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吳伯帶着陸離走進了陸府一個獨立的院落,這是陸家最豪華的客房,除了奢華的主客房外,還設有僕人的專屬房間,兩人朝着亮着燈光的主客房走去,吳伯來到了房門前,恭敬地說道:“李大俠!”
客房裡傳出了聲音,“進來吧!”
吳伯帶着陸離進入了房間,陸離又一次見到了那個一見如故的老人,李思遠凝神望着先後進入房間的兩人。當他看到吳伯身後的陸離時,他和陸雲卓長得一模一樣,他的思緒飄回了在修仙家族夏家度過的那段美好時光,他看到夏怡帶着陸雲卓緩緩地走進了房間,他們回來看夫人了。夏怡嫣然的笑容還是那麼美麗,他的心裡很感動,他呆呆地望着兩人,早已忘記了說話。這時,夏怡突然說道:“李大俠!”聽到夏怡叫他李大俠,李思元的心裡感到很疑惑,他已經化名錢叔了,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行走江湖時的名字,可是夏怡又一次說道:“李大俠!”眼前溫馨的畫面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他看到吳伯帶着陸離站在房間中央,他們都一臉疑惑地望着他,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說道:“你們來了。”
吳伯說道:“李大俠,這是陸府家丁陸離,這段時間,由他專門負責你的生活起居。”
李思元連忙說道:“不用了,我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習慣自己照顧自己了,你每天就打掃庭院吧。”
陸離說道:“是。”
吳伯說道:“既然這樣,陸離你就住在旁邊的廂房吧,”然後他又看向李思元,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李思元沒有說話,陸離看到吳伯離開了,他想跟着吳伯一起離開房間,可他剛剛轉過身,聽到了身後李思元在叫他,“你等一下。”
陸離轉過身,問道:“李大俠,你找我?”
李思元嗯了一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離說道:“我叫陸離。”
李思元繼續問道:“哪個路?”
陸離回答道:“陸地的陸。”
李思元再次問道:“不是道路的路嗎?”
陸離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李思遠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情,說道:“你家住在哪?還有親人朋友嗎?”
陸離說道:“我是陸家人在山林裡撿到的,那時我已經失去了記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李思元陷入了沉思,天底下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憑借相似的身材和麪容,就認定陸離就是失蹤已久的陸雲卓,他真是太莽撞了。已經是50多歲的人了,還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他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路雲卓是一個修仙者,有種上位者的氣度,怎麼會如此落魄呢?於是他緩緩說道:“你先下去吧!”
陸離離開了李思元的房間,臨走時關好了房門,走向了分配給自己的廂房。
虎牙堡張家,神情憤怒的楊煥慶想要闖進書房,一邊大步向前走着,一邊大聲嚷嚷着,“張廣利,你給我出來!”一個管家裝束的人帶着兩個家丁擋在他的身前,想要阻止他的無禮闖入,不停地說道:“楊公子,我們老爺不在家,我們老爺不在家。”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阻止楊煥慶。突然,楊煥慶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張家家主張廣利正站在堆滿了書籍的木桌前,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留着山羊鬍須,他看到一臉憤怒的楊煥慶闖入了他的書房,直接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管家無奈地說道:“老爺,楊公子闖進來,我們攔都攔不住……”
張廣利說道:“你們下去吧。”
管家看了一眼憤怒的楊煥慶,楊煥慶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擔心楊煥慶一旦衝動,做出傷害老爺的事情,他一臉憂慮地說道:“可是……”
張廣利再次打斷了管家的話語,厭煩地說道:“下去。”
管家趕緊應和了一聲,然後關好了房門,帶着兩個家丁離開了書房。三人走到院子中央,管家還是放心不下,於是他對兩個家丁說道:“咱們就守在院子裡,一旦出現什麼情況,趕緊進去救老爺。”
書房中,張廣利謹慎地看着一臉憤怒的楊煥慶,緩緩說道:“楊公子今天夜闖張府,所爲何事啊?”
楊煥慶瞪着笑盈盈的張廣利,冷哼一聲,氣憤地說道:“張廣利,我這麼相信你,可你竟然利用我!” щшш. ttκǎ n. ℃O
張廣利笑着說道:“張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咱們也許有了誤會。”
楊煥慶突然站起身來,憤怒地說道:“這幾個月來,我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做事,聯繫青龍山,陸家的所有事情,我都用信鴿告訴你了,可你竟然利用我,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不想幫我得到婉兒,你是想幹掉陸家,然後做虎牙堡的商界領袖。”
張廣利繼續說道:“楊公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如果不是我幫你,你能得到陸鎮山的信任嗎?你能頻繁出入陸婉兒的閨房嗎?你能……”
楊煥慶打斷了張廣利的話語,說道:“現在什麼都沒了!”
張廣利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楊煥慶說道:“青龍山的劫匪失手了,我被趕出了陸府,以後再也見不到婉兒了。”
張廣利意外地笑了,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
楊煥慶大聲地說道:“什麼事?我被趕出了陸府,人人稱我是叛徒,陸鎮山要是把俘虜的匪徒送去官府,我就完了,私通盜匪可是重罪啊!”
張廣利捋着自己的山羊鬍子,笑着說道:“他報官了嗎?”
楊煥慶有些猶豫,因爲是不確定的事情,他說話的聲音小了不少,沒有了之前的氣勢,說道:“應該報了吧。”
張廣利緩緩說道:“他不敢報官的,他會顧及你們楊家的勢力。”
楊煥慶說道:“可是,我被趕出陸府了啊。”
張廣利自信滿滿地說道:“你放心,我會帶你再回到陸府的。”
楊煥慶沮喪地望着張廣利,問道:“我知道,你想要取代陸家,成爲虎牙堡商界的領袖吧,可你爲什麼要利用我對婉兒的感情?”
張廣利鄙夷地看着楊煥慶,問道:“就靠你那點本事,你覺得婉兒會嫁給你嗎?”
楊煥慶低下了頭,他是一個平庸的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才貌雙全的陸婉兒,可是他心裡就是喜歡陸婉兒,當他第一眼看到陸婉兒的時候,他就完全愛上了她,心裡已經再裝不下別的女人。他追求喜歡的人有錯嗎?爲什麼總有人要利用他呢?
張廣利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和陸鎮山都是在利用你,可是我們有本質的不同,陸鎮山根本不想把女兒嫁給你,讓你平時出入陸府,難道不是利用你來討好楊家嗎?我確實是想取代陸家,成爲虎牙堡商界的新領袖,可我能幫你得到陸婉兒,那個驕傲的女孩,才貌雙全,如果陸家衰敗了,要是沒有陸家這個溫牀,她就是一個平凡女子,她還有什麼可驕傲的呢?得到她不是一件難事。”
楊煥慶突然衝向張廣利,一把抓住了張廣利的衣領,憤怒地說道:“不許你這樣說婉兒!”
張廣利無奈地說道:“好,我不說,如果你跟着陸鎮山,你永遠得不到婉兒,跟着我,我可以幫你得到她。”
楊煥慶鬆開了張廣利,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說道:“陸鎮山是我的舅舅。”
張廣利笑着說道:“你知道在利益面前,姻親關係是多麼脆弱嗎?他用女兒來吸引你,利用你來討好楊家,最後你還不是被趕出了陸府,他對你做了什麼?而且咱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想半途而廢嗎?”
楊煥慶坐在了椅子上,再次陷入了沉思,張廣利說得沒錯,陸鎮山和張廣利都是在利用他,姻親關係確實不值得去信任,可他現在該相信誰呢,陸鎮山還是張廣利?他真的配不上婉兒,僅僅靠他自己,是永遠得不到婉兒的,也許只有用非常手段,才能讓婉兒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可是那樣婉兒會幸福嗎?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於是他站起身來,說道:“好,咱們繼續合作,你要陸家的生意,我要婉兒。”
張廣利笑着說道:“一言爲定。”
深夜,陸鎮山的書房還亮着燈,他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漫無目的地翻閱着,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中,楊煥慶的所作所爲已經傷透了他的心,一直以來,他把楊煥慶當作陸家的接班人來培養,可是他卻成了陸家的叛徒,楊煥慶的背叛讓他心裡感到很失落。
陸府的廂房中,蒼白的月光從窗戶照進屋內,陸離一個人躺在寬大的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可是李思遠的出現,再次勾起了他找回記憶的初衷,他是誰?他來自哪裡?爲什麼那個老人看起來那麼熟悉?這一連串的疑問在腦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