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君莫問喃喃自語道:“根本和真元內力的深厚沒有關係,這個的世界的能量極限有着一條線
,同時也是肉體強度的極限,但我會龐斑的精神意志都已經這道極限,所以纔有了堪破虛空,在
武道意念的氣場中扭曲了時間和空間。即使龐斑的境界勝出我一線,也不可能以真元深厚勝出一
籌的方式擊敗。”
“如此的話,原因只有一個了,就是我的心靈境界沒有圓滿。在同級對決,靈魂意志的碰撞
中,心靈交鋒的層面上輸上了一籌,由心靈意志駕馭的真元內力衰弱了,反映到現實中就成了真
元稍遜。”
“哈!”君莫問輕喝一聲,支劍站起,如果不是君莫問和忘我劍人劍合一,生死與共,在撞
擊中恐怕也會碎成灰灰了!
君莫問看着眼前的山林:“雖然敗了,不過我還不想死呢,我還沒學雙龍去看長江源頭呢,
還是先躲起來再說。”搖搖晃晃地潛入山林。
“落水之前看到龐斑也被反震之力真的吐血,身體停滯了下,所以沒辦法第一時間趁勢擊殺
自己,自己又在水中潛逃了一個時辰,幾乎差點爬不出來了,才總算逃脫掉了龐斑的氣機感應。
”
這裡似乎是一個原始森林,樹木遮天蔽日,除了時而響起的鳥鳴蟲叫,完全沒有人煙。不過
森林面積不是很多,君莫問強大的武道意念完全可以邊調息邊行動,在穿過樹林之後,他已經可
以如平常狀態下行動了。
連綿的山巒峰頂,疏林密佈,峭壁陡巖,出來樹林,天空也明亮起來,君莫問望望天,天色
快暗了。
山岩之間有許多洞口,君莫問嘆了一口氣,隨便選了一個洞鑽進去。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
山洞深近十丈,晦暗的光線擋不住君莫問的銳利目光,見洞中只有碎石和巖壁,君莫問從洞
外林旁撿來一些枯枝,點起篝火。
因爲功力未復,君莫問無法將衣服上的水跡蒸發,只好燃火取暖了。
火光的照耀下,洞中一片光明,居然有一個白衣白髮的人盤臥在地上,沒有絲毫氣息,就像
一塊人形岩石。
“怎麼可能!”
君莫問以爲自己剛纔狀態未復,所以沒有發現死人時,這個“死人”居然有活過來的。
“啊……睡得好飽!”
白衣人像剛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伸了伸胳膊,坐了起來。
君莫問此時看清楚了,這是一個老頭子,白衣白髮白鬚。所謂白衣其實就是一件袍子,而且
還破了幾個洞,白鬚白髮都是亂糟糟的,將面目都遮得看不清楚,完全一個乞丐的形象,但若仔
細看卻又發現他全身上下竟是塵埃不染,乾淨異常。
“喂,小友,有吃的沒?”白鬚老頭問君莫問道,接着又自言自語:“老頭子我睡了不知道
幾年,還真有點餓了。”
君莫問對這個眼前老頭有些忌憚,可以躲過他的靈覺感知,又能進行完全消失生命感應的龜
息之法,至少也是同級強者。果然武林之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藏龍臥虎之輩不可勝數。
“還真是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裡就藏着一個世外高人呢!”君莫問心中有些感嘆,這個世界
不愧是被封印的高武世界。
不過也僅僅是忌憚而已,還不需對他退避三舍,連此世極限狀態的龐斑都不懼,君莫問又怎
會怕這個糟老頭子,最多至少對其有些驚訝而已。君莫問此世已有出劍的能力,即使龐斑在此刻
殺到,他也不懼。
“沒有!”君莫問冷冷道,同時心中道:“說的我自己都有點餓了。”
白鬚老頭被噎得直氣的吹鬍子:“小子,長輩沒有教過你要尊老嗎!太不懂禮貌了。”又見
君莫問不理他,就在洞中轉來轉去,像是在尋找食物,可惜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
白鬚老頭只好又坐回君莫問面前,找君莫問說話,好久沒有說話的老頭想沾點人氣兒。
君莫問閉目運功調息中,不聞不問,但若是這個老頭有敵意,他的忘我劍絕對會是第一個出
鞘的。
白鬚老頭突然道:“小子,你是不是心中很迷茫啊?”
君莫問身體未動,心中卻是一震:“精神,意志,真元,心靈,我都已經臻至巔峰,甚至比
已經算老了的龐斑有過之而無不及,爲何完全的實力碰撞中我會一敗塗地。”
白鬚老頭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雖然君莫問仍沒有睜眼,身體也沒有絲毫動搖,但實際已經停
止了運功。
白鬚老人看着君莫問,心中嘿嘿一笑,你雖然身體沒動,但你的心已經動了。
“你既然已經明悟了生死不過虛幻,爲何仍要執着於生死,而不學會放下?”
“放下!”君莫問雖未睜眼,手卻是動了動,師尊死亡前的情景仍時常在他腦海中迴盪。
白衣老頭忽然端坐了起來,和盤腿調息的君莫問相映成趣。老頭整了整自己頭上凌亂的鬍鬚
和頭髮,露出了真容,面容古奇,巍若松柏。此刻正襟危坐,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浩大威嚴。
洞中的氣氛似乎都在白鬚老頭的威嚴中發生了變化。
君莫問睜開了眼,注視着幾乎大變樣的老者,神色仍是波瀾不驚。只是鄭重拜道:“請前輩
指教!”
白鬚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道不可輕傳,當拜以師禮!
白鬚老者道:“天地之道,有陰而有陽,陰陽反覆,在達到巔峰之前,必要經過低谷來蓄勢
。這是因爲天之道,恆定不動,所以要循環往復,而人之道,心思不定,所以要專心一致。”
“所以,走天之道的人,天心即我心,要己心近天心,心存‘不仁’,放下執念。而人之道
,我心即天心,本心不移,萬般劫數不加我身,紅塵萬事皆在己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君莫問疑惑道。
白鬚老者以一種嘲諷有自得的語氣說道:“菩提是什麼,明鏡又是什麼,佛家這一套,總是
這麼空洞無物。像什麼,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在意如何,不在
意又如何,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
道佛兩家,傳承之爭,白鬚老者的偏見,君莫問並不在意,只是最後一句話:“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嗎?”
白鬚老者作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麼玩意!有就是有,沒就是沒,一件事物就在
你的面前,非要視其爲空無,不是有毛病麼!”
君莫問嘴角含笑道:“既然想要執起,有何必放下,又何必徘徊。放下一切,色即是空,空
即是色的,那是佛,而我只是做一個人罷了。”我破碎虛空是想做真正的自己,外加遊覽三千世
界,見識多元宇宙萬事萬物的夢想,不是爲了成仙做佛的,否則又有什麼樂趣可言。
白鬚老者微笑道:“孺子可教也!”
洞中篝火搖曳,將君莫問和白衣老者在巖壁上的影子,也映照的晃動起來。灰暗的洞窟中,
影子的閃動猶若鬼魅,可惜,被說世上沒有鬼魅,就是有,看見洞中兩人也要逃。
君莫問尊敬的問道:“前輩,請問這是何道?”雖然剛纔這位白衣老者批評佛家,定是道家
高人。不過道家也有很多派別的,什麼內丹派啊,樓觀道啊,老君觀啊,天師道啊……
白衣老道正顏一笑:“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金丹大道!”