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所剩無幾,高興知道事不宜遲,若不能儘快打破聖火教三王聯合的局面,他必將陷入極其慘烈的苦戰。也許他和蕭凌可以拼死殺出一條血路,但身受重傷的玉清道長和身邊的五名騎兵卻是斷難倖免。
“嘿!”
下定了決心,高興口中輕喝一聲,右手赤霄劍猛地在胸前一劃,將金王金王與土王稍稍逼退,而左掌則聚集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與火王撞擊在一起。
“碰”的一聲巨響,火王悶哼一聲踉蹌着向後跌退,高興則借勢向着相反的方向疾射而出,眨眼間便脫離了戰圈。
雙足落地,氣血翻涌間,高興白皙的俊臉上不由騰起一抹紅暈,但他卻顧不得許多,一邊飛快地伸手入懷,取出一卷羊皮卷,用力地向着遠處的看客們,一邊大聲喊道:“《長生訣》在此,能者居之!”
金王和土王本來正朝着高興的方向疾掠而來,哪曾想到高興竟會將珍貴的《長生訣》讓出,皆是一怔,待得他們反應過來時,那捲羊皮卷卻已經越過了他們的頭頂,向着人羣中落去。
“那是《長生訣》?世間最神秘的武功秘笈,得之不僅能夠天下無敵,長生不死,甚至能夠一統天下,成就不世功勳!”
“若是我能得到《長生訣》,又何必再落草爲寇,受世人冷眼,又何懼拜月教?”
當聽說那空中的羊皮卷是傳說中的秘典時,所有人都沸騰了,他們深埋內心的野心與慾望被徹底點燃,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羊皮卷,泛着血色的目光是那般熾熱。
“天下至寶,有緣者居之,這是我的了,哈哈!”
當羊皮卷自空中開始緩緩墜落,距離最近的豹哥頓時卯足了力氣,一躍兩米高,一把將羊皮卷抄在手中。感受着羊皮捲上傳來的真實觸感,豹哥頓時驚喜地大笑起來,滿面紅光,不可一世。
“豹哥,憑你也配擁有此等至寶?拿來吧!”
豹哥身邊,黃二一臉嫉恨瘋狂,怒罵聲中,手中的柴刀便狠狠地捅進豹哥的後心,與此同時,黃二的左手一把搶過豹哥還未焐熱的羊皮卷,迅速往懷裡一揣,拔腿就往人羣中跑去。
“黃二,你這狗孃養的,竟敢”豹哥轉身,又驚又怒地看着黃二,然而怒罵的聲音卻被紛亂鼎沸的謾罵嘶吼聲覆蓋,而他粗壯的身體也被周圍的人無情地踐踏在腳底,豹哥終於帶着無盡的悔恨與不甘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黃二休走,交出寶貝!”
“休要走了黃二,快攔住他!”
“黃二,你好大的膽子,老子的寶貝你也敢搶?!”
……
“大哥”眼見三千匪寇你爭我奪,混亂不堪,土王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焦急凝重之色。
“老五,我和老四對付高興,你去將那羊皮卷取來!”金王略一沉吟,便做出了決定,“高興一向詭詐,這極有可能是他的計謀,我們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是!”
“至寶面前,人人瘋狂,沒有人會畏懼我們聖火教的名頭!”金王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沉聲囑咐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的!”土王篤信一笑,肥胖的身子頓時折轉,如同獵豹一般敏銳迅猛地向着紛亂廝殺在一起的三千匪寇撲去,狹長的雙目中殺機凜然。
金王慢悠悠地踱步來到高興面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道:“高興,有我聖火教三王在,你是插翅難逃,何不乖乖交出寶物,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高興嗤笑一聲,頗爲不屑地看着金王道:“老傢伙,枉你自詡魔道一流的人物,殺人奪寶還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當真是虛僞至極!”
金王雙目一寒,身上殺氣涌動,但他嘴角的笑容卻未見分毫:“高興,《長生訣》如此重寶,相比你早就熟記於心,縱然借給我聖火教一觀你也不吃虧,你又何必如此固執,非要兵戎相見才肯退步?”
“老傢伙,東西我已經交出來了,能不能得到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高興哂笑道:“雖然你們三個老傢伙數十載修行,比那些人武功高得多,但你切莫小看人的潛力,尤其是瘋狂的人。”
說完,高興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配上他深邃幽暗的雙目,以及身上那令人悸動的死之氣息,金王心中沒來由一跳。
金王很想出手擒下高興,但武者的直覺卻讓他按捺住了出手的衝動,高興身上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正是這股危險的氣息讓金王不敢輕舉妄動。金王雖然自負,但卻也不敢拿自家性命開玩笑。
活得愈久,身份愈是尊貴,人就越怕死。
金王不再言語,只是與火王互爲犄角,氣機緊緊鎖定着高興,默默地等待着土王的消息。倘若那羊皮捲上果真是《長生訣》,那他們的目的便能達到,再與高興生死相搏,意義不大;若是那《長生訣》爲假,集合三王之力,生擒高興的勝算自然也更大。
場面一時變得有些詭異,玉清道長、蕭凌以及五名士卒靠河而守,高興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與金火兩王對峙,氣氛寧靜得有些壓抑,而在另一邊,卻是紛亂慘烈的戰場,拜月教內訌,三千匪寇與土王爭奪《長生訣》。
約莫過了半刻鐘,土王終於過五關斬六將,將羊皮卷搶到了手中。一邊飛速閃避匪寇們的攻擊,土王一邊展開了羊皮卷,藉着河面上已經微弱了許多的火光瀏覽起羊皮捲上的內容。
“上當了!”
土王氣急敗壞地將手中的羊皮卷扔了出去,厲聲怒吼道:“大哥,看緊了高興,莫要讓他走脫,這是假的!”
“譁!”
聽得此言,又見土王棄了羊皮卷衆人皆是譁然。得到羊皮卷的人忙將其展開,卻見其上勾勾畫畫,山川城郭,不過是一副地形圖,卻又哪裡是什麼秘笈。
“這是假的,真的還在高興身上!”
“高興,快將《長生訣》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高興,你已無路可逃,快投降吧!”
被《長生訣》誘發了野心,如今又被高興所欺騙,衆土匪頓時怒不可遏,紛紛喝罵着,不約而同地向着高興一行圍攏而來。
看着羣情激奮向着高興逼近的衆人,金王陰沉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高興,你小子果然耍詐,只是你的計策露陷了,面對這些瘋狂的傢伙,你又該如何應付呢?”
“老傢伙,你似乎得意得有些早了呢!”高興看也不看那些圍攏而來的匪寇,毫不畏懼地看着金王,好整以暇地看着金王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金王,我若是你,現在就去逃命了!”
“什麼?”看着高興篤定的笑容,金王頓時一怔,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大地輕輕顫動起來,耳邊也響起隆隆的腳步聲。金王臉色驟然一邊,轉身向後看去,正看見數千甲士向着此處飛奔而來,無論是陣容還是氣勢,都遠非三千匪寇組成的烏合之衆所能比擬。
金王看見了那飛速趕來的,殺氣騰騰的軍隊,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尤其是感受到那數千甲士身上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的煞氣,不少匪寇心中都生出一絲畏懼之情,人羣便微微有些騷亂。
“高興的援軍來了,爾等若想得到《長生訣》,就一起擒了高興!”金王臉色凝重地掃視了衆匪寇一眼,沉聲說道:“老四,老五,動手,以最快速度生擒高興!”話音放落,金王的身子便向着高興急撲而去。
土王和火王也不遲疑,紛紛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向着高興招呼。
“金王說得對,富貴險中求,高興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不能讓他好過!”
“一起上,活捉高興!”
“殺!”
眼見金王三人圍攻高興,其他匪寇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紛紛吶喊着向着高興衝去。
“拜月教所屬聽令,保護高興小王爺!”便在這時,武照也終於將終於章家的死士盡數除去,眼見高興就要陷入人海之中,頓時厲斥一聲,斬魂劍一抖,一馬當先地向着高興的方向出去。
“高興,放棄吧,你跑不掉的!”金王雙目陰冷地盯着高興,一對鐵掌揮灑出漫天掌影,虎虎生風,勁氣肆意,刮在臉上生疼。
雖然在三王的圍攻下手忙腳亂,但高興心中卻是一片沉寂,不言不語,面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嘴角甚至還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愈是危險之時,愈是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唯有如此才能少露破綻,才能抓住敵人的弱點,給予其致命一擊。
頃刻間四人換了數十招,高興吃了三王三掌四腳,三王也捱了高興實打實的三拳兩腳。眼見高興的援軍就到,卻依舊不能擊敗高興,金王不由沉聲喝道:“老四,這裡交給我,你去對付玉清!”
“老雜毛,果然卑鄙!”眼見火王果然棄了自己直奔玉清道長和蕭凌,高興不由怒罵一聲,手中寶劍揮舞更急,只是金王和土王早有準備,寧願硬挨高興的攻擊也將他死死拖住。
高興又急又怒,真氣又消耗較大,如此一來,他的守勢便不似方纔圓融穩固,頓時被金王和土王尋到了可乘之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徹底落入了下風,險象環生。
“哈哈,高興,認輸吧!”
就在金王張狂地大笑着,準備一鼓作氣擊敗高興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金王你個老不羞,欺負後生晚輩算什麼能耐,老夫陪你過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