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追到二十萬裡之外了,最多還可以飛遁七百餘萬里,就會被徹底追上。枯鬆劍客四人,一定有一個極其準確的辦法,可以始終感應到我們的氣息,所以纔會任由糖球挪移虛空,都無法甩脫。”
楚天策雙瞳精光激盪,天魂之力煌煌烈烈、如長江大河般不斷灌注到陣紋核心。
超過五十枚極品靈石發出輕輕的破碎聲,濃郁至極的靈氣、幾乎如同濃霧般漾開在飛舟之中。
可惜,雙方的距離還是在不斷拉近着。
鬼舞秋這艘飛舟乃是天階下品中的佳作,速度極快,奈何火峰的火雲飛舟乃是真正的天階中品。
更何況火雲飛舟是枯鬆劍客與火峰交錯催動,楚天策雖然真元雄渾,終究只是初入不死境後期。
“已經沒有機會進入鬼族秘境了。”
鬼舞秋聲音中的凝重已經徹底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鋒銳的殺意與絕對的冷靜。
“向東走,出海!”
紫峰戒靈光閃爍,一直沉寂的金磚突然一躍而出、落在楚天策肩頭,目光遙望着浩浩渺渺的汪洋。
向東不足十萬裡,便是無盡汪洋。
整個烈蒼星,海洋極多,而且大多可以彼此貫通,甚至可以說,一方方大陸、實際上都是包裹在汪洋浩海之中。只是這煙波浩渺的無盡碧波,充滿着無盡兇險,哪怕是虛空境尊者,都不會輕易深入。
“方圓百萬裡,都算是近海,不死境海獸都寥寥無幾,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枯鬆劍客。”
楚天策雙眉微蹙。
逃入深海,驅狼吞虎,藉助強大的海獸將枯鬆劍客四人逼退、甚至乾脆斬殺,這個思路楚天策自然考慮過。只不過這個思路並不容易成功,最大的難度,便在於烈蒼星的汪洋碧海、實在是太過廣闊。
固然,深海之中,強大無比的海獸不可計數。
甚至許多武者都認爲,烈蒼星域最爲強橫的生靈,極有可能隱藏在無盡碧海深處。
但碧海廣闊無邊、海獸又多隱藏在深海,極有可能狂奔數千萬裡,都遇不到任何昇仙海獸。
另一方面,一旦有海獸出現,幾乎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楚天策和鬼舞秋想要自保絕非易事。
“此去向東一百五十萬裡左右,有一處山河秘境,無論如何,你先進入其中。”
金磚目光遙遙望向波濤,眼中卻是隱隱泛起一絲淡淡的疑惑和期待。
“山河秘境?好!”
楚天策和鬼舞秋先是一愣,旋即輕輕點頭,瞬間調轉飛舟方向,迅速向着碧海飛掠而去。
金磚本源重創,靈魂混沌,被困鎖在元龍星山河秘境,對於山河秘境、自然有着特殊的感應。
更重要的是,天魂經晉升第二重,楚天策的靈魂已然接近天階下品巔峰,可縱然是他、依舊全然沒有覺察到任何一絲秘境氣息。若是能夠藏身其中,枯鬆劍客四人或許同樣無法察覺到秘境的存在。
“就在此處,入海。”
大概飛掠到九十餘萬里,金磚突然雙眼一亮。
楚天策微微點頭,雙掌發力,倏然御使飛舟扎入碧海波濤之中。
凜然幽深的鬼族氣息,瞬間收斂,飛舟如同一層輕飄飄的流雲陰影,隨波逐流。
“這裡竟然有一座如此巍峨的山脈,在半空中竟然全然沒有覺察……”
楚天策和鬼舞秋眼中同時泛起一絲驚訝,緊接着便是一抹濃濃的期待。
這座海底山脈蜿蜒萬里、彌散八方,極其廣闊、極其巍峨,似乎沒有絲毫異狀,縱然楚天策和鬼舞秋身處其中,都沒有覺察到半點奇異之處。然而這樣一座山脈,能夠避過楚天策和鬼舞秋的靈魂探查,絕非凡俗,其中必然有着極大的秘密。
“沿着這山脈,一路前行即可,山河秘境應該就在這片山脈最深處。”
金磚目光環視,雙瞳卻是微微泛起一抹混沌的痛楚。
靈魂受到重創,記憶幾乎被徹底打亂,此時眼看這片蒼茫壯闊的海底山脈,記憶翻涌,靈魂劇痛。
“山河秘境嗎……”
楚天策低聲自語,將飛舟交給鬼舞秋御使,自己卻是雙手結印,永恆本源神紋緩緩催動。
一股深沉厚重的永恆劍魂升騰而起,明光激盪,劍氣如雷,漸漸向着山脈深處蔓延而去。
良久,楚天策雙眼突然一亮,歡聲道:“前方果然可以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永恆劍意!”
“如此隱秘才能夠覺察,枯鬆劍客四人想要找到絕非易事,到時候縱然他最終找到入口,也足夠我們做出一些準備,不至於如眼下這般、倉皇逃命,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鬼舞秋微微點頭,紫色雙瞳深處、殺意愈發濃郁。
森森鬼氣激盪,飛舟的速度雖然稍緩,但卻是愈發靈動飄渺,氣息更是若有若無,微不可查。
兩側不斷有游魚掠過,其中甚至不乏七品、八品的強大海獸,只是卻好似六感盡失,哪怕是與飛舟擦肩而過,都全然未曾感受到飛舟、以及楚天策與鬼舞秋的絲毫氣息。
大概兩個時辰,一直瞑目靜坐的金磚、突然間雙瞳精光爆射,雙刀般直刺山巒盡頭。
一方方巨大的山石、好似無數盤踞匍匐的巨獸,彌散着深沉厚重的威壓,震懾萬千海獸。
“應該就是這裡,楚小子,收起飛舟、壓制一切氣息,全力催動永恆劍魂。”
金磚自楚天策肩頭一躍而下,雙瞳中的電芒緩緩收起,隱隱泛起一絲混沌的痛楚。
這片即將開啓的山河秘境中,似乎依舊存在着某種強橫無比的力量,威脅着金磚。
楚天策微微點頭,雙手結印,光明劍王血脈滾滾奔騰,一股威嚴而宏大的永恆劍意、漸漸彌散。
在萬聖雷池秘境覺醒光明劍王血脈,永恆劍魂直接晉升到了第五境極限,融合本源神紋,其精微深沉、廣博威嚴,直追第六境。加之蛻凡階永恆三劍,此時驟然催動,方圓數千裡,幾乎瞬息凝滯。
然而下一霎,楚天策卻是雙眉微蹙、眼中明顯泛起一絲疑惑。
這片山脈,依舊顯得沉靜,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