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好痛!”
眼前一花,唐沐風只感覺眼前一道耀目金光閃過,逼得自己只能閉上雙眼,但儘管如此,抱緊懷中已經陷入昏迷的渡會大師的手卻是一點也不曾放鬆。
然而隨即而來的一陣短暫的失重感,已經屁股一痛,唐沐風痛呼出聲,連忙睜開雙眼——入目卻已不在天都鎮外的戰局之中,唯有一片樹葉落盡,景象蕭索的銀杏樹林。
“此地是何處?”
唐沐風警醒的從腰間快速摸出兩枚暗器扣於掌中,目光環掃四周,卻見昏迷的渡會大師與受傷的唐夜泠都在自己附近,唐沐風這纔想起,方纔自己好像是被一名年輕道者貼上了一張符紙,接着眼前金光一閃,自己便出現在了這裡。
“難道那名年輕道者是使用道門術法將自己三人帶到了此處?但之前從未見過那名年輕道者,也不知那道者究竟是敵是友,此舉意欲何爲……”
一旁唐夜泠一聲痛苦的低吟,打斷了唐沐風的思緒,唐沐風連忙走到唐夜泠身邊。
“唐姑娘,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受了幽天君一掌,唐夜泠整個右肩骨頭已經完全粉碎,此刻唐夜泠雖然強忍着不喊出聲,但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及蒼白的臉色,足以看出唐夜泠的痛苦。
“該死的‘九天’!”
唐沐風觀視了一下唐夜泠的傷勢,恨恨的罵了一句,想要找些止痛的藥草,可翻遍全身只找到了一些治療內傷的丹藥,給唐夜泠服用下去也是於事無補。
“唐姑娘你在此看住渡會前輩,我去找尋一些鎮痛和治療骨傷的草藥來,加之我曾學習過唐門醫治骨傷的手法,定能將你肩上的傷治好。”
唐沐風說完便要離開,卻感覺身後勁風一肅,隨之一個冷漠中帶着些許複雜感情的聲音響起:
“吾,準你離開了嗎?”
唐沐風警覺回身,卻見來者氣態超凡,神色冷漠,正是剛剛施展道門秘術救走自己三人的年輕道者。
“你回來就太好了!”唐沐風也不在意年輕道者的冷漠,匆匆道,“方纔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唐姑娘肩上傷痛不能耽誤,還要勞煩你在此照顧他們,我去找尋些草藥來……”
“你,真吵。”
唐沐風話未說完,年輕道者微微皺眉,從寬大衣袖中如變戲法一般,拿出了兩包藥材以及固定傷患處所需的布條和木板,隨手丟在了地上。
“這些藥草足夠治好她肩上的傷勢,吾,不建議你此刻離開,但若是你執意尋死,吾,不會留你。”
年輕道者說話時似乎有着一些獨特的習慣,而直接的措辭則是讓唐沐風心中生起一陣無名火來,若非一旁唐夜泠臉色十分難看,唐沐風定要同這年輕道者爭吵起來。
“哼!若不是他有相救之恩,我定要教訓他一頓,讓他明白什麼叫做說話的禮節!”
唐沐風按下心中憤怒,正要幫唐夜泠治療傷處,卻見年輕道者走到渡會大師身旁,觀察一會兒之後,從背上解下劍袋,取出一柄瑩白如玉的長劍,竟直接插向渡會大師心口!
“住手!”
唐沐風怒吼一聲,快速扔出暗釦於手中的暗器,又從腰間解下鳶翔雲,化作一柄長劍攻向年輕道者。
“閉嘴!”
一聲閉嘴,年輕道者左手劍指彈射出一道劍氣,彈飛了唐沐風射來的暗器,隨即凌空虛化出一道符咒,將急攻而來的唐沐風定在了原地,再難邁動一步!
定住唐沐風,年輕道者再度舉劍刺下,唐沐風瞠目欲裂,但此刻卻是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年輕道者將手中長劍刺入渡會大師的身體,霎時一道血氣濺出!
“不可啊!”
正法庭,罰惡居中,微弱的一點燭火,映照出三個不同的光影。
“正法庭,哈”幽天君看向牆壁上碩大的“正法”兩字輕笑出聲,“真是有趣味的名字,我等所爲之事,若是以常人目光看來,只怕也是有違這‘正法’二字吧?”
李倓冷哼一聲道:“凡夫俗子怎能理解我等之事,更何況自古以來,法永遠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
聽出李倓言語之中帶有怨氣,幽天君與另一邊的衣如墨對視一眼,問道:“鈞天君似乎心中有所不滿?”
李倓看了兩人一眼,冷冷道:“誅殺渡會大師一事本就十分冒險,本王身份特殊,原本不該參與其中,爲何你們兩人一心要邀請我加入這個計劃,還要選擇在長安範圍內動手?”
幽天君隱藏於面具之下的眼神中亦流露出不滿的眼神:“鈞天君的意思,是對我等同志的不信任了?”
幽天君的反問,令罰惡居內氣氛驟變,本就微弱的燭火更加搖擺不定,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誒,兩位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呢?”
衣如墨朗聲打破僵局,笑着對李倓道:“鈞天君的誤會,我自然能夠理解,只是鈞天君也看到,今日之局合我等三人之力,仍然無法誅殺渡會那老和尚,中途若不是渡會功體起了變數,只怕勝負還在五五之分。”
李倓冷眼看向衣如墨,卻是並未完全接受衣如墨的說詞:“那爲何兩位不全力以赴,以《九天武典》上的武學迎戰呢?”
衣如墨乾笑道:“《九天武典》共分爲十五卷,‘九天’各自所學不同,面對渡會老和尚這般強勁的對手,唯有習有《王之卷》的鈞天君,才能真正壓制住渡會老和尚啊。”
李倓臉色存疑,還要發問,卻見罰惡居內出現了一道一人高的漩渦黑洞,一個帶着黑白異色面具的身影從黑洞之中走出。
“玄玄造化無盡,影牽一念死生。功過青史堪定,誰問成敗是非?”
玄影非非踏出黑洞,看了看屋內三人臉上的不同表情,笑道:“山人是否來的不是時候?三位方纔似乎是在爭吵些什麼?”
李倓看了一眼玄影非非,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聽玄影先生語氣悠然,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
玄影非非輕搖羽扇,笑道:“哈哈哈,只是在方纔見過一位故人,心中有所感觸罷了,三位方纔爭吵之事,應該是與渡會大師有關吧?莫非三位出手,渡會大師仍能逃出生天?”
“玄影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呢?”
同樣是以面具示人的幽天君反問了一句,在幽天君心中,始終對這位玄影非非的身份保持着懷疑的態度——畢竟,身爲“九天”的驕傲,又怎會放心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呢?
不知是沒有聽出幽天君語氣中的不信任,還是玄影非非裝作不知,玄影非非只是笑了一聲,繼續對三人道。
“山人此次前來,爲三位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雲行舟與儒君·蒼冰,以及一名名叫白玄璣的儒門之人也來到了長安,想必是爲了那個名叫唐沐風的小子,以及渡會大師之事。”
“呵,”幽天君冷哼一聲道,“一個渡會老和尚集結我們三人之力尚不能誅殺,如今再加入一個儒門儒君,這對於玄影先生來說,也能夠算是好消息嗎?”
玄影非非看向幽天君,搖了搖手中的黑白羽扇:“正是如此!這正是我們能夠消滅渡會大師,以及雲行舟這個煩人的小子的最佳機會!”
“不可!”李倓斷然拒絕道,“雖然本王也想除掉雲行舟,但如今渡會入魔之事已經在武林中流傳開來,我等再對渡會動手,佛門少林定然不會與我等干休,加之蒼冰亦是儒門頂峰高手,有他保護之下,想要殺掉雲行舟也絕非易事。”
“非也,”玄影非非搖頭道,“渡會入魔之事已經在武林中流傳開來,而鈞天君手中也有用一件萬衆矚目的‘寶物’啊…利用那件‘寶物’,除掉渡會又何須我等動手?一旦觸及渡會和唐沐風,那雲行舟又怎會不出手呢?我們只需要對付蒼冰一人即可!”
玄影非非話音一落,屋內另外三人眼神均是一變,李倓低聲道:“玄影先生是說…那一幅無中生有的山河社稷圖?”
“正是那副山河社稷圖!山人實在很想知道,九泉之下的君東臨知道我們用他的佈局兩番設計他所看重的雲行舟,他的臉上該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呢?”
銀杏林中,濃濃的血腥味擴散開來。
唐沐風沒有想到,三人剛剛脫離虎口,竟是落入了另一惡人手中,而自己縱然拼命掙扎,卻也無力掙脫道術的束縛。
只見那殷紅的血光濺起,唐沐風只感覺自己心口一痛,彷彿那一劍並不是刺在渡會大師身上,而是刺在了自己心口。
閉上眼,是不忍再看那一幕血色,更是懊悔自己方纔爲何沒有對這兇狠惡徒多加註意,自己真是太沒用,太沒用了……
“唐…唐沐風小子,貧僧還沒死呢……”
突來一聲虛弱的喊聲,唐沐風猛然睜眼,卻見渡會大師正躺在地上看着自己,虛弱的臉上帶着一絲微笑,而那名年輕道者早已收起劍開始幫渡會大師包紮起了傷口。
這一輪變數來的太快,對唐沐風而言,就像是一場噩夢驚醒。
“你不是想知道如來三身中的現在身是誰嗎?就是他,道霽禪輝·白易道。”
渡會大師所修如來三身中最後一個分身終於出現,道霽禪輝,道霽禪輝,這名佛道雙修的白易道究竟是一個怎樣性格的人?他的意外之舉又是如何救醒渡會大師的呢?正法庭中再布殺機,無中生有的山河社稷圖,又將掀起怎樣的武林風暴呢?欲知後續,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三卷《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九十三章——慈劍定心魔 狂僧盜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