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赴懷一眼看破樑五的算計,於是對嬴鋒和宋黎抱拳道:“三日期限,還請兩位前輩做主。”
嬴鋒今日已兩次在武林同道面前出醜,如今自己剛一答應風赴懷不想又有兵士前來捉拿,這不分明打臉嗎,於是他向盧驍使了個眼色。
俗話說江湖事江湖了,若衆人商量的結果乃是誅殺徐三堅也就罷了,不過在風赴懷的斡旋下,衆人已答應給他三日時間,眼下又如何可能將徐三堅交給他們?
更何況瞧那爲首大漢的意思,竟似連風赴懷也要一併捉拿,這根本是荒謬。只是此處畢竟乃蒲城,晉國疆土,因此身爲太行劍派親傳弟子的盧驍出言最爲合適。
盧驍會意,上前一步道:“今日之事乃是江湖恩怨,不知將軍乃是奉何人之命?”
爲首大漢囂張的道:“奉何人之命幾時輪到你這個小子過問!你們還不速速讓開?!”
這下他算是徹底把盧驍得罪了,要知道太行劍派傳承兩千年,不論時代王朝變更依然屹立於太行山脈之中,連晉侯見到太行劍派掌門周劍子尚且要畢恭畢敬唯恐失禮。
其時與後代不同,春秋各國兵力不多,對江湖根本沒有約束力,不說江湖中人個個身懷武功,單單從兵士數量上就並不比武林人士多多少,如後世那般依靠人海戰術淹沒武林高手的情況極難發生,當初周滅商甚至還是藉助了武林各門派的力量這才一舉功成。
不過軍隊訓練有素,陣法玄妙,武林中人無故倒也不願輕易得罪。
盧驍臉色一沉,道:“前日偃華天尚且親自到傳舍問過家師何時蒞臨蒲城,想不到今日一個小小的兵士卻不把我太行劍派放在眼裡!”
晉國軍隊有官職之人唯有軍大夫,軍司馬,軍司空和候庵,其餘均是兵士不帶官職,因此這大漢雖是爲首之人卻依然只是兵士。
大漢聽聞盧驍是太行劍派之人,連忙拱手道:“在下隗若谷,不知少俠乃是太行劍派弟子,失禮之處請勿見怪。”
盧驍臉色稍微好看一點,道:“今日之事我等已經解決,你回去覆命吧。”
“這……”隗若谷猶豫道,“上命難違,還請不要爲難在下。”
嬴鋒不耐煩的皺眉道:“老夫華山派嬴鋒,你回去覆命,就說徐三堅被老夫帶走了,想要他就親自來傳舍!”
衆人亦紛紛說道:“風赴懷怎麼可能是徐三堅的同黨,簡直荒唐!”
“就是,快走吧,否則休怪在下不客氣!”
隗若谷微微皺眉,心道:“此次賞寶大會來的都是各派高手,可是空手回去樑大人必定大怒,這可如何是好!”
他思慮片刻,只得
硬着頭皮繼續道:“徐三堅惡名昭著,各位又何苦爲難,在下只是奉命捉拿徐三堅及其同黨而已,若再不讓開在下唯有得罪了!弓箭手準備!”
嬴鋒在華山派輩分何其之高,他本就在氣頭上,如今見自己剛一開口這丫的便叫弓箭手準備,他肺都要氣炸了,拼着內力反噬大吼一聲:“放肆!”
這一聲彷彿震得房屋都要塌了一般,隗若谷及他身側六名皮甲兵士皆吐出一口鮮血,神情駭然。
他這才知曉這些人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樑五固然有令,可是自己的小命要緊,於是忙道:“前輩息怒,在下這就回去覆命。”說罷捂着胸口帶領兵士頭也不回的撤走了。
看來有時適當的武力確實更直接管用,不過這也是在衆人紛紛出言相幫的基礎上。若非站在風赴懷這邊的武林同道不少,想必這隗若谷也沒這麼容易被嚇走。
風赴懷團行一禮,道:“赴懷多謝兩位前輩及諸位武林同道!”
嬴鋒冷哼一聲,“哼!小子,三日之後老夫看你還有何話說!”說罷轉身而去,李榮景與華之絕雖不甘心,不過也只得恨恨的瞪了風赴懷一眼後無奈跟着嬴鋒離去。
宋黎上前親自封住徐三堅的內力,徐三堅坦然受之。沒辦法,這兩日他都被封習慣了,陡然間衝破封印恢復內力還有些不自在……
“徐兄……”
徐三堅深深的看了一眼風赴懷,微笑着跟隨宋黎向傳舍而去,衆人上前與風赴懷寒暄一陣之後亦紛紛散去,至於屍體蒲城自會有人來處理。
風赴懷與劉萍萍走出屋舍,此刻只剩盧驍和鮑齊劍還在。風赴懷問道:“兩位前輩如何了?”
盧驍道:“師傅或許有甚重要之事去辦,眼下天色已晚,明日再看吧。”
鮑齊劍點頭,道:“師傅與葉師叔武功高強,斷不會有事,想必是有什麼耽擱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到傳舍了也未可知。”
風赴懷道:“不錯,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兩位師兄替小弟作證。”
鮑齊劍無奈的搖搖頭,道:“還望真如風兄所說真兇另有其人才好,否則……”
盧驍皺眉道:“否則盧某定將你壓上太行山,聽候掌門發落!”
風赴懷微微一笑,拱手道:“天色已不早,兩位師兄請吧!”
其實風赴懷心底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輕鬆,畢竟三日時間實在太短,他說在三日之內找出真兇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過,也並非沒有可能”風赴懷眼神一凝,心道:“看來唯有從清晨那身帶異香之人着手了!”
想到這裡,他對劉萍萍道:“走,回逆旅!”
劉萍萍邊走邊對
道:“公子,你說兇手會不會不在蒲城了?”
“不會!”風赴懷肯定的說道,“這等高手不會專程來蒲城犯案,他一定是爲了玄……,賞寶大會結束之前他必然還在這蒲城!”
二人回到逆旅,風赴懷立刻找到了主人家,問道:“主人家,你可記得今日清晨我與這位姑娘出門時進來的一男一女?”
主人家搖搖頭表示沒有印象,這也難怪,如今蒲城之內人來人往,這都已經整整過了六個時辰他又怎會記得。
風赴懷並未放棄,接着問道:“那位男子約莫三十,身材高大,不過樣子倒像個文人,與他一起的女子用黑紗蒙面,大概……”
“哦!”主人家不等風赴懷說完便道,“我想起來了,今日只有這麼一位女子是黑紗蒙面的,大概是巳時來的吧?”
風赴懷眼睛一亮,“正是!請問他們在哪間房住下?”
主人家道:“他們吃完午飯就走了,並未在我這兒住下。”
“這樣……”風赴懷有些失望的說道,“那主人家,你還記得他們向哪邊去了嗎?”
“往東邊去了。”主人家很肯定的答道。
劉萍萍有些疑惑的問道:“主人家你爲何如此肯定?”
主人家有些尷尬的笑道:“那位女子長得那叫一個,呵呵,他們走的時候我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劉萍萍有些無語的嘟囔道:“人家蒙着臉也看得出長得漂亮麼……難怪公子清晨在門口發呆呢,難道萍萍我就不好看嗎……”
主人家呵呵笑道:“也好看也好看,你們二位早晨出門之後乃是向北走的。”
劉萍萍、風赴懷:“……”
這間逆旅在蒲城西南,風府在西北,他們早晨是先去的風府附近打探消息,可不就是出門向北麼……
“看來這主人家並非信口胡謅”風赴懷思忖道,“向東,是東南呢,還是東北?”
“還有那女子……”想起早晨那位蒙面女子不停向自己眨眼,當時由於自己牽掛母親,並未多想,如今想想那眼神還真像子毓,“按理說她要比我先到蒲城,怎的今日發生這麼大的事都不見她與閻前輩?”
風赴懷來到蒲城之後事情一件接一件,“樑五、神秘勢力、兇手,這些究竟有無關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來參加賞寶大會的幾乎都是衝着玄武玉,既然是這樣,待到賞寶大會那日兇手必然會出現!不過在那之前,我還需證明一件事。”
想到這裡,風赴懷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灰衣男子從小巷中逃走的一幕。
那灰衣男子雖然速度極快,但是身形並不似輕功,倒像是純粹的腳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