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和顏峰等人一路緊隨其後,出了葉南城,索性明目張膽地與大塊頭率領的無涯劍派的人保持幾十米的距離,一旦大塊頭手中的小薇有事,顏鬆會二話不說衝上前去。
而大塊頭當初因爲己方死傷太多而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因爲從跟蹤他的人那裡,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根普通的救命稻草。
無涯劍派和司馬家族的殘黨小心翼翼的撤退,顏鬆和顏峰等人則始終和他們保持着距離,兩夥人且停且行,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他們深入到了情風谷裡。
此時,司馬家族中有人站出來,對大塊頭道:“三長老,跟蹤我們的這五人中,那兩個大人一個是顏家前任族長,一個是如今的族長,他還是鑄劍師。而那三個小賊中爲首的那個,也是鑄劍師的苗子,小小年紀,便能動用精神力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最好將他們包圍其來,一舉除掉!”
大塊頭怒目瞪了司馬家族那人一眼,啐了一口道:“放屁!有鑄劍師,有族長,我們剛纔有一半的人就是死在這幾人手上!如今我們一共還剩下三十來人,你司馬家族想絕種,衝上去便是,我無涯劍派可做不起這賠本的買賣!”
見司馬家族那人嚇得趕忙退回人羣中不再說話,大塊頭冷冷地哼笑兩聲,隨及看向顏鬆五人,沉聲道:“哼哼,一個小小的葉南顏家,竟也想和我無涯劍派做對,真是找死!大家不要急,我們繼續撤,周青,你輕身功夫好,我命你馬不停蹄,趕回無涯劍派通知大長老和長門,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最好是在路上設伏!”
無涯劍派中一個紫衣內門弟子向大塊頭一拱手,便轉身,腳下箭步如飛,在前方留下幾道殘影,便消失在密林盡頭。
大塊頭滿意地看了看衆人,他左手一招,右手則繼續挾持着被鎖鏈捆綁的小薇,帶領三十來人,向情風谷內撤去。這一次,他們不再倚仗着手中的人質而掉以輕心,閒庭信步,而是大大加快了速度,很快,一夥人便隱入了密林深處。
“他們加速了,看樣子是想甩開我們,這樣追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計策,將小薇救出來!”顏鬆看着向遠處遁去的人羣,神情有些緊張,急促地說道。
顏峰眉頭微皺,隨及問顏鬆道:“納戒中還有多少兵器?”
“玄兵十來把,普通鐵劍有三十多把。”顏鬆這陣子一直琢磨着顏峰之前使出的八劍齊飛,並且他也能依靠精神力御劍,所以在納戒中放了不少兵器,以待不時之需。
“這樣,”顏峰點了點頭,對顏義幾人說道,“我和顏鬆腳上功夫好,我倆搶到他們前面,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擺好劍陣,只等他們一到,我們就突然襲擊,然後大家趁亂去救出小薇。”
顏義幾人點了點頭,顏鬆說道:“我有一個好去處,就是爺爺死去的那個山頭,山頭下面的地形極適合佈置陷字劍陣,大伯,咱倆加快腳步,三天應該能到。”
“好,就在那裡了,也算給你們的爺爺一個交待!”顏峰拍了拍顏鬆的肩膀,又看向顏義幾人,“那我們就去那裡,花兩天時間布好劍陣,你們五六天後應該就能到達了,到時候我會接應你們。”
見顏義幾人點頭,他和顏鬆站起身,腳下一點,身子騰空而起,御虛步法雙雙邁出,兩人的身形衝出密林,點着樹林的頂端,向着右前方飛去。顏義則帶領顏嫣和顏厲,繼續追蹤前方無涯劍派的足跡。
顏峰和顏鬆二人,身輕如雁,輕輕一蕩,便已經向前移出幾十米,腳下輕點間,更是百米匆匆而過。做爲玄師的顏峰,御虛步法雖然比侄子學得晚,但運用起來卻是更加精湛,往往幾步之間,便能將顏鬆甩出一二十米。
而顏鬆也不服氣,提起玄氣,硬是要跟上大伯的身形,他二人繞過無涯劍派和司馬家族的人後,便瞅準方向,徑直向前。這一路之上,兩人罕有在地上行走,兩個白影,雁蕩於蔥鬱的密林之上,有如身形輕點在碧波萬頃的湖面上,千里江川,任我飛渡!
二人期間停下了兩次,在密林中打了些野味充飢,吃罷,稍微休息幾個時辰,便繼續趕路,三天之後,他們前方出現了那處光禿禿的山頭。
“大伯,先去洞中看看吧?”顏鬆看着那處山頭,想起了爺爺的屍骨。
不曾想顏峰卻一口否訣:“不用,事不宜遲,馬上隨我檢查周圍的地形,擺好劍陣後再過去也不遲。”
顏鬆瞅了瞅顏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兩人一起,細細查看起周圍的地形來。兩個時辰後,周圍的地形情況,顏峰已經洞悉清楚。兩人開始忙碌,到了晚上,在顏峰的指導下,顏鬆小心翼翼地在一處又一處岩石後,或是樹叢間,或是樹杆上做好了藏劍的劍室。
這二百多個劍室千奇百怪,有的用一片葉子便能擋住,有的隱在一塊樹皮之後,有的則壓在岩石下面,還有的,隱在草從間的獸洞裡。
第二天,兩人醒來後剛要繼續布劍陣,但他們忽然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正在靠近,好似一隻野狸,以極快的步法向這邊衝來。兩人的精神力同時探出,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原來是大塊頭四天前派出的那位紫衣內門弟子。
兩人雖沒有聽到大塊頭給這位無涯劍派弟子下得命令,但猜也能猜個*不離十,於是他們二話沒說,想當然地站在了路中央,待那名紫衣內門弟子速度趕來,還沒來得及停下看清楚對方,便被顏峰一個箭步衝至身後,橫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逼問之下,兩人從紫衣青年口中得知大塊頭是想讓這人回無涯劍派報信,然後派人在路上設伏!相互望了一眼,二人二話沒說,結束了這位紫衣青年的性命。
做完這些之後,顏峰從衣袖裡拿出一卷線軸,那線軸上纏着的,是極細極硬的天蠶玉絲。顏峰吩咐顏鬆,將納戒中所有劍器都放入劍室之中,然後他將天蠶玉絲蜿蜒於草木石巖之間,連接着所有長劍的劍尖處,在道路兩邊,分成兩組。
這一忙又是一整天,天黑的時候,他二人終於將劍陣佈置完畢,顏鬆滿意地向周圍打量了一遍,然後看向顏峰,感激地說道:“大伯,這次謝謝你。”
“大伯理解你,知道這不是你一時衝動的決定。”顏峰笑着拍了拍顏鬆的肩膀,然後看向對面那座山頭,“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那裡看看吧,估計明天后天,無涯劍派那夥人就能來到了。”
顏鬆引着顏峰,走入林中,然後沿着那條被之前的巨蟒“開拓”的康莊大道,來到山頂,走入洞中。一路上,有劍痕,有刀印,哪怕是一塊有棱角的岩石,都彷彿訴說着十年前那場慘烈的圍殺:無涯劍派、狄家,將一位鑄劍師逼至絕境……而這一切,又和顏義的妻子司馬如玉有關……
不約而同地,顏鬆和顏峰四目相對時,眼角都閃出一抹殺意,他二人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要殺的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一個人:顏柯。還有一個門派:無涯劍派!
“今晚就在這洞裡歇着吧!”顏峰打量了周圍一下,然後走到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顏鬆點點頭,也走到另一處角落坐下,倚在了石壁之上。
“嗯?”顏峰剛剛往地上一倒,身子忽然一顫,立馬坐了起來。
顏鬆一驚,剛要開口詢問,顏峰猛地一擡手示意其安靜,然後他的目光開始平移,於其說是用眼睛看,不如說是用精神力,來回地探視起這間石室來。慢慢地,他好像有什麼發現,開始站起身,他那環顧四周的目光,也高了幾分。
顏鬆不明所以,見顏峰如此動作,他趕忙坐直了身體,也將精神力散開,想探究一下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他卻並沒有發現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而此時,顏鬆的目光已經擡得更高,他已經擡起頭,打量起上方的石壁來。他的目光在頭頂的石壁上來回遊弋,最後,盯着一處,眼睛一眨不眨。
看了看顏峰的表情,顏鬆再次散開精神力,向着大伯眼神所看的方向散去,持續了好一會兒,卻依舊沒發現什麼,他忍不住問道:“大伯,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顏峰點點頭,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頭頂的那處地方,嘴中喃喃道:“這巖壁上面好像藏有什麼東西……”
“藏着東西?”顏鬆聞言大驚,幾步來到了顏峰身邊,“我怎麼感覺不到?”
“這東西被一層精神結界包裹着,別說是你,我都差點沒感覺到。”顏峰說着,拿手指了指他所注目的那處地方,然後說道,“你看這裡,應該是有人使用強勁的玄力硬將那個物體投入石壁之中,後又隨意取了一塊石塊,同樣以深厚的玄力投在了那裡。由於內勁強絕,石塊碰到上方的岩石不但沒碎,反而在強壓下粘合在了一起。”
顏鬆一邊點頭一邊看過去,見那裡果然有一圈不規則地紋路,他將情風劍握在手裡,然後對顏峰道:“大伯,您讓一下,我試試!”
顏峰讓到旁邊,顏鬆豁地將情風劍拔出,他腳下一點,身子騰到空中,幾個迴旋間,翡翠長劍順勢揮出:“盤龍出海!”
顏鬆話音落處,天玄七式中的繞劍式將手中長劍化出一道旋風,向着上方的巖劈旋去,寒光過處,碎屑紛飛,火花四濺,隨即,一整塊圓椎體的岩石被顏鬆剮了下來。
顏峰愣了一下,看着顏鬆的眼神不自覺地眨了眨:“好小子,我看你這套劍路,可不是尋常人能耍得出來的啊!從之前的破玄指,再到流雲斬,再到天劍手……哈哈……”
“大伯,其實我——”
“不必說!”顏鬆想說什麼,卻被顏峰制止住,此時,他一邊走向那塊落在地上的岩石,一邊說道,“亙古之今,天才從來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這一點我懂。”
PS:題外話,最近網上傳言,有一種蘑菇狀的花很漂亮,只在日本開過,很多人非常想見見,它在菲律賓開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