲我爺爺切完脈之後都搖着頭離開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向東行進,準備去梵城尋找大夫。恰好今日趕到這裡,因爲避雨才遇見了你。”白凌羽一口氣說完,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我從梵城過來的,據我所知那裡並沒有醫術高超的大夫。”
白凌羽聽完滿臉的失望之色,眼中的憂慮更加深切。
“梵城找不到,你準備怎麼辦?”雲辰壁問道。
“那我就繼續向東走,繼續去找。找,還有一絲希望,不找,我爺爺必會殞命。”白凌羽堅定的說道。
“你家在瓊城嗎?”雲辰壁問道。
“不是。瓊城在距離此地三日路程的西方,是西去的必經之路,而我家在瓊城的西北方,距離瓊城百里。”
“阿羽,我正要去瓊城。我家世代行醫,有些治療內傷的醫術,我可以爲你爺爺診治一下。前提是,你相信我。”
白凌羽聽完,盯着雲辰壁那張年輕的臉,眼中滿是懷疑之色,因爲他從沒見過如此年紀的大夫。
雲辰壁看出了白凌羽的疑慮,微微一笑,突然閃電般的抓住了白凌羽的手腕,一股綿柔的真氣瞬時侵入了其筋脈!
白凌羽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一股綿和的真氣在自己筋脈中四處遊走,將自己連日來的疲憊瞬時消除。
雲辰壁收回了手,靜靜的看着白凌羽。
“神仙,我服了。”白凌羽怔怔的喃喃道。
“現在就走!”白凌羽突然回過神來,拉着雲辰壁的手腕就往外扯。雲辰壁穩若磐石,任由白凌羽怎麼拉扯,身形都沒有絲毫晃動。
“別急。雨大夜深,容易迷失方向。雨停了,我們立即動身。”雲辰壁反手扣住了白凌羽的手腕,輕輕一拉,白凌羽就回到了原來坐的位置上。
白凌羽漸漸的穩住了性情,此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一種與年齡極爲不符的沉穩。剛纔那輕輕的一拉,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但是落地的力度簡直比自己直接坐在地上還要舒服,那是一種能把力道控制到極點的手段。他,看不透這個年輕人。
雲辰壁盤坐在地,繼續修煉。白凌羽眼睛直直的盯着洞外的雨,只要雨一停,便是立即啓程的時刻。
洞外的大雨一直在持續,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白凌羽心中似是有千萬條蟲在爬過,甚是難熬。
“你盯着雨看,雨不會累,而你會累,你累了,就會影響趕路的速度。”雲辰壁突然淡淡的說道。
白凌羽微微一怔,隨即嘆道:“真理啊。” 啪!白凌羽躺在了地上,安心休息起來。
天微微亮時,雨停了。兩道身影先後飄出了洞中,向遠處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