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夜仰觀天象,多雲轉睛,近日之內,必有中華大好兒女,御劍而來,賞臉《劍陣》,多蒙指教,不勝感激。
時間過得匆匆,轉眼間又是半月過去,此刻,顏鬆依舊盤坐於劍齋後院的石凳上,閉目玄修。這段時間以來,他不停的苦練天玄七式,慢慢地,離劍式的飛劍連心和雲劍式的亂雲飛渡都被他領悟,並且臻於成熟。
他現在做的,正是玄士級別所要修習的玄氣化液。之前的淬體九重,旨在打通人體的各大經脈,各大要穴,使之既能使玄氣在身體內順暢流轉,同時,又能通過全身各處的要穴進行周天吐納故新。
對於玄士級別的顏鬆來講,此時,他不光是從嘴裡吸納玄氣,而是通過全身各處已經打通的穴位,全方位地與外界進行氣體交換。如此大量的吸收玄氣,在體內形成氣玄,然後將玄氣化液,以更爲精純的形式將其貯藏於身體之中。
雖然每一次吐納故新,都能將吸入體內的玄氣在腹間形成一個氣旋,並將其壓縮成液體。但對於剛剛步入玄士不久的顏鬆來說,體內化液後的玄氣少得可憐,內視之下,就如同一片濃霧,還未形成正式的液珠。因爲玄屬性的緣固,他體內的那層玄霧也是金屬性的金黃·色。
清晨的陽光慢慢增強,最後變得耀眼,旭日在不知不覺中升上了中天。少年一動不動地盤坐於石凳之下,整個人慢慢地躁動起來。先是他的眼皮不停地眨動,隨即,放在雙膝上的兩隻手不時的抽搐,有幾根手指也不停地輕點,慢慢地,他的眉頭開始皺起,汗水流滿面頰,表情也變得十分痛苦。
一旁,劍齋的後門被輕輕打開一條縫,奴婢小薇透過門縫,偷偷地看着盤坐在那裡的顏鬆,小臉上甚是焦急。此刻她已經把飯菜做好,並學着顏鬆教給她的,用朋友間的語氣喚後者吃飯,她小聲重複了一遍,正打算壯着膽子實踐一下,卻忽然發現主人走火入魔般的模樣。一時間,她又亂了分寸,想去叫醒主人,又怕因此讓主人受傷,如果不叫,萬一真得有什麼事情,她一個小小的又家奴如何擔待得起!
小薇不知所措之際,明眸忽然一緊,正見到顏鬆猛地睜眼,隨即一口鮮血從嘴裡涌出,將胸前的白衣染得殷紅殷紅。少女“啊呀”一聲捂起了小嘴,緊接着便推開門,衝到顏鬆面前,將他扶起,口中不住地道:“少爺,你怎麼了少爺?”
顏鬆看看小臉嚇得煞白的小薇,勉強一笑,用袖子拭了拭嘴角的鮮血:“沒事,心神不定,這二階玄士,總是衝不過去。你去屋裡,給我拿一件外套來換上。”
小薇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這才轉過身,一陣碎步跑入劍齋,不多時,便拿着一件疊得整整齊齊地白色長衫跑到顏鬆面前。此時顏鬆已經將外套脫下,他將染血的髒衣放在旁邊,接過小薇手裡的衣服穿上,然後嘆了一口氣,又坐回原地。
小薇趕忙將換下來的衣服取走,不一會兒,他又從劍齋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三個杯子,端到了顏鬆面前。
“少爺,先漱一漱口。”她將托盤放在石凳旁邊,端起其中一個水杯遞給顏鬆。
顏鬆咕嘟了兩口水,然後吐在另一隻杯子裡。小薇將其放好,這纔拿起第三個杯子,遞給顏鬆:“少爺,這是我煮得蔘湯。”顏鬆點點頭,接過蔘湯,剛喝了兩口,小薇一擡眼,正見顏鬆脖子上有血,驚訝道,“少爺,您頸上怎麼受傷了!?”
顏鬆一愣:“哪有?”
小薇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只是一處血漬,這才鬆了口聲:“哦,可能是剛纔換衣服時不小心被衣上的血漬粘上的吧。”
顏鬆喝着湯,點了點頭:“嗯,我看不見,幫我擦下去。”
小薇點了點頭,趕忙捏住衣袖,拭去顏鬆頸上的血漬,就在此時,二人忽然聽到院外有人說道:“喲!這小生活蠻有情調嘛!”
主僕側身看去,正是一身綠衫的顏佳,顏鬆見此,趕忙提起精神,向她打了個招呼:“佳姐!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大伯不是安排你去看管司馬家的大院了嗎,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了”
顏佳臉上掛着很有深度的微笑,一眨不眨地盯着顏鬆看了好幾秒鐘,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小薇,然後表情一鬆:“不吃啦,我吃飽了飯來的。”見小薇向她問了聲好,然後端着托盤走入劍齋,她才嘟起嘴巴,瞪着顏鬆道:“你們主僕二人,剛纔?”
“剛纔脖子上沾了一點血,我看不見,小薇幫我擦了去。”顏鬆說着,舀起杯中的蔘湯,來回吹了兩下,喝進嘴裡。
顏佳見此,臉上露出一抹不屑,嘴中不冷不熱地道:“什麼血?受傷了?”見顏鬆微一點頭,口中剛說出“也沒事”三字,她忽然打斷話語,放慢語氣,饒有深意地問道:“你不是從來不碰藥的嗎,怎麼又喝起蔘湯來了?”
顏鬆憨憨一笑,舉起杯子,將其中的最後一點湯一飲而盡,然後拿手背抹去嘴上的油漬:“這人蔘是補身子用的,又不是藥,再說了,從前我那生活條件,就是想吃也吃不起啊。”
“嗯,”顏佳點了點頭,轉身,正看到小薇拿着剛洗好的衣服,從劍齋中走出,去晾到一根橫竿之上,她一眼認出那是顏鬆的衣服,本來還淺笑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下來,眸子中有異光在閃動:“本來我還打算搬回來住呢,看來,搬回來不受歡迎啊!”
“什麼?你要搬回來住,那太好了佳姐,我正愁沒人說話呢!”顏鬆還算平靜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但馬上,又有些爲難道,J“哦對了,你現在是族長千金,金枝玉葉,來劍齋住,大伯會同意嗎?”
顏佳小臉一橫,小嘴一嘟,嗔道:“父親同意,這劍齋的主人不同意又有什麼用!”
“我十分之歡迎啊!”顏鬆猛地站起身,喜不自勝,裝模作樣的一彎腰,向顏佳行了一禮:“隨時恭候玉駕,入住劍齋!”
“飯熱好了,快過來吃吧!”劍齋的門被小薇推開,傳來她有些艱澀的語調,顯然,顏鬆教給她的這種朋友間的口氣,對她來說極不習慣。
顏佳聞聲,朝劍齋望去,正見到小薇羞紅了臉,低頭轉身,不知又去忙什麼,她不禁問顏鬆道:“你這奴婢?怎麼回事?說話還挺橫?怎麼,她看我不順眼嗎?”
顏鬆想對顏佳說這是按照她的言談舉止打造的,但話到嘴邊,臉上卻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好站起身,拉着顏佳往劍齋內走去:“過來一起吃吧佳姐,在我的指導下,最近小薇的廚藝進步神速!”他想說小薇做菜的味道和顏佳越來越像,卻也沒好意思說出來。
顏鬆的舉動,和顏鬆的話語,同小薇一樣,聽在顏佳的耳朵裡,分外刺耳,她忍不住想袖手而去,但終於是理智站了上風,站起身,十分鄭重地對顏鬆道:“我來劍齋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哎呀別說有個條件,就是有十個條件,佳姐大駕我也要遵從!”顏鬆一邊走,一邊推着有些不情願的顏佳,“先去吃飯,有什麼條件呢,咱飯桌上說。”
就這樣,顏佳被顏鬆半推半就,來到劍齋二樓,此時,小薇正在靠窗的一張矮桌上給信天鷹餵食,顏佳發現,這信天鷹比半月前又大了不少,長得足有一米多高了,這藍雕見到顏佳,想是也分外眼熟,嘴中鳴唳兩聲,一雙翅膀扇然展開,足有兩米寬!
顏佳看得欣喜,暫時忘卻了心中的不愉快,趕忙跑上前去,一把摟住了信天鷹的脖子,口中親暱之聲不停,直羨慕的顏鬆不斷向着藍雕揮拳。忽然,顏佳的小臉一下子平靜下來,嘟嘴道:“怎麼回事,爲什麼不讓我的小鷹去飯桌上吃,這麼快就讓它屈人一等了嗎?”
由於身邊正有小薇給藍雕餵食,顏佳問話時,自然不自然地就是衝着小薇說的。小薇聞言,小臉一紅,趕忙低下頭去,她向來就膽小怕主,讓顏佳這突然一呵,竟嚇得語無倫次,說不出話來。顏鬆見此,趕忙上前道:“這傢伙長得這麼大,翅膀一張,吃個飯都麻煩,在那邊不也挺好,再說,這陣子我可一點都沒虧待它!”
顏佳這才轉過身,走到飯桌前,在顏鬆的身旁坐下,她剛要拿起筷子吃飯,卻驀然看到,桌上放着三雙碗筷,除了她的和顏鬆的,旁邊還有一雙,她下意識地看向一旁喂鷹的小薇。果然,小薇將煎熟的肉排給藍雕放倒碗裡,然後便洗了把手,小心翼翼地走到顏鬆的另一邊,小臉緋紅,坐了下來。
見到小薇不好意思,顏佳只好強顏歡笑:“快吃吧,別客氣。你家這主子好,從來不把下人當下人,跟着他啊,有服氣。”
小薇不敢看兩人,她只是低着頭,一手端着米飯,一手拿筷子夾了一根芹菜放在嘴裡,輕咬着,卻是一動不動。她小臉依舊緋紅,眼神也情不自禁地顫抖,和族長的千金,家族的天才在一起吃飯,這樣的場面,她何曾想過。
顏鬆見此,哈哈一笑,拿手拍了拍小薇的肩膀,見把對方嚇了一跳,趕忙又撤了回來,說道:“小薇啊,不是跟你說了嘛,咱們沒有主僕之分,不用緊張,以後啊,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長着呢,要適應纔是啊。”
顏佳聞言,馬上要夾入嘴中的青菜一下子掉在了衣服上,她趕忙拿旁邊的手絹去擦,見顏鬆關心地問她沒事吧,她也只是笑而不語,隨即,她坐直身子,問小薇道:“小薇啊,我想吃酸,你下樓幫我取些醋好吧?”
小薇趕緊起身點頭,然後便匆匆向樓下走。顏鬆哈哈一笑,問顏佳道:“怎麼佳姐,你還願意吃醋啊?口味不一般呢!”
顏佳表情平靜,也沒對視顏鬆的眼睛,直接說道:“剛纔跟你說了,我住在這裡的條件是:來了劍齋呢,做飯洗衣什麼的都由我來,我覺得也用不着什麼奴僕,如果父親願意來,那就我們三人住在這,如果他老人家不喜歡呢,我希望就咱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