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非常強勁,一路將韋晞的船隊吹向棒子半島。
依照白天旗號和放煙,晚上點燈,不斷吹號聯繫,船隊勉力保持隊形,奇蹟般地沒有一條船掉隊!
範無傷在船後方舵樓上值班,看着大船上風帆滿鼓,船如脫繮野馬般狂衝猛駛,領航員不斷地吼叫着發出指令,天寒地凍的舵手光着膀子滿頭大汗地操舵,他不由驚歎道:“船速非常快啊!”
那個領航員正是船老大老夏,之前韋晞去高句麗殺棒子,與他相識,結成貴族布衣之交,夏老大知道韋晞非常人,不僅送出一個兒子去參軍,做了軍官,還在韋晞邀請他出山幫忙時,已經很有身家的夏老大出來當了帥船的領航員。
聽聞範無傷的話,夏老大呵呵笑道:“範將軍,這是吉兆!”
時人迷信,範無傷做將軍也不例外,聽聞是吉兆,不由得眼前一亮道:“何解?”
“這風啊,不怕它快,就怕它慢,風吹得急,很快到達,把你們送上岸,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老朽我就乾手淨腳,在船上睡吊牀唱小調喝老酒,多好!”
“要是風吹得慢,船在海中,久待生變,要是大風來了,海上起霧了,或者淡水和食物用光了,麻煩就大了!”
“現在風吹得猛,風向也合適,看着吧,很快就到達對岸了!”夏老大滿意地道。
聽着夏老大的話,瞅瞅了船主桅上的“韋”字,範無傷喃喃地道:“這風是大妖召來的!”
夏老大人老耳卻賊尖,他小聲問道:“我們主帥是大妖?”
“沒錯!大將軍是大妖,你別告訴別人啊!”範無傷告訴他。
“好的!”夏老大點頭道:“難怪風這麼大啊!”
等範無傷離開,夏老大與舵手有空聊着,海上封閉的艙室,有什麼就說什麼,他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告訴別人啊!”
“好的!”舵手滿口答應道。
……
一天之後,當韋晞在甲板上散步,路過一對正在給甲板清洗的水手,聽見他們之間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告訴別人啊!”
“好的!”
……
韋晞:“……”
……
正如夏老大預料的,風大是好事,僅用了七天七夜,就將他們送到了高麗半島的西海岸邊,沒有一條船掉隊。
但進入海岸線之後,麻煩即到,兩條船觸礁,其中一條船經過修理,尚能跟上船隊,另一條船則乾脆成了鐵尼達號,趕快轉移人員,看着它沉沒,在轉移人員時掉水裡淹死二個人。
船又行了一天,接着有條船擱淺,試了下,發現無法脫離,等漲潮也不成,立即放棄。
先將做了標誌的東西轉移,例如兵器,轉移不了的就扔水裡,該扔什麼不該扔什麼,井井有條,反正不會留下來資可能的敵人。
接着又在行進的路上,把一條新羅商船給撞沉!
那條商船不大,才十米長,其實也緊急避讓,走對了航道,但唐船蠻橫衝撞,用衝角把對方給撞個大窟窿不算,撞擊之力之大一下子把船給撞成兩段。
自家呢,船頭進水,船行變緩,只得緊急修理。
好在唐人還沒有喪心病狂,落水的新羅人還是救了上來。
但他們想找唐人理論?
唐人只能跟他們呵呵了!
“真是麻煩!”看着報告,韋晞抱怨道。
“損失不算很大,甚至叫做少之又少。”荊東靈趕緊道。
確實,比起日本遣唐使四存一的損失來說,真是不值一提。
大家都覺得運氣好得不得了,恩來想去,只能用韋晞是大妖來解釋得通,他這一出動,風神給力,海龍王不敢爲難!
“你說我要不要把這裡也給打下來呢?”韋晞問道。
“打下它有什麼好處?”荊東靈反問,接着他自問自答道:“高句麗滅亡,新羅人的戰鬥力不及高句麗,打他們應該不成問題,可打下來有什麼好處,這裡地方貧瘠,一如日本,好象玄清大師也沒說過這裡有什麼金銀。”
“照我想,租或者買下想要的地方,如果新羅人不爽,那麼我們就行李世績老元戎的騷擾之法,年年派小部隊去攏他們,他們收割莊稼時我們就來幫助他們收割,幾年下來,包他們將王女送給你也都行!”
“我只想要金銀,王女就免了,家中母老虎厲害!”韋晞悶悶地道。
荊東靈同情韋晞,以韋晞現有地位,不過是一妻(太平公主)一平妻(唐甜)三妾(金氏和唐玉媚、娘欽十二孃),相對於其他貴族是少之又少,誰叫他“娶妻得公主,無事抓進官府”呢!
以韋晞之能,都好不容易纔哄定公主,可想大唐公主是怎麼樣的刁蠻!
繼續前進,終於望見了那座鬱鬱蔥蔥的大島,看到了島上的燈塔上的唐字旗幟,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
重新踏足陸地,儘管沒有多久,濟州島上其實也很原始,但將士們都覺得很舒服!
他們十個人吃一隻羊,將島上六千隻羊吃了一半去,所有的配菜吃光光,仿似餓鬼投胎般。
休息了一天又得上船,先沿海邊走,不久後,帥船上的夏老大作出了航向指示:“滿舵右!”
所有的船跟隨着帥船依次轉向,陣容頗爲壯觀!
幾條新羅的捕魚船看到這麼龐大的艦隊,船上的人都那麼長大,威武仿似天兵天將一般,都看定了神,船給海浪吹走猶不自覺。
依據海圖和牽星板指南針的導引,夏老大將船隊帶到了對馬島,那是倭國與朝鮮半島之是的踏腳石。
晉朝陳壽撰寫的三國志魏書上記載了對馬島早期的歷史記錄,魏書卷三十說:“”倭人在帶方東南大海中,依山島爲國邑……行餘裡至對馬國,方可四百餘裡,無良田,食物海自活,乘船南北市糴。“
對馬島,唐軍之前用貿易來探路,沒對它下手,以免打草驚蛇,
大軍到此,則不會放過這等交通要道。
望遠鏡中,遙遙看到島嶼上的倭人,按照荊東靈的計劃,派出軍隊遂行搶灘登陸。
激動人心的初戰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