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葉南城,走入情風谷,也不停留,一路上按照顏峰給的地圖所示,在谷內曲折前進,很快,便遇到了一些一階兇獸。以兩人如今的實力,一階低級兇獸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即便是一階中級,兩人也直接無視之。直到再往裡走,步入一階高級兇獸的領地,兩人才開始警惕起來。
他們在一片高大的密林中,首先碰到了一頭白光虎。當時是黃昏時分,還算天朗氣清,陽光明媚,可是那片林子因爲樹種繁多,爭向競發,高空之上,枝葉遮掩,有如擎蓋一般,完全將高天遮住。即便是陽光也很難射進來,雖然大好天氣,但整個林子裡卻是一片昏暗。
當兩人聽到虎嘯聲時,心中大駭,因爲在這種環境中,顏鬆有精神力還好,顏佳可是普通人,在這樣的光線下什麼都看不清楚,十分阻礙她的發揮。但當眼前出現一片光亮後,兩人相視一笑。
真是天公作美,在黑暗的森林中,面前出現的一階高級兇獸竟是一頭髮光的老虎,兩人原來還棘手天黑對戰鬥不利,這下目標自己卻幫了大忙!
有了先前的戰鬥經歷,兩人並不驚慌,相視一眼之後,顏佳迅速躍上一棵樹,引弓搭箭,顏鬆則二話沒說,直接向那頭白光虎衝去。同時,雙手緊握黑鐵劍,十分狠辣地劈向目標。
就在此時,那白光虎忽然一閃而沒,顏鬆一愣,亂了紛寸。而樹上早已做好準備的顏佳,此時也十分毫異,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弓箭,覷着眼向周圍看去。
驚訝過後,顏鬆很快鎮定過來,他慢慢地閉上眼睛,精神力迅速向周圍散開,方圓十五米之內一草一木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一動不動,仔細地感應着那頭白光虎的去向。
忽然,他大吃一驚,猛地回頭,喊道:“不好佳姐,它向你衝去了!”
話剛說完,顏佳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她所在的那棵大樹便轟然一晃,劇烈的震動毫不含糊,直接將穩站樹杈上的顏佳晃了下去。
“啊嗷——”
一聲強悍的虎嘯,聲振林木,顏鬆身子都顫了幾顫,反應過來後,馬上向那個方向衝去,與此同時,他衣袖一翻,九道紫龍鬚悉數發出。黑暗中紫光如電,發出破空之聲,只一眨眼,便飛了出去。
那邊響起顏佳掉落在地的聲音,伴隨着少女的呻·吟聲,同時,白光虎的身體忽然出現,再次咆哮,此刻,在它的光華下,顏鬆可以看到顏佳離它只有一步之遙。而此刻的白光虎卻沒有撲上去,它正仰天咆哮,身上,有七八個紅點,紅點處,血流如柱——紫龍鬚完全穿透了它的身體。
“呃……”顏鬆完全呆住,他情急之下只道是祭出紫龍鬚以解不時之需,何曾想到那九根看似普普通通的紫龍鬚竟然如此鋒利。一隻一階高兇獸,竟然如豆腐一般被襲殺擊穿!看那白光虎此刻的惱怒表情,一定也是相當憤慨剛纔的大意。
只見它回頭怒目顏鬆,獠牙盡露,垂涎如血,又是一聲狂叫,便向着顏鬆撲來。
此刻反應過來的顏鬆,沒有了方纔的驚訝,他右手拂掌輕引,那散落四周的九龍鬚忽然間再次組成陣勢。九道一尺紫光,如電般從白光虎身後射來,那畜牲感覺耳後生風,有了剛纔的教訓,趕忙向一旁撲去。無奈它身上已經有六七個血洞,受傷嚴重,躲閃終究慢了一步。這一次,九道紫光,盡皆洞穿了它的身體。
就在白光虎的身軀快要支持不住時,它身後的顏佳坐在地上,吃力射出一記連弩箭,五箭連發,可憐那頭白光虎,一點絕招還沒發出,便死於非命。
“佳姐!你沒事吧?”顏鬆揮手間已經將紫龍鬚收入袖中,趕快衝向前,扶起坐在地上的顏佳。
離得近了,顏鬆隱約看到顏佳面色蒼白,呼吸急促,見她輕咬着嘴脣,雙手不停地揉着右腳,少年趕忙跪下身,幫她脫下鞋子,檢查了起來。
“腳腕脫臼了!”顏鬆看着疼的一臉汗水的顏佳,扶了扶她的肩膀,又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圍,感覺沒有什麼危險來臨後,這才小聲道:“佳姐,你忍一下,我幫你接骨。”
顏佳疼得根本沒時間考慮別的,她一臉痛苦,滿額頭汗水,銀牙輕咬着小嘴,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裡盡是堅毅。
顏鬆深吸了口氣,輕揉着顏佳的腳腕,然後慢慢活動着她的小腿,待到顏佳感覺自然時,他忽然一用力,只聽咯咯一聲暗響,顏佳忍不住疼得喊了一聲,不過下一刻,臉上的痛苦表情便好多了。
顏鬆趕忙從納戒中拿出一些療傷草藥,放在嘴裡嚼碎,塗在顏佳的腳腕上,然後從衣衫上扯下一條布帶,小心翼翼地爲她纏好。當一切處理完畢,顏鬆先讓顏佳在玉菩提中呆一段時間,然後一個人走到白光虎的屍體處,剖開它的屍體,從中取出一顆銀色的光屬性獸丹,通明發亮,比夜明珠還亮,就像一個小太陽一般。
他將獸丹一併放入納戒之中,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在昏暗的森林中穿行,好在這一路還算順利,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兇獸。當他走出這片森林時,已經是月上中天了,森林的邊緣,是一些枯石和稀疏的草木,顏鬆找了一處隱蔽處,和顏佳吃了點飯,然後盤坐於地,開始玄修起來。
就這樣,他白天翻山越嶺的趕路,夜晚停下來玄修,一路上不乏遇到高級別的兇獸,但都被他和腳傷漸愈的顏佳合力擊殺,在一次又一次的與獸搏殺之中和玄修中,他體內的陽蹺經打通。雖然這條經脈相對之前來說打通速度變緩,但還算順利。
此時,顏鬆正式步入淬體八重,開始對陰維和陽維兩條經脈的衝浣。
七天之後,顏佳的腳好得差不多了,於是兩人再次一起趕路。此時,兩人經過六七天的跋山涉水,所走之路慢慢擡高,再往前,山路擡高的趨勢更大,每每走上一百米,便會擡高十米,簡直就是走天梯一般,比之前在森林山谷行路要吃力得多。
此刻的顏鬆,開始修習御虛步法,此時,他的精神力還不足以將自己提起多長時間,頂多也就是三秒中,而在這三秒之中,他使出渾身力氣,也勉強能將自己移出兩米,或者移高一米,說起來,還不如自己用內力跳得高跳得遠。
不過一天之後,他就發現了一個巧法,他可以先用內力一步躍起,空中在動用精神力,這樣下來,雙力合併,他整個身子可以輕而易舉地移出七八米。對於顏鬆來講,一個跳躍抵得上顏佳吃力地走一二十步,這種差距讓顏佳叫苦不跌,但又對他的進步感到心喜。
這天,兩人正在趕路,卻忽然聽到不遠處一陣狂風呼嘯,兩人擡頭,只見天上陽光和煦,白雲悠閒,並沒有颳大風的意思。於是相視一眼,以爲錯覺,便繼續趕路,不想剛走出幾步,又聽到一陣呼嘯之聲,這次兩人聽得清楚,那聲音從右邊一處光禿禿的山頭傳來,緊接着,便是一聲鷹隼唳鳴,似要割破長空。
那山頭雖然沒有樹木,到處是一片沙石,但由於起伏不定,顏鬆和顏佳所在的位置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異象。顏佳瞅了一會兒,轉頭對顏鬆道:“可能有兇獸相鬥,不管它了,我們還是走吧。”
顏鬆見顏佳一臉疲憊,無意獵殺兇獸,便點點頭,繼續趕路。可是兩人剛要擡腳,那山頭處忽然又是一陣狂風呼嘯,兩人不由地再次擡頭望去,正見一隻藍色的大雕振翅盤旋于山頭,它似乎要離山而飛,但卻忽然一聲呼嘯,飛沙走石間,那陣發於山上的狂風忽然又將它吸了回去。
兩人不禁驚異,細看之下,忽見那山頭之上,一隻碩大的白色腦袋若隱若現,十分可怖,竟是一隻蟒頭!而且,單單是那一個蟒頭,就抵得上空中盤旋的大雕的個頭!
“那藍雕是什麼品種,我怎麼頭一次見?”顏鬆第一次見藍色的大雕,也看不出是什麼等級,於是問詢顏佳,畢竟對方做過獵人,涉獵得比它要多。
但顏佳看到那個大雕,也有些疑惑,口中喃喃道:“我只曉得下面那隻大塊頭是三階中級的兇獸:銀花蟒。上面那隻大雕沒見過,不過能和銀花蟒對峙,應該也弱不了。這兩個都太強了,讓它們發現一定活不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顏佳說着,拉着顏鬆便要逃命。但她一拉之下,顏鬆一動未動,反倒把自己又扯了回來,她不明所已,疑惑地看着顏鬆:“嚇傻了你?還不快走!”
顏鬆反手拉住顏佳,眼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右邊山頭上的動靜,小聲道:“咱們等等,等這兩個傢伙兩敗俱傷,或是一死一離,我們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撿些大便宜。”
“這也太危險了吧,萬一——”
顏鬆打斷了顏佳的話,拉着她邊走邊道:“我們現在趕快離遠一點,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一聲不出,等到上面沒有聲響了,我們再上去。”
顏佳只好跟着顏鬆,小心翼翼地跑出百十米遠,找了一個天然的小型巖穴藏身,然後兩人就在巖穴口處,耐心地關注右邊山頭上的動靜。
從清晨到晌午,那裡狂風不斷,隼鳴不斷,兩個人就這樣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下午,等到黃昏,那裡還是一樣的飛沙走石,唳聲懾天。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顏佳吃了點飯,見外面山頭的兩個強大凶獸依然對峙,一點停歇的意思都沒有,便招乎顏鬆不要再等,明天再去察看,於是兩人倚在巖穴內的牆上睡了過去。
顏鬆朦朧中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外面依舊打得不亦樂乎,這才安下心來,繼續睡了過去,一覺處到大清早,當他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後,臉上忽然浮出了驚喜,因爲外面的山頭上,終於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