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將軍,將軍方纔射出的飛箭已經全部收回。”
長蛇谷內,一名狼牙軍健足將方纔阿史那從禮射向雲行舟衆人的飛箭全部收回,遞給了前來巡查的阿史那從禮。
阿史那從禮接過健足手中的箭矢,六隻箭矢上並沒有沾上半點血跡,但阿史那從禮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陰冷笑意。
“天狼七連矢從不落空,雖然方纔那意外出現的白玄璣所施展的奇術十分迅速,但卻還是沒有完全避過…只是被射中之人究竟是誰,他們又將逃往何處呢?”
“另外方纔在半空接我一招的黃衣人不知是何身份,修爲之高只怕我全力迎戰也難以匹敵,可惜也被他帶着那名天策府女弟子給趁機脫身了。”
阿史那從禮正在思索,久經沙場的他卻突然感應到腳下地面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
“哼,神策軍的廢物和那羣武林人士終於趕到了嗎?也罷,暫時退去,後續之事交給安祿山大人所說的那人,應當可以找出渡會老和尚一行的行蹤。”
想罷,阿史那從禮眼神示意,一旁的狼牙軍健足會心點頭,高舉起別在腰間的一面赤色小旗揮動了兩下,長蛇谷兩側高峰上埋伏的狼牙軍得到軍令,快速消失在了高峰山頭,行軍之迅疾,猶如野外配合默契的狼羣一般。
長安,鹿奔原上,數只野鹿奔走跳躍,正在尋覓着食物,突來一道流光,六道人影出現在鹿羣之前,頓時鹿羣受驚,四散奔走。
“縮地之法雖然玄妙,但吾倉促之間施法,只能將諸位帶到此處,還請大家小心謹慎,不要被他人發現了蹤跡。”
白玄璣環視四周,對衆人所在的鹿奔原地形滿意的點了點頭——鹿奔原乃是長安附近白鹿原的一處高地,亦是長安皇城的東南屏障所在,白玄璣選定將縮地之法的目的地選在此處,也是因爲這裡也是長安皇室獵場的範圍,平常難以有人靠近。
然而正在白玄璣觀視四周幻境時,身後卻突然傳來雲行舟的一聲驚呼:
“好友你怎樣了!”
白玄璣連忙回頭,卻見唐沐風此刻正躺倒在渡會大師懷中,胸口處,一隻箭矢穿胸而過,傷口血如泉涌,鮮血已經將其胸口衣襟染透!
“這!怎會如此?!”
白玄璣臉色一變,正要上前觀視,卻見白易道與唐夜泠兩人快步將自己攔住,眼神中全是戒備之意——很顯然,兩人對於不知來歷又帶領羣俠來到黃家村的白玄璣充滿了戒心。
焦急查看唐沐風傷勢的雲行舟見狀,連忙道:“兩位,白先生並非惡意,方纔帶領羣俠去往黃家村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兩位讓白先生過來一觀好友的傷勢。”
聽了雲行舟的話,兩人將信將疑,但還是各自退開,讓白玄璣走到了唐沐風身旁。
檢視一番,雲行舟察覺白玄璣神色越發凝重,着急問道:“白先生,好友他狀況如何?”
白玄璣搖了搖頭,並未回答雲行舟,而是劍指疾點唐沐風胸口數道大穴,暫時緩住了唐沐風傷口處的流血之勢。
“此箭雖是尋常箭矢,但箭上蘊含一股暗勁,若是強行將其拔下,將會引發暗勁在唐沐風體內引爆,一旦傷及他心脈,即使萬花谷醫聖親臨,也難以挽回他的性命。”
衆人聞言皆是一驚,渡會大師看着懷中陷入昏迷卻還因疼痛而緊皺眉頭的唐沐風,眼中盡是悲痛。
“這一箭本應是射向貧僧…唐沐風卻在危急挺身爲貧僧擋下這一箭,阿彌陀佛…你這又是何苦呢?”
見白玄璣似在思考着什麼,雲行舟又問道:“先生可是有能夠救下好友的辦法?還請先生一定要告知我!”
雲行舟向白玄璣說出此話,渡會大師連忙看向白玄璣,就連對白玄璣心懷戒備的白易道和唐夜泠兩人,此刻也是一臉希冀的看着白玄璣,只希望他真有辦法能夠解救唐沐風。
“吾已經封住了唐沐風幾處要穴,暫緩了他的傷勢,雖然吾確實想到了解救唐沐風的辦法,但以目前形勢,實在難以做到。”
“只要能救助好友,無論條件有多麼苛刻,雲行舟也願意一試!”
見雲行舟神色堅定,白玄璣嘆了口氣:“小兄弟切莫心急,唐沐風此時傷勢已經被吾緩下,想要救他,除非有強如全盛之態時的渡會大師這般的絕世高手,以全身修爲灌注其身,保住其心脈,再由他人以靜心凝神的神器在旁護持,方能保住唐沐風的性命……”
“但若是如此,那位絕世高手在將修爲灌注唐沐風的同時,身體將會遭受到箭矢中暗勁所傷,自身性命也將難以保全。”
說完,白玄璣看向了沉默不語的渡會大師,一旁白易道見狀,憤怒的抽出夢入禪機,劍鋒橫在了白玄璣脖頸之上。
“你果然心懷叵測!先是帶羣俠圍堵我等,大師如今身受內傷,你又設下此計,你這是想要殺了大師!”
劍鋒橫頸,白玄璣並未開口解釋,雲行舟急忙道:“道友誤會白先生了,白先生帶領羣俠而來,正是爲了讓羣俠與神策軍相互掣肘,爲我們尋得脫身機會啊!”
然而怒急之下的白易道卻是並未放下手中的夢入禪機,充滿殺意的眼神仍然緊盯着白玄璣。
“小兄弟又是如何看出吾的計劃的呢?”
面對白易道的殺氣,白玄璣臉色未變,反而反問向雲行舟。
“在小村之時,蒼冰前輩雖然質問先生,卻提及了山河社稷圖——先生與我們早已知曉那山河社稷圖根本就是正法庭的佈局,蒼冰前輩說出那一番話,表明先生與蒼冰前輩之間早有計劃。”
“哈,”輕笑一聲,白玄璣用手指輕輕撥開了劍鋒,看向了殺氣漸漸消退的白易道,“早在那時便已察覺,卻辛苦了小友還要陪吾與儒君演完這一齣戲…這位道長,如果聽完雲行舟小兄弟的解釋後依然覺得吾可疑,你依然可以選擇將手中之劍刺向吾。”
見白易道收劍入鞘,雲行舟才問向白玄璣:“白先生,如今渡會大師身負內傷,既然先生已經緩住了好友的傷勢,我們能否再想些其他辦法?若是我將好友帶回疏樓,兩位師尊的修爲是否足以安全治好好友?”
“小兄弟的兩位師尊,確有這般能爲…”白玄璣頓了頓,搖了搖頭,“但是吾緩住唐沐風的傷勢,只能維持一天的時間。”
天競峰,疏樓。
雲霧繚繞,仙音繞樑,庭院中,慵懶身影獨自仰天觀望出神,就連身後景翎來到也不曾察覺,閒適背影中隱隱有着一種別樣的孤寂之感。
“好友,你也看到了嗎?”
夕酩輕嘆了一口氣,微微頷首:“唐沐風的命星…已經十分黯淡,想必徒兒他此刻一定十分傷心吧?”
“但凡事總有轉機,徒兒他們的事情,現在不容你我二人插手,何況,唐沐風的身邊還有那一位在,我相信他與唐沐風相處數日,也應該悟透了自己的因果命數。”
夕酩輕笑一聲,轉頭看向景翎:“天意如此,你我二人也無法干涉,只是懷念起曾經與‘初唐四傑’快意江湖的日子,我心中還是有些感慨…對了,出雲那裡,是否知曉了唐沐風之事?”
景翎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愧疚:“師徒之間,總是有些感應,老狐狸前日傳書詢問,我將近來發生的事情都瞞了過去。”
“同爲摯友,但這些事情終究還是要瞞着他,否則以出雲的脾氣,一旦衝動起來,不知武林上又要掀起怎樣的風波…中原武林這一灘水,暗藏了太多的東西,在你我二人都無法看清之前,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聽了夕酩的話,景翎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先前你與那人見過,雖然確認了他的身份,卻無法探明他下一步要如何做,如今長安之局已經完全困住徒兒他們,正邪比擂之局還有三日,想必徒兒也難以抽身了。”
“事到如今,雙盟之戰難以用正邪比擂來化解,爲了將此戰爆發時的隱患減到最低,唯有那個辦法了!”
“好友是說……”
景翎本還有所遲疑,但與夕酩對視之下,夕酩眼中的那股決然神色令景翎心中一震,景翎臉色一變,對着夕酩點了點頭。
長安,鹿奔原。
白玄璣撥弄着篝火,不時看向陪伴在昏迷的唐沐風身旁的雲行舟——在衆人從白玄璣口中得知了唐沐風僅有一天可活的時間後,雲行舟便一直沉默不語的陪伴在唐沐風身旁,而唐夜泠和白易道卻被渡會大師叫去,在一旁不知商量着什麼。
“你,叫做白玄璣?”
白玄璣聞聲回頭,卻發現原本和渡會大師在一起,對自己一度出手的白易道來到了自己身後,冷漠如冰的臉上也看不出其心中究竟有着怎樣的想法。
“不錯,在下正是白玄璣。”
白玄璣示意白易道坐下,然而白易道卻並未領情,而是繼續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儒門中人,爲何你會使用道門的縮地之法?而且你的縮地之法,與曾經贈給我兩張縮地神符的人施展的術法一模一樣,你,究竟是誰?”
白玄璣輕笑道:“怎麼會有你這樣一上來就問這麼多問題的人?那你先告訴吾,贈你縮地神符的人是誰?”
“純陽宮沖虛真人,神遺道墨·君東臨!”
緊張緊張緊張!白易道曾經使用的縮地神符竟然是沖虛真人君東臨所贈,出身儒門的白玄璣與已故的君東臨之間有着怎樣的聯繫?唐沐風身陷死劫,僅剩下一日時間的性命,雲行舟是否將要失去這位摯友?渡會大師又是否會選擇冒險救下唐沐風的性命?欲知後續,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三卷《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一百零九章——白衣布困局 佛法戰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