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赴懷與曹敬並未在後院待太久,行完拜師之禮後二人便回到了逆旅前廳。待二人重新坐好,伯熙看看風赴懷,對曹敬拱手道:“恭喜曹掌門!”
曹敬看看儷娘,同樣拱手道:“恭喜伯熙護法!”
伯熙頓時如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不多時,伯熙站起身對大家抱拳,道:“今日得見恆山曹掌門實乃幸事,只憾未能與曹掌門切磋一二。只是此間事了,我與儷娘便先行一步。他日再會,諸位保重!”
儷娘亦牽着子澈與樑力起身。
餘人紛紛起身,其實曹敬也對伯熙的爲人很是敬佩,道:“今日得見正巫教伯熙大護法,果然不愧‘豪傑’二字。只是老朽有事在身,他日有機會定會一了護法心中憾事。”
伯熙聽後眼睛一亮,豪氣的笑道:“好!今日我們就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餘人皆有些不捨,道:“後會有期!”
伯熙一行轉身欲走,唐子澈有些捨不得的對風赴懷說道:“赴懷哥哥,子澈一定早日學好武功,將來保護你。”
風赴懷笑着摸摸她的頭,看向樑力也很是不捨,道:“好好保重!”
樑傳代更是不捨得自己的兒子,儷娘笑着對他說道:“放心吧樑兄弟,伯熙緊張他這個寶貝徒弟多過緊張我呢。”
樑傳代聽後也笑了,不過終歸是放下心來。
衆人將一行人送至逆旅門口,伯熙轉頭對曹敬傳音道:“小心太行劍派!”
曹敬不以爲意並未放在心上,微笑着點點頭。伯熙與儷娘遂帶着各自新收的弟子離去。
伯熙等人離去後,曹敬上樓將孫女牽了下來。
曹清寧見到風赴懷,很是高興,甜甜的叫道:“大哥哥好!”
小女孩長相甜美,只是臉上略白顯得有些沒有血色,很是惹人疼愛,風赴懷也非常喜愛這個乖巧的侄女。沒錯,按照輩分,曹清寧確實是他的侄女……
曹敬說道:“赴懷,爲師這一次去秦國不知需要多少時日,你正是習武的年紀,回家收拾好之後便與你孃親先行前往恆山吧。待爲師回山再親自授你武功。”
風赴懷雙手交疊,道:“喏!”
曹清寧聽說風赴懷會去恆山非常高興,道:“以後天天能見到大哥哥咯!”
曹敬慈愛的摸摸她,臉上憂慮之色一閃而過。跟着對樑傳代說道:“老朽有事要先行一步,赴懷就麻煩樑兄弟送回家了。”
樑傳代笑道:“前輩哪裡話,哪怕前輩不說我也是要送他回家的。”
曹敬微笑着點點頭,看向風赴懷的眼中充滿慈祥與喜愛,道:“赴懷,爲師這就先行一步,若事情順利我會即刻返回恆山。”
風赴懷自幼只有母親在身邊,此刻看着曹敬關愛的眼神,想起今日他爲了幫助自己不惜得罪太行劍派,頓時鼻子一酸,哽咽道:“師傅,赴懷在恆山等您!”
曹敬的內心似也被觸動,欣慰的說道:“好徒兒!”
半響,曹敬才牽着清寧轉身離去。逆旅中就只剩下了風赴懷和樑傳代兩人。樑傳代亦很是唏噓,來時一大車,想不到各有境遇,如今只剩下兩人了。
此時逆旅門口處進來兩個少年,正是與偃飛同來的那兩個蒲城少年夏挑與孟刻天,樑傳代與風赴懷登時升起一股他鄉遇故知之感。
原來夏挑與孟刻天亦未被太行劍派選中,此時尋來是打算與衆人一同回蒲城的,誰知進來一看只剩樑傳代與風赴懷兩人了。夏挑與孟刻天對視一眼,亦是唏噓不已。
四人在逆旅中休息一夜之後,第二日早早啓程,當日晚間便回到了蒲城。
齊妘此時剛吃過晚飯。風赴懷八歲了,也就是說她已經八年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了,現在兒子也已去太行劍派學武,思念似乎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這時只聽門外有拍門聲:“孃親,孃親!我回來了!”
齊妘楞了一下,起初以爲自己聽錯,但仔細聽去,確是風赴懷的聲音,齊妘忙跑到大門處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年那仍帶稚氣的臉。
雖然風赴懷這次離家只有四日,但這八年來齊妘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本以爲以風赴懷的天賦必定被太行劍派選中,這一下間突然見到兒子站在自己的面前,齊妘再也忍不住流下兩行思念的淚水,將風赴懷緊緊抱住。
風赴懷能夠感覺得到母親此時的脆弱,他更加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二人進門後,齊妘奇怪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應該直接去太行劍派了嗎?”
姬衛跟她說過,風赴懷天賦奇佳,因此在她看來風赴懷選中後便會跟隨太行劍派之人直接回太行山了。
風赴懷笑着說道:“本來是的,只是我說要帶孃親一同前往太行劍派,他們不肯,我就回來啦。”
他怕齊妘擔心,因此中間曲折的過程並未說出,只是一句話帶過。
“傻孩子,哪有帶着娘去學武的,沒有你在娘一個人還省心了!”雖然齊妘說得嚴肅,但風赴懷仍察覺得到她眼裡的感動與欣慰。
風赴懷笑道:“
孃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拜入恆山派啦!他們還答應讓你也一同前去,你快收拾收拾明日我們便走吧。”
風赴懷畢竟是小孩心性,想到既能名正言順的習武,又能帶着孃親,巴不得馬上飛到那恆山派。
“恆山派?”
“對呀,我師傅人可好了。別說這麼多了,娘你快收拾收拾吧。”
“你師傅?“
“就是恆山掌門,我拜了曹掌門爲師呢。”
“掌門?……你樑伯父回來了沒?”
“回來了,我們一同回來的。誒,娘,你去哪?”
齊妘走向隔壁樑嬸家。一刻鐘之後,她終於確定風赴懷沒有被人騙……
風赴懷跟在齊妘身後從隔壁回到家,滿臉黑線……“我悟性很高的好不好,怎麼可能被人騙……”
回到家之後,齊妘正色道:“赴懷,你今後在恆山派要聽師傅的話,好好習武,最重要的是要做一個像你爹一樣的英雄!明白了嗎?”
風赴懷有些奇怪,笑道:“娘,你怎麼說得好像就我一個人去似的。”
此時天色已暗,星星開始眨眼。
齊妘看着天空,思緒又飛到了北方。良久,她說道:“娘不跟你去。”
風赴懷一怔,“娘?”
“娘要守在這裡,萬一他回來了,便能馬上看到他。”
風赴懷聽後突然怒道:“他不會回來了!”
齊妘看着他沒有說話,眼神平靜得可怕。風赴懷低頭認錯道:“娘,我錯了……”
齊妘展顏一笑,溫柔的摸摸他的頭,道:“你爹他只是有事耽擱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風赴懷看着齊妘溫柔的笑臉,心中第一次如此恨風孟斌。他的一雙拳頭捏得很緊,指甲都掐進了肉裡。“我一定會親自將你打回來向我娘認錯!”這句話成爲了他今後習武的原動力……
風赴懷猶豫了片刻,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娘,那我也不去恆山了,我就在這兒陪你!”
齊妘看着他,說道:“你長大了,不可能一輩子在娘身邊的。再說,我還希望你學好武功去帶你爹回來呢。”
她太瞭解風赴懷了,風赴懷與風孟斌一樣性格倔強,決定的事情很少改變,因此纔會這樣說。
果然風赴懷聽後,掙扎了一陣,撲進齊妘懷中哭道:“娘!”
齊妘內心很感慨,六年前她給風赴懷起名字時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這不禁又讓她想起了風孟斌,她抱着風赴懷喃喃的道:“赴懷,赴懷,懷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