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子明白,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阮瑞峰和葉敏的戰鬥力,在飛雪宗武者面前、簡直是雄山浩海一般,無可匹敵。
想要爲姜雪松長老和一衆師兄弟報仇,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只能依仗眼前這俊美異常的少年。
爲了吸引寒甲龜、奪取冰玉靈珠,阮瑞峰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遲疑,所有飛雪宗的武者、甚至可能包括她們這些女弟子,都會化作餌料。哪怕勉強保全一條性命,未來幾個月之內,也不過是阮瑞峰和葉敏的玩物,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此時此刻,哪怕是將靈魂和血脈契約給楚天策,終究有着一絲希望,可以報仇、可以求生。
楚天策腳步微微一頓,眼底掠過一絲亮色。
先前聽到葉聰提及寒甲龜,楚天策已經有所猜測。
冰玉靈珠,可以淬鍊真元、熬煉筋骨,對於神罡境中期的武者,正是極佳的臂助。
“前輩,晚輩願與前輩刻畫靈魂契約,前輩可以直接檢查晚輩的靈魂記憶,絕無半句虛言!”
楚天策聞言,卻是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如此決然、如此狠戾。
獻祭靈魂,是徹底將生死獻於楚天策,不惜一切。
楚天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烙印靈魂契約,完全可以依舊不理睬飛雪宗的變故。
可是現在、這個女弟子,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去賭一個剎那!
“不必了,我能夠感受到你的靈魂波動,走吧!”
冰玉靈珠,對於楚天策而言,確實是頗具靈效。
而且與幽冥殿的仇怨,早已不死不休,尤其是在吞噬血色元珠之後,幽冥殿的追殺,恐怕無窮無盡。能夠早早斬殺幾個幽冥殿的弟子,對於楚天策而言,絕不是壞事。
甲板上,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彌散,在遠處巨大的浮冰之上,飛雪宗十幾個弟子、一個個癱倒在地,大概還有十人並沒有身死、只是在靈魂碾壓之下昏迷了過去。至於其他幾人,赫然已經化作了破碎的屍塊、散落一地,淋漓的鮮血,幾乎將巨大的浮冰染成血色。
“想不到這小小的樓船,還有隱藏的妖孽,更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敢走出來。”
阮瑞峰目光冷峻,神色卻是頗爲平靜,甚至隱隱帶着一絲玩味。
葉敏專注於殺戮,並沒有顧及其他,但是阮瑞峰身在甲板之上,所有的事情,都難逃其耳目。
楚天策目光掃過碧海之上濃郁的血色,以及沉沉浮浮的寒甲龜,眼底泛起一絲鄙夷。
“不過是寒甲龜而已,竟然如此麻煩,幽冥殿的核心弟子,都是你這個水準嗎?”
阮瑞峰雙眉一軒,眼底掠過一絲陰森的殺意,嘴角的笑容卻是愈發明顯:“能夠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穫,纔是聰明人。像蠻獸一樣強攻硬取,只有你這種不知死活的愣頭青纔會去做,我阮瑞峰萬金之體,可不是你能夠比擬的。”
下一霎,一步踏出,凌厲的劍芒突然自掌心騰躍而起。
шωш★ тt kan★ ¢O
淒厲的劍鳴聲、激盪着猶如怒雷一般的暴虐和霸烈,倏然向着楚天策暴斬而出。
劍鳴聲中,剩餘的武者,一個個鮮血狂噴,生機幾乎在一瞬間跌落到谷底。
天象下品,鳴魂劍!
劍鳴獵魂,一劍斬魄!
“這是幽冥殿獨有的強橫武技,將真元和靈魂攻擊凝爲一體,這少年沒有希望了。”
“哪怕完全沒有傷勢,也不可能擋得住這一劍,神罡境初期和中期,差距太大了。”
“至少斬殺了一個幽冥殿核心弟子,也算是不枉了!”
靈魂激盪之下,就算是遠處浮冰之上、一種飛雪宗的弟子,都在鮮血狂噴中、暫時甦醒過來。
只是眼前突兀出現的一幕,落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任何期待、只有愈發深刻的絕望。
阮瑞峰眼底激盪着猙獰的殺意和絕對的自信,腳踩七星,左手筆直抓向楚天策脖頸,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徹底捏碎楚天策的脖頸、然後撕成碎片,投入冰玉海之中,作爲餌料。
“幽冥殿的核心弟子,真是讓人失望啊!”
楚天策突然輕喝一聲,一步踏出,戰龍劍步猝然爆發。
身形猶如狂龍神劍,猛然劈斬而出,斬靈劍虛空橫掃,一片紫色閃電般的劍芒、倏然飛掠。
快!極快!
快如閃電、迅如雷霆!
阮瑞峰只感覺渾身陡然一顫,鋒銳的劍芒、激盪着一股凜冽的殺意,直刺靈魂!
“好快的劍芒,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可能這麼快!”
長劍橫掃,腳下連退七步,一片漆黑如墨的劍幕倏然凝聚。
下一霎,楚天策身形急進,長劍如斧、狠狠劈落,一股神罡境中期的力量、肆意奔騰!
轟隆一聲巨響,黑暗的劍幕瞬間破碎,阮瑞峰身軀巨震,眼中激盪着一股難以置信的震驚和駭然,長劍突然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弧,將身軀徹底裹住。雙足狠狠一踏、身形如箭、陡然向着樓船之外疾飛而出,甚至連同來的葉敏都懶得顧及。
“阮師兄竟然逃了?這怎麼可能!”
葉敏眼珠幾乎要瞪出來,渾身陡然一顫,一股難以遏制的恐懼油然而生。
“現在想走?太遲了!”
長劍揮灑,虛空陡然凝滯。
下一個剎那,好似破碎的琉璃錦盒,虛空瞬間湮滅。
被虛空封印的阮瑞峰,陡然破碎,淋漓的鮮血和破碎的骨肉、好似雨落,灑落碧海。
低沉的歡呼聲,充滿了貪婪和興奮,猛然從碧海深處響起,一隻只寒甲龜大口吞食着。
神罡境中期的幽冥殿核心弟子,阮瑞峰蘊藏的血肉精華,比之姜雪松要強橫太多了。
樓船上下,一片死寂,只有鼓盪的海風和翻滾的海浪,以及寒甲龜不斷吞吃的聲音。
極致的震驚和駭然,混雜着死裡逃生的狂喜,幾乎讓所有武者、在一瞬間茫然而呆滯。
“阮師兄竟然死了……阮師兄怎麼可能死在這裡……”
葉敏手持長劍,面容呆滯,低聲呢喃着。
一道凌厲的劍光撲面而來,甚至沒有絲毫的抵抗,任由鋒銳而熾烈的痛楚、自眉心彌散,眼底卻是陡然亮起一抹寒光,說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