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搞錯吧,真的在這裡麼?”秦壽累得不行,坐在一塊頑石上,用腳點着下方的地面說道。顏鬆點了點頭:“不會錯的,就在這下面不會超過十丈距離。”他說着,繼續打量着眉心周圍的地形,過了好久,忽然又說道,“壽哥,這殘破龍魂雖在眉心處,但路徑不一定就是在這裡直往直下啊?入口處會不會在其它地方?比如,耳朵、鼻子、嘴?或者眼睛?”秦壽聞言,面色犯難道:“怎麼,你不會是打算從它的嘴裡或鼻子裡進去吧,你忘了之前這兩處地方多麼恐怖了?再說了,這方丈山是個活物,鼻子耳朵,也無法通印堂啊?”
顏鬆不置可否,他當然知道這嘴和鼻孔有多麼恐怖,但他馬上意識到秦壽的後半句,當下眼前一亮:“對啊,這方丈山是個活物,我們應該從專門經由印堂的穴脈路徑進去纔對啊!天中!天中穴,我們直接從天中穴進入!”他往上面瞅了瞅,繼續說道,“天中穴是頭部除百匯之外最薄弱的一個穴位,我們在那裡一定打通一條道路!”秦壽十分贊成,於是二人再次飛起,從眉間印堂處直飛到百匯於前額連線的中間點處,那裡就是天中穴。
二人落地之後,發現屬於光明鼎的這一部分樹木很少,也罕有植被,放眼放去,盡是一層弱有弱無的草皮。因爲方丈的光頭太大,顏鬆和秦壽一時間很難鎖定位置,他們大抵找好了方位,然後一人騰空至遠方,從高空測位,然後讓另一個人精準的踩點,如此忙碌了半個時辰,終於確定了天中穴的位置。他二人用劍點了點地面,大體估算了一下厚度,然後顏鬆讓到一邊,秦壽拔出背上紫色長劍,打出雷光斬,當空一塊小小的烏雲從方丈山的頭頂形成,幾次殷殷雷聲之後,一道霹靂當空打下,只聽轟的一聲,那個地方還真被擊出了一個坑穴。
頓時,一束束白色氣體從那個坑穴中向外噴出,顏鬆見此大喜:“好啊,真得打開了,玄氣外溢了!”秦壽收起紫色長劍,呵呵一笑:“我這一劍對這方丈山來說就像蚊子叮人一樣,溢這點玄氣,在它看來根本不值一提,走吧,快進去!”他說着,走上前,和顏鬆一塊下到了那處被雷光斬擊開的坑穴之中。
這坑穴下方是一條狹長的深洞,其中不乏有很多岔路,這深洞之中,一刻不停地有着近乎透明的白色玄氣來回穿行。顏鬆和秦壽感到十分的心奇,他們很清楚,自己目前處在這方丈體內的經脈上,他們何曾想過,自己的經脈原是這個模樣,饒是顏鬆可以內視,也從未如此親切細緻地觀察過自己的經脈狀況。
兩人沿着這個一個高的深洞,慢慢地向下方行去,他們十分仔細地估算着位置,經過幾處大穴之處,深洞來了一個小小的起伏,然後繼續向前不遠,空間便開始放大起來,最後,足有一個宮殿那麼大,這裡氣流飛轉,飄渺靈動,有如仙靈洞天一般。不待秦壽問話,顏鬆便指着前方那處有如水池的地方道:“應該就在裡面!”那水池是一個一丈方圓的淺藍色存在,顏鬆二話沒說,和秦壽一起跳了下去,兩人頓時如處虛空,眼前盡是光影飛動,似水卻不溼,似風卻有形。
“來者何人?”
顏鬆和秦壽正浮沉於這飄渺透明的藍色光影質體當中,忽聽得有人說話,頓時大驚,下一刻,兩人浮沉的身體忽然不動了,就像有着落一樣浮在了虛空之中。秦壽不懂得精神力,他看起來比顏鬆更加害怕,顏鬆小聲對他說這是方丈的泥丸宮,是精神力的源泉,見秦壽多少有些放些地點了點頭,顏鬆才向周圍那聲音說道:“小子從玄氣大陸朱雀帝國東渡而來,幾經轉折,九死一生,來此方丈山,欲求殘破龍魂?”周圍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便聽到那聲音“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要謝謝你們,如若不是你們替我解開封印,想我此刻,還再受那百年桎梏之刑呢!”
顏鬆和秦壽聞言大驚,不約而同地詫異道:“解開封印?桎梏之刑?”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似乎在思考顏鬆和秦壽兩人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兒,那聲音再次想起,其中多少還夾雜着一些情緒:“你們說來自玄氣大陸朱雀帝國?騙我嗎,玄氣大陸何曾有過朱雀帝國?”秦壽聞言,向那聲音解釋道:“朱雀帝國就是原來的青龍帝國,後來在戰爭中被皇后一族篡權僭主,改國號爲朱——”
“青龍帝國?”秦壽的話直接被那聲音打斷,聽在顏鬆耳裡,這聲音好似十分驚異,只聽這聲音十分興奮道:“青龍帝國,可有個盤龍劍院?”聽顏鬆和秦壽點頭稱是,這聲音更加興奮道:“那這劍院裡,可有一位十分厲害的光屬性長老?”顏鬆點了點頭:“您是說海月長老?”“不叫海月,叫冷香飛,聽沒聽說過?”
顏鬆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他看向秦壽,對於盤龍劍院,秦壽比他了解的要多得多,不過秦壽也莫名其妙地看了顏鬆一眼,然後皺眉道:“我就是盤龍劍院的學生,從沒聽說過有叫冷香飛長老。您能說說,這個人什麼模樣,多大年紀?”那聲音聞言先是輕聲一驚,聽得秦壽尋問冷香飛的消息,那聲音便說道:“容貌姣好,離開方丈山那年二十歲,想來現在應該六十歲了。”秦壽和顏鬆聞言,四目相望,盤龍劍院九大長老中就海月長老一人是女的,才四十多歲,應該不是此人。
見二人默不作聲,這聲音沉吟良久,有些焦急道:“你們仔細想想,盤龍劍院中,有沒有什麼長者,雖然六十多歲,但長得很美麗,經常穿一身白衣,光屬性功法極爲高超,劍未能更是出神入化——”“劍法出神入化?”顏鬆一下子打斷了那個聲音,那聲音激動地連說了三個“對”字,然後十分期待地問顏鬆可見過此人,顏鬆看了看旁邊的秦壽,想是秦壽也沒見過他要說的這個人,於是說道:“我確實見過一個劍法很高超的女人,不過只看過背影,沒見她什麼模樣,是穿一身白衣,而且是光屬性,看年齡,應該是五六十歲的人了,不過,她並不是什麼劍院長老。”
“對對對對,就是此人,她現在如何,她在盤龍劍院做什麼職位?”那聲音有些失態,見顏鬆說到句句是點,忍不住又問道。顏鬆回頭,見秦壽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於是解釋道:“我也是無意間碰到此人的,她不是劍院長老,也不在劍院中勝任任何職位,相反,此人被關押在一個極爲保險的石樓內,她劍法高絕,一米多厚的石層盡皆被她的劍氣洞穿——”
“什麼,她被關起來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聲音有些瘋狂道,“誰把她關起來的,爲什麼把她關起來?”
顏鬆有些不知所措,他趕忙解釋道:“我一時也不好說,當時我問院長的時候,她說此人是瘋子,還說這人是前任院長,不過我已經查實,前任院長另有其人,並不是她。”“前任盤龍院長?對!當年就是盤龍劍院的一位院長把她帶走的!你所說的前任院長,可是一個女人?現在七十歲左右?”顏鬆點點頭:“對,她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女人,不過已經死了。”
“死了?她死了?”那聲音有些喃喃,“當年,可是她將冷香飛帶走的,怎麼,怎麼她先死了?”這人越說越激動,最後有些瘋狂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冷香飛被人關起來了,他們爲什麼關她?”
顏鬆和秦壽相視一眼,感覺在這遠離塵世的島嶼之上,沒什麼不好說的,再者,他二人並沒有感到這聲音有什麼敵意,相反,話裡行間,這聲音都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於是,顏鬆便將前任院長如何噬武如命,如何爲武癡狂,最後走火如魔一般,做了那些誤人子弟,離經叛道之事都一一講述出來。那聲音聽完,好像有種恍若然大悟的感覺:“原來如此,我說呢,當年我就感覺這女人不對勁,她非要把冷香飛帶走,說要帶她去青龍帝國的盤龍劍院,在那裡,有最好的武魂,最上乘的劍法。我和冷香飛一直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根本不懂與人交流之道,現在想來,那前任院長一定像師傅說的那般,是覬覦冷香飛的絕世劍法!師傅罰我罰得對,是我不諳世事,讓冷香飛受了這麼多苦,我該死,你們爲什麼要放我出來,我應該繼續倒在海里受那百年桎梏之苦纔是!”
這聲音所說,着實讓顏鬆和秦壽費解,兩人見其說完,便問對方道:“請問您是誰?您的師傅又是……”那聲音回答地倒也乾脆,“我再不受你們外來人的騙了,趕快走,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顏鬆和壽相視一眼,又說道:“冷香飛現在還活着,到底怎麼個情況,如果是冤屈的話,我一定幫你把她解救出來,要知道,我也差點死在盤龍劍院的手裡,那同個老傢伙,我遲早要回去找他們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