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之戰結束。七省武林盟和五嶽劍派的高手暫住黑木崖,其他零散江湖羣雄,則一起結伴下山。途中一些人不時發出高談闊論,讚歎這場大戰的精彩,一流高手一招接一招死,傳說級別的絕頂高手自爆,還有一個武林巔峰的教派滅亡的輓曲,真是太精彩了!
藏劍也在人羣中,看着身邊過往的興奮面目,心中忽然想起一句話:江湖不相信眼淚。
“哼哼。”藏劍譏誚淺笑,自言自語:“江湖不相信眼淚,不如說江湖沒有眼淚。”
黑木崖一戰,許多人功成名就,如純陽,如霸刀,如白衣,可他們忘記了,也有許多知名高手逝去,如莫大先生,如東方不敗。還有,更多不應該死的人死在這裡。
九曜拍拍藏劍,問道:“嘀咕什麼呢?現在去哪兒!”
天一道:“霸刀修爲卓絕,要爲劍華山報仇,我們還是去練級吧。”
藏劍呵呵一笑,引來天一和九曜的詢問目光,他迅速臉色一正,肅然道:“我升到200級以前,不能找霸刀報仇!”
九曜困惑道:“200級前不能報仇,升200級好難的,現在也只有純陽一個呢。不如我們聯合令狐沖,在讓天一陰謀詭計一下,說不定殺得掉霸刀。”
“陰謀詭計,是說我!”天一撓頭,忽然臉色一變,看向藏劍說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你認爲,霸刀會在與東方不敗一戰中再做突破,達到200級境界,和純陽相持對抗。”
藏劍點點頭,道:“就是這樣,除非聯合純陽,否則憑我們的實力,根本殺不了霸刀。所以,我先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找任我行!”
成功者是擅於抓住一般人忽視細節的人。藏劍無疑就是這種人,其他人注意東方不敗時,他已經斷定東方不敗必死無疑,生前再如何縱橫無敵的人,死後也再無價值。故而將目光轉向了仍有價值任我行,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任我行的時候,藏劍卻已經一切盡在掌握了。
黑木崖之戰都結束了,左冷禪和任我行的決戰纔剛剛開始。
“日月神教,從此江湖除名!”左冷禪哈哈大笑道。
“這就是你等的機會,以爲日月神教毀滅會分老夫心神。”任我行諷刺一笑,“左冷禪,你仍然只是個算小手段的小人,十餘年不見,還不長進。只要我任我行在世,日月神教就不會消失。”
左冷禪冷笑道:“任我行,你太小看我左冷禪了。當年,你我一戰,未分勝負,我只是想讓你死前知道魔教已滅,可以安心去死罷了。”
“多說無益,開始吧!”
這段時間,任我行已經壓制住傷勢,狀態雖不圓滿,也有七八成功力,可堪一戰。而且,當年一戰,任我行正值吸星大+法反噬發作,未及施展吸星大+法擊敗左冷禪,也有些遺憾,今日剛好畢盡全功。
左冷禪和任我行都是自信滿滿,只不過,前者爲任我行精心準備了十幾年陷阱,而後者,還是以當年舊識看人,最後的結局雖然還沒發生,卻似乎已經註定了。
兩人的決鬥沒有一波三折的波瀾,都是畢其功於一役,用上各自最強手段。
左冷禪是他精修了十餘年的寒冰真氣,陰寒至極,一指點出,全部功力凝於一點,沒有絲毫氣勢外泄。
任我行並指成掌,他於西湖牢底十餘年,創出了壓制吸星大+法反噬的方法,此刻出手,曾經令江湖色變的吸星大+法重現江湖。
兩人指掌相接,同時一頓,一動不動,彷彿變作了木頭假人一般,竟是直接進入內家高手比鬥內力的兇險時刻,戰鬥剛剛開始,他們直接進行結尾。
內力比拼,歷來是比武較技最兇險的戰鬥,甚至稱爲損人不利己也不爲過!
武者煉精化氣,匯聚內力。內力真氣源自生命元氣,真元內力同出一源,即便這個特異法則世界,也是源自靈魂本質的能量化,比生命真元更兇險。內力比拼,拋開一切技巧其實就是對消內力了,最後即便戰勝對方,自己也會元氣大傷。
例如歐陽鋒和洪七公在華山頂比試內功,最後兩人都油盡燈枯而死。
但是,任我行和左冷禪的內力比拼與一般狀態有點不同了。
任我行用吸星大+法吸收左冷禪內力,而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本就是特意爲任我行準備的。任我行困惑,爲何吸不到左冷禪內力,左冷禪凝神慎重,只待必殺一擊。
忽然,兩人渾身一顫,一觸即分,各自退後三步。
左冷禪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元氣大傷,不過表情就志得意滿,蒼白的臉色有種紅光滿面的感覺。這也對,擊敗了生平最大的對手,他自滿一下下,理所應當。
“任我行,此戰結果,可以分曉,誰勝誰敗?”左冷禪明知故問,當然意在嘲諷。
任我行全身僵硬,面目微有冰霜,真正的冰霜,空氣裡的水汽接觸任我行竟然凝結成冰,其身之寒冷不問可知。他凌厲目光望着左冷禪,不過,漸漸化爲平靜,道:“這十餘年光陰,你的確沒浪費,這戰是老夫敗了。”
“誰敗了?”左冷禪追問。
“任我行敗了。”任我行怒色一閃,又復平靜。都到了這一刻,任我行發覺,這世上的事,只有不生氣,還真沒啥可說。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敗亡吧。”
雖然左冷禪真元大耗,可是和寒冰真氣封凍全身的任我行比起來,再能出上幾招還是很輕鬆,至少可以親自爲任我行送葬。
左冷禪一步步緩慢走來,想給任我行製造壓力。任我行神色坦然,靜靜等待着,之前已經命令向問天設法營救任盈盈,如今他可以安心面對死亡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左掌門既已勝了,何必就此。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
話音未落,藏劍已經擋在了任我行和左冷禪之間,九曜和天一隨後跟上。
“你們是誰?任我行可是魔教教主,你們與他同流合污,最後只會落得身敗名裂的結局!”
“嘛嘛,任先生如今可不是日月神教教主哦,前教主是東方不敗,已經死了,遺命教主繼承人可是是霸刀,而霸刀也同意解散日月神教,現在已經沒有魔教了,任先生自然也不再是魔教教主!在下藏劍,請左掌門一個面子,此事就此了結如何。”
藏劍的話說到這個地步,不僅站在道義制高點,對任我行迴護之意,亦是堅定。
“哼,你們以後好自爲之!”左冷禪與臉色一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他雖然戰勝任我行,自身也是元氣大傷,此刻不便再戰三位一流層次高手。
望着左冷禪背影,九曜道:“爲啥不趁他病,要他命!左冷禪元氣大傷,最多隻剩下一兩成功力,我們輕輕鬆鬆就能殺掉他!”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嘛!而且,左冷禪是要留給任先生。您說是吧,任先生?”
“藏劍,是誰?”任我行在記憶中找尋了一下,當今江湖英傑中,沒有這個人的信息,一個一流高手,居然聲名不顯於江湖,圖謀必然巨大。
可以利用!
任我行露出一絲微笑,道:“你們救下老夫,所謂何事?”
“只是問一問任先生,是否想重建日月神教,需不需要我們可以。”藏劍淡然笑道,竟有一種與純陽非常相似的味道,“這些且不說,任先生體內的寒冰內力快爆發了,我們先找一個地方,助任先生清除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