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雲辰壁和白凌羽除了在晌午稍作歇息外,其他時間都在忙着診脈開方。
人們在天下藥堂門口義診,抓藥卻去多善藥堂。一天內,多善藥堂的門檻都快被踏爛了,可天下藥堂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傍晚時分,雲辰壁診完了最後一個病人,義診結束了。
雲辰壁和白凌羽剛回到多善藥堂,王多善就滿面春風的迎了出來。
“賢侄,好手段,好醫術!這下把天下藥堂弄了個灰頭土臉,真是大快人心。來,我們喝酒慶賀一下!”王多善道。
“王掌櫃,義診只是計劃的第一步,對天下藥堂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今晚纔是計劃的關鍵。”雲辰壁道。
“今晚?賢侄要做什麼?”
“我自有安排。王掌櫃,今晚您讓夥計們多加防範,以防天下藥堂的人來報復。我和阿羽現在就離開,去實施計劃的第二步。”
“好。那二位賢侄多加小心,我這裡自會多加防範。”王多善道。
雲辰壁和白凌羽剛剛走出多善藥堂的大門,就見一條黑影隱入了暗處。
“哈哈,阿壁,我們這麼快就被盯上了。”白凌羽笑道。
“咱們今日如此羞辱韓霸宇,他當然不會放過我們了。”
“阿壁,我們現在去哪?”
“找一家偏僻的客棧,去等今夜到訪的客人。”
直到雲辰壁和白凌羽走進了一家偏僻的客棧後,那條暗處的黑影才離開。
天下藥堂內,韓霸宇一臉陰沉的坐在蛟紋藤椅上。“吱呀……”門被推開了,一條人影閃進了門內。
“主人,那老者和藥童沒有留在多善藥堂,而是去了一家偏僻的客棧。”黑影向韓霸宇道。
“讓騰山四煞出手,要做的乾淨利落。明日我不想再見到那一老一少。”韓霸宇道。
“騰山四兄弟乃是皇境武修,他們出手,主人可放一百個心。”黑影閃出了門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客棧內,雲辰壁恢復了本來的面貌,而白凌羽依然是那副藥童的打扮,此時他們正在對飲。
“忙乎了一天,現在終於可以小酌一下了。來,阿壁,乾了這杯。”白凌羽慵懶的說道。
雲辰壁喝完杯中酒,淡淡的說道:“可惜這酒不是幽花酒……”
“幽花酒的醇香天下第一,這酒自然比不上。”白凌羽飄飄然道。
“幽冥山人傑地靈,不但出好酒,還出人才。”雲辰壁道。
“人才?你是說我嗎?”白凌羽異常高興道。
“對,就是你。你對危險的感知力非常強大,咱們走出多善藥堂門口時,說真的,我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咱們,但是你發現了。所以,這一點我不如你。”雲辰壁一本正經道。
“咳咳,其實我就是警惕性高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厲害。”白凌羽故作謙虛的說道。
白凌羽被雲辰壁一誇,心裡頓時飄到了極點,雖然他表面上裝的很鎮定,但那得意而熾熱的眼神早出賣了他。
雲辰壁掃了白凌羽一眼,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阿羽,既然你的警惕性那麼高,那今晚就由你來守夜,由你來招待到訪的客人。我去休息了。”
雲辰壁說完就走向了軟榻,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上面。
“我說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誇我,原來在這等着我呢。”白凌羽發現,自己再一次落入了雲辰壁的圈套之中。
“雲辰壁!你給我起來!憑什麼我自己守夜?”白凌羽叫道。
“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老老實實的守夜,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立馬用劍氣射你。”雲辰壁淡淡道。
白凌羽蔫了,他知道雲辰壁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無賴,無賴,無賴……”白凌羽心中狠狠的默唸着這兩個字。
整整枯坐了兩個時辰,白凌羽感到自己全身都麻木了。就在這時,一陣細小的異動傳入了白凌羽耳中。
“終於來了,白爺等你們好久了。好戲開始!”白凌羽心中一陣莫名的興奮。
客棧的院內,出現了四個黑衣人。這四個黑衣人正是韓霸宇派來的騰山四煞,四個人全都是皇境武修,對於瓊城的武修界來說,這四人已是頂尖的存在。
四個黑衣人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客房外,其中一人透過門縫向房內看去。看清屋內的情形後,那名黑衣人頓時愣住了---屋內只有兩個年輕人,一個躺着,一個坐着,並沒有神醫老者的身影。
其他三人見同伴愣在那裡,不禁心中焦急,其中一人拉了拉愣神那位的衣襟。愣神的那位回過神來,做了個“撤”的手勢。
四人撤到客棧院內的一棵大樹下,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小聲問道:“老三,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怎麼愣住了?”
老三呼了口氣道:“大哥,屋內只有那個藥童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並沒有那神醫老者。”
“嗯?那老者去哪了?”老二疑惑道。
“管他去哪呢,把那個藥童揪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老大狠聲道。
“對,揪出來問問!”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
“不用揪我,我已經來了。”一道聲音突然從四人身後響起,四人頓時大吃一驚,本能的就要逃走。
“啪!啪!啪!啪!”四聲脆響過後,四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就你們這幾個貨色還想去揪我,真是小鬼向閻王耍威風------自取滅亡。”白凌羽看着地下的四人說道。
四個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看向白凌羽的表情是又驚又怒,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會被一招擊潰,而且擊潰他們的,還是個年紀輕輕的藥童。
“好好在這躺着,一會再來收拾你們。”白凌羽丟下這句話,就向客棧內飄去。
雲辰壁在房內依然睡得安穩,彷彿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白凌羽回到客房內,興奮的向雲辰壁喊道:“阿壁,來了四個人,現在已經被我拿下,接下來怎麼辦?”
“先打個半死,再扔到守城軍府大牢裡。這點小事也來問我,擾人清夢。”軟榻上傳來雲辰壁的聲音。
“你……無恥!”白凌羽頓時一陣氣血翻涌,一咬牙一跺腳轉身出了屋內。
白凌羽回到那四人身邊,蹲下身噼裡啪啦的各賞了幾十個大耳光,一邊打一邊咬牙道:“你們害小爺挨數落,小爺就先賞你們幾百個耳光嚐嚐鮮……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一炷香後,四個人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白凌羽發泄的差不多了,提起地上的兩個人向守城軍府飛去。兩柱香後,白凌雲羽返了回來,又將剩下的兩個人扔到了大牢裡。
忙乎完這一切,白凌羽返回了客棧內。幽暗的燭光下,雲辰壁睡得很酣,嘴角還掛着那絲標誌性的壞笑。
“睡着了都忘不了使壞。”白凌羽看着雲辰壁恨恨道。
白凌羽坐下喝了幾杯酒,他越看雲辰壁那愜意的睡姿越生氣,“呼!”白凌羽把手中的酒杯扔向了雲辰壁。
“雲辰壁!別睡了!天塌了!”白凌羽一邊喊,一邊向外面跑。
“嗤!”一道劍氣如影隨形般射向了白凌羽,只聽白凌羽“哇”的一聲慘叫,就從閣樓上滾了下去……
天剛一亮,雲辰壁神采奕奕的起了牀。
“咦?阿羽,你怎麼還坐在這裡喝酒,你昨晚沒睡嗎?”雲辰壁看到白凌羽坐在桌邊喝悶酒,茫然的問道。
“雲辰壁,你少裝算,昨晚發生什麼事你不知道嗎?我忙了大半夜,你最後還用劍氣射我,還有天理嗎?”白凌羽急扯白臉道。
“我昨晚夢見有個人拿東西砸我,我隨手就賞了他一道劍氣,原來這不是夢,是真的。”雲辰壁道。
“你少裝蒜!你就是故意的!”白凌羽恨恨道。
“原來我射的是你啊,我真的以爲是個夢。來,讓我看看傷到哪沒有……”雲辰壁關切的摸着白凌羽道。
“雲辰壁,你再給我裝!我和你拼了……”白凌羽嘶吼着衝向了雲辰壁,客棧的房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守城軍府大牢內,齊龍軒和獄卒長站在四個黑衣人面前,一臉的無奈。
獄卒長向齊龍軒說道:“齊統領,能用的刑罰都用了,這四個人就是不肯說出韓霸宇的罪行。既然問不出什麼,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也算折了韓霸宇的羽翼。”
“不能殺!這四個人是韓霸宇的主要爪牙,只有讓他們親自指認韓霸宇,守城軍府才能定罪。”齊龍軒道。
“可是,什麼都問不出來啊!”獄卒長苦笑道。
“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齊龍軒道。
……
天下藥堂內,韓霸宇一臉陰沉的坐在後堂中,在他的腳下,已經鋪滿了茶盞的殘骸。
“啪!”韓霸宇又摔了一個茶盞,厲聲向管家道:“神醫老者不見了蹤影,藥童到現在還好生生的待在客棧裡,滕山四煞下落不明,這就是你向我保證的萬無一失?”
“掌櫃,我已經又派人去查探了,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管家驚恐的回道。
“你最好給我個滿意的交待,否則,今年就是你的忌日。對了,守城軍府那邊有動靜嗎?”韓霸宇問道。
“沒有,守城軍府平靜如常。掌櫃,也許滕山四煞已經滅了那個老者,他們到現在遲遲未歸,是爲了避人耳目。等四煞回來,一切都清楚了。”管家唯唯諾諾道。
韓霸宇低頭沉思了一會,向管家開口道:“不能再等了!今夜,將所有的武修派出去。第一,要滅了那個藥童,斬草除根;第二,要找到那個神醫老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第三,查明滕山四煞的下落。”
“是,掌櫃。”管家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