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比式有條不紊地進行,人數越來越少,待到今天三十八晉十九的比式時,按理說三大演武場的十五個比式擂臺應該再次縮減,而且最好是將其集中在一個演武場上。可是歷年來的經驗說明這樣不行,要知道,雖然參加比式的人越來越少,可是周圍觀看比式的人卻越來越多,縮減擂臺可以,但要將其集中在一個演武場上,根本容不下數以萬計的觀衆!
所以今天的比式依舊在三大演武場舉行,只是每個演武場上的高臺數,從原來的五個減爲兩個,均勻散開,這樣,每個高臺只有三四場的比式,對外圍看客或是對臺上的對戰者都方便。
與以往不同,顏鬆和秦壽這次被分在了一個演武場,而且是一個擂臺上,如果不是兩人都記得自己抓鬮時的號碼,差點會猜測這次的對手會不會就是對方。一起離開家門,走入劍院,然後走向低級演武場。由於高臺周圍的觀從越來越多,劍院早已開在人流中開闢出比式者專門走和欄杆小道,兩人沿着小道,在周圍人的仰幕以崇拜,讚賞聲與掌聲中走到臺前。
“暈死,你的對手是呆呆!”秦壽與衆不同,別人看信都是從前往後,他是從後往前,別人看出場名單都是從上往下,他則是從下往上倒着看,所以第一眼便看到顏鬆的對手是宋呆呆,他還沒來得醞釀表情反應一下,猛地又看到了顏鬆上面是他的名字,“哦草,我的對手是柳荷!”
“說什麼呢!大白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吐髒話!”秦壽剛發了一句感慨,便聽到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喝了這麼一句,他趕忙回過頭,性激素佔絕對比重的大腦早已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分析出此人是誰,於是乎轉身的一剎那,秦壽便從吊兒郎當變作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深情款款地看着走過來的高挑美女柳荷,嘆口氣道,“失禮了,可是如果讓我重看一次,我恐怕還會這麼失禮,不爲別的,就因我的對手是你。你要知道,如果愛你是一種錯,我原意一錯到底。”
柳荷聽着秦壽這幾句話走過來,表情在幾步之間竟從面帶慍色變得含情脈脈,她走到秦壽麪前,和他對視了片刻,然後轉頭看向高臺側壁上的比式名單,當看到自己的對手是秦壽時,不禁嘆了口氣:“壽哥,如果你愛我,願意爲人——”“我深深地愛着你,別說爲你放棄這次比賽,就是丟掉生命,也再所不辭——”“不!不,不要這樣壽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漢,理應在這樣的擂臺上揚名耀威,在你身邊,我只會安安穩穩地做個賢內助……”說到最後,一直不苟顏笑的柳荷竟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甜甜地笑了起來。
“壽壽!壽——”遠處又傳來了那個嗲聲嗲氣的聲音,三人回眸而望,正見人羣之間的欄杆小道上,宋呆呆和一男一女正在向這邊走來,宋呆呆顯然認出了秦壽,腳步加快,已經落下後面兩人好幾米,同時,她也認出了秦壽旁邊的柳荷,所以第二個“壽”字讓她十分狡猾地嚥了到嗓子眼裡,她同樣是剛纔那副興奮的模樣,對柳荷道,“柳荷姐姐,你也來了呀,今天好漂亮哦,和壽哥哥真是天生一對呢!”演戲不容易,夸人不容易,宋呆呆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還是掠過一抹不情願。
柳荷也微笑地和宋呆呆打招呼,然後說道:“哎,可惜,這次我的對手就是他,”她用手指了指秦壽,見宋呆呆小嘴“哦?”成了O型,她轉而又道,“你這次的對手是顏鬆哎,你打算贏呢,還是輸呢?”她說着,感同深受地向宋呆呆一攤手,看向顏壽。
“嗯,還真是顏鬆哎……”宋呆呆將眼神從比式名單中挪到顏鬆的身上,面露微笑道,“小松鬆,雖然你是壽哥的好兄弟,可是嫂——哦不,姐姐我可不會讓着你哦,親歸親,理歸理,正事上論能力,怎麼樣呢?”
顏鬆被宋呆呆那聲“小松鬆”喊得差點沒站住,他趕忙點頭稱是,誇宋呆呆真是明鑑,然後看到走過來的另兩個人,一個是劉雲,一個是周虎,剛纔宋呆呆一聲“壽壽”奪魄勾魂,完全攝住了幾人的注意力,以致於顏鬆連劉雲和周虎都沒有注意到。
幾人見面,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很顯然,周虎對顏鬆的態度很好,對秦壽更是禮敬有佳。而劉雲卻多少有些收斂,態度也頗顯平靜,打完招呼,便挪到顏鬆身邊,小嘴似張微張,聲音從嗓子眼裡冒出來:“怎麼樣呃,別告訴我又忘了給小薇檢查?”顏鬆一摸頭,愣愣地看向劉雲,然後一攤手,表示無語,劉雲見此,依舊此角似動不動,聲音小到只有顏鬆才能聽得到,“我可有點懷疑你們了,這小薇,不會就是我們的前朝公主吧?”
顏鬆也學着劉雲的模樣,將聲音壓到嗓子眼裡,雙手抱着後腦,往高臺上一倚:“我倒是希望小薇就是前朝公主,到時候說論起來,小爺也是被公主伺候過的人呢。”劉雲“切”了一聲,不以爲然地看向旁邊。
此時,趙凱忽然從人羣中擠將出來,因爲這次有欄杆攔着,他便伏在欄杆上和幾人打招呼,差點就被人擠翻過來,他叫壽嫂的時候,宋呆呆差點和柳荷同時答應,他馬上意識到這次事態的嚴重性,喊過秦壽,問他具體出場名單,聽秦壽說完,他大驚道:“什麼?這麼絕!這次你怎麼樣?”秦壽衝孫凱神秘的一笑,拿大拇指十分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孫凱見此,則一抱拳,感覺作爲秦壽的兄弟甚感榮幸,然後他又說道:“鬆哥呢,呆呆嫂會讓着他嗎?”見秦壽搖了搖頭,孫凱會意,趕忙拿筆在紙上劃了一下,“看來這是鬆哥的最後一場比式了,不過我看周圍人也清楚鬆哥和呆嫂的實力差距,都會押給呆嫂,這一次,咱賺也賺不多啊。還有一組是,雲姐和周虎是吧?”孫凱說着,納悶地問秦壽道,“雲姐好牛叉,做爲中級學生竟然打到了前三十八名!她不會再隱藏實力吧?”
秦壽也是一愣,然後轉頭看向劉雲,衝她一吹口哨,劉雲莫名其妙,拉着顏鬆一起走了過去,問秦壽道:“有什麼事?”
“喲,都牽上手啦!”秦壽佯裝驚訝的說道,見劉雲趕忙把顏鬆的手甩開,他才正經道,“怎麼樣,這次有把握贏麼?凱子要押注,不知道押你好還是押周虎好?”劉雲聞言,一攤手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押的是我自己。”說着,轉身走了回去。
“押周虎吧,賭一把!”孫凱又在紙上劃了兩下,見秦壽不理解,他解釋道,“壽哥你不懂,所謂文人相輕,商人恨行,咱押注的人,同樣也想獨佔鰲頭不是?雲姐跟咱一樣,也是天天押注,所以,她自然想的是少一個分攤便多分一杯羹,告訴我們假的,到時候她不就多賺了麼?”見秦壽十分佩服地點了點頭,孫凱嘿嘿一笑,感覺頗有榮耀,又誇誇其談道,“像雲姐這樣的女人,有心計,她雖然輸在比式上,但絕不會輸在理財上,嘿嘿,鬆哥,這樣的嫂子好持家哦?”
“滾粗!今天你有三個錯,第一,沒押我,第二,沒押劉雲,第三,把我和劉雲亂扯在一起,所以,老天會讓你今天把內褲都輸掉你信不信!?”顏鬆說完,轉身便回,徒留秦壽和孫凱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後面面相覷。良久,兩人才反應過來,相互一笑:“喲,我們沒押劉雲也是錯,瞧他嗨,還護着呢!”
很快,第一場比式便開始了,隨着一位中年師傅道出人名,劉雲和周虎同時跳上高臺,相互抱拳,然後便相互交戰在了一起。周虎使用精剛劍法,揮起手中金色長劍,劈斬出無數劍氣,劉雲則以玄冰劍法相抗,手中藍色長劍舞動間,同樣打出無數藍色劍氣,一金一藍兩色劍氣,一時間在場上相互撞擊,交相輝映,將整個高臺點綴得絢麗無比。
顏鬆這次沒有忙於玄修,一來是因爲這次比次只有三組,很快就會輪到他,二來,他發現自己之前完全低估了劉雲,劉雲的修爲絕對有所保留,他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只見場上兩人劍術交鋒之後,兩兩持平,緊接着,周虎瞬間揮出金蛇舞魂,一時間場上金蛇狂舞,周虎就像一棵能移動的古樹,頭上那一條條由長蛇組成的枝葉茂盛無比,微微一動,便能將整個高臺覆蓋起來。
就在此時,劉雲也召喚出了自己的武魂,她竟然是罕有的屬性武魂:水流星!
顏鬆與劉雲也算老相識了,兩人之前一起去白雲鎮滅雪槍會,後來走得也很近,可是顏鬆從來不曉得劉雲的武魂是什麼,他從來沒見對方使過,今天一見,不禁大驚。要知道,劉雲本身可以駕馭精神力,現在又出現了水流星武魂……之前顏鬆不曉得她的修爲如此精進,可是現在看來,她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見高臺之上,劉雲腳下輕輕一縱,便依靠精神力踏着虛空,向上移去,在周虎的金蛇狂舞觸即不到的地方,她一引手中藍色長劍,直指高天,口中大喝道:“天人同身,流星武魂!”話語落處,藍色長劍忽然發現一道寒冰劍氣,直射入高空,既而,那高空之上的空氣似乎被劍氣所冰凍住,竟結成一個圓圓的冰狀,剛開始只是一個小圈,但馬上,那小圈的半徑便化爲一丈,既而又化爲兩丈!
那塊寒冰鑑面朝下,精光一閃,一道道藍色的玄氣化作水狀冰狀,有如流星一般,向着高臺上的周虎當頭咂下。那密集如雨的水流星,比周虎的金蛇武魂還要密集,而且各個大如鬥,有如銀河瀉地,又像是泰山崩石,隨着空中不斷變動方位的劉雲舞動長劍,水流星更加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與周虎的金蛇武魂交戰在一起,玄氣四溢,巨大的能量流一波接着一波,向高臺周圍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